“咳咳咳……。”床榻上,文王一阵剧烈地咳嗽。
那张本就苍老的面颊,此时泛起了病态的殷虹。
一阵咳嗽过后,文王倒在床上,双目竭力地睁着,似是害怕一旦闭上双眼他就再也起不来了。
文王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有些僵硬的手掌往外伸着,在其身旁,一名妇人缓缓握住了文王的手。
文王看着眼前的妇人,僵硬的身体缓缓松了下来,开口道:“太,太子呢?”
这时田相道:“王上,太子已随同使者前往东州了。”
“咳咳咳……。”文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面容越发的难看起来。
田相见状急忙道:“王上,保重龙体啊。”
下方一众重臣皆慌忙道:“王上,保重龙体啊,万万要保重龙体啊。”
文王一阵剧烈咳嗽后,紧紧抓着田相的手,上气不接下气,低声道:“现,现在,孤王命悬一线,你,为,为何要让太子离开王城?”
“孤若去了,老大必定咳咳……。”文王又是一阵剧烈咳嗽过了好一会,才继续道:“必,必定,篡夺王位。”
田相那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亮芒,缓缓道:“若太子留在王城,大王子必会发动兵变,将太子斩杀,如此,我们再无半点机会。”
“但太子在外,大王子便不会发动兵变,只会暗中派人将太子斩杀,如此他即可不必背上弑君之命,蹬上王位。”田相缓缓道。
“王上放心,臣已派心腹之人,秘密保护太子殿下,但现在,王上,该做决断了。”
文王紧紧拉住田相的手,“他,也是孤王的儿子啊。”
“王上,大王子穷兵黩武,这些年,我们虽然对蛮荒作战频频胜利,但是将死战死达到了三成。”
“受到战事的牵连,两个主城已十分动荡,百姓流离失所,已激起民变,当此之时,应该赈灾抚民,但前日早朝,大王子仍力主派兵镇压。”
“那些所谓的流寇,都是我大曌的子民,是我大曌逼其为寇,若再派兵镇压,这岂不是我大曌人屠杀自己的百姓么?”
“王上,大曌经不起如此折腾下去了,若是大王子不除,我们穷尽毕生心血的王朝,便要毁于一旦了。”田相将声音提高,叹息道。
此时,下方一名朝臣听到这话,当即道:“王上,田相此言实在是无稽之谈。”
下方说话的是一名老臣,乃是大曌的一品朝臣,尚书阁大学士,也是大王子的党羽。
“王上,大王子多年领兵在外,与蛮荒蛮妖交战,为我大曌获得了无数的资源,扩增了一城之地。”
“大王子,乃是开疆拓土之功臣,而太子,幼不经事,与大曌无半点的功劳,王上,大王子才是国之栋梁。”
“王上,老臣请求王上废弃太子,立大王子为太子,在王上病重期间,代王上领国中事物。”
下方一众重臣大半皆开口道:“王上,臣等请王上废太子,立大王子为储君。”
看着下方重臣皆已开口,田相再度开口道:“王上,断断不能改弦更张,立大王子为太子啊。”
“大王子穷兵黩武,大曌如果落在他的手上,大曌必将衰王,王上,东州铁木黎,羽明国,蛮荒蛮妖,北部的草原都是劲敌,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积蓄国力强大大曌的王,而不是一个穷兵黩武的王啊。”
一旁重臣闻言,当下呵斥道:“田相,老夫近日听闻你收了东州的大礼,让你构陷大王子。”
“王上,老臣近日获得一封秘奏,上面说的是田相收受东州灵石五百万,其目的就是让他攻讦大王子,阻止大王子对东州用兵。”
“王上,如今东州正处于内乱,东州城主铁木黎与血神殿正在内斗,若不出老臣意料,这一战,东州必将元气大伤,正是我们拿下东州的好时机啊。”
“王上,老臣肯定王上下旨,废除原太子姜玄,立大王子为太子,领国中大军,剿灭东州城。”
“王上,此举万万不可啊,东州城铁木黎乃一世枭雄,若是此时我们逼迫,血神殿与东州城非但不会内斗,反而会反过来合理攻杀我们,王上,现如今我大曌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啊。”田相道。
“王上,请废除太子,立大王子为太子。”
“王上,不可啊,现在需召回太子,让太子提领国政。”
……。
整个延福殿炒成了一锅粥。
“都,都给我住口。”文王气得大吼了一声,紧跟着又激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你们,你们是要气死孤王啊。”文王剧烈的喘息着。
文王身旁,妇人抚着文王的后背,轻声道:“王上,保重龙体啊。”
一众大臣也慌忙道:“王上,保重龙体啊。”
这时,文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拟旨,兰妃,就由你为孤王代笔吧。”
“好。”妇人放开了文王的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坐到一旁,铺开纸张,研磨。
“太子姜玄,无功社稷……废除其太子之位,大王子姜烈,屡立战功……旨到之日,册封其为东宫太子,咳咳咳……。”文王又是一阵咳嗽。
下方一众重臣闻言皆呼道:“文王英明。”
“王上……。”田相还欲开口,文王轻咳一声道:“田相啊,你也老了,回家颐养天年吧。”
“王上……。”田相还想说什么,最后一句话也没能说出,起身,恭声道:“草民,领旨。”
说着,田相退了出去,文王这才又道:“传旨,宣大王子进宫,孤王有话要说与大王子听。”
当下有人下人匆匆离去,下方重臣也悄悄让自己的人,将宫里的事情报给大王子。
文王看着下方的众多老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曾几何时,这些人便是如此拥戴他的,可如今,这些人又这般拥戴他的儿子。
一种心酸与苦痛涌上心头,君臣之义,终究只是说说而已。
文王又一阵剧烈咳嗽,缓缓道:“兰妃,将玉玺与孤王拿来。”
此话一出,所有的重臣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妇人。
玉玺,国之重器,与东州的血神塔一般,都是一件神器。
不多时,兰妃将一个盒子抱了过来。
“打开吧。”文王缓缓道。
妇人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巴掌大小的玉石模样的东西,四周雕刻着龙形图纹,正是大曌的神器,镇国玉玺。
文王抚着玉玺,缓缓道:“老朋友,今天过后,你就不再属于孤王了。”
“咳咳……。”文王又是一阵剧烈咳嗽,面色更加苍白了。
“大监,送兰妃出宫。”文王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是,王上。”大监走到妇人身旁,缓缓道:“兰妃娘娘,请吧。”
妇人闻言道:“王上,就要臣妃多陪陪您吧。”
文王冷声道:“大监,孤王,再不想看到她了。”
大监继续道:“兰妃娘娘,请吧。”
兰妃神色痛苦,最后叩首道:“王上,这辈子,是臣妃对不起您。”
说完臣妃便随着大监离开了。
大将军府,传旨的官员刚刚宣读完文王的口谕。
“儿臣接旨。”大王子缓缓站了身子,看向宣旨的官员道:“父王,可还说了什么?”
传旨官道:“回禀大王子,王上只说想见你,并没有说别的,请大王子随下官入王宫吧。”
姜烈眼眸中精光闪了闪,看向了身旁的一名老者,“文老,您的意思呢?”
这老者看去已有八九十岁的样子,满头的华发梳成用头冠束住,一张苍老的面容还泛着红润之色。
老者捋了捋三缕须髯,那一双深邃的眼眸里光芒闪了闪,缓缓开口,声若洪钟。
老者轻捋须髯,缓缓道:“大将军,依老夫之意,此时不宜进宫。”
姜烈皱了皱眉道,“您是怀疑父王会对我有杀机?”
老者点头道,“虽不敢确定,但如果真要对将军动手,现在便是最后的时刻了。”
姜烈将目光投向那前来宣旨的朝官,那朝官吓得脸色都白了,立刻跪下道:“大王子,断断没有此事啊,王上已命兰妃代为拟旨,废除姜玄太子之位,册封大王子为太子,提领国中大军,出兵东州啊。”
朝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王子闻言眼中光芒连闪,缓缓道:“你若有半句虚言,本将军便将你喂了蛮妖。”
朝官慌忙道:“大将军,哦不,太子殿下,下官不敢有半点隐瞒啊。”
大王子观这朝官神色不似撒谎,他的脸上也浮现了喜色,看向老者道,“文老,您觉得呢?”
老者捋着须髯,缓缓道:“大王子拥国中大半兵马,一人身系江山之重,依老夫愚见,决不可亲身犯险。”
“文老此言,未免太过于谨慎了些吧。”这时,大王子胜胖又一名老者缓缓开口。
大王子转头看向说话之人,这人看去要比文老老一些,不过也是满头华发。
不过这老者的发丝随意散着,显得放荡不羁。
一双眼眸也是炯炯有神,亮若明灯,周身散发着一股缥缈出尘的气势。
“哦,武老有何高见?”大将军看着这老者道。
“哈哈哈。”武老一声大笑,声音雄浑苍劲,震得整个将军府都抖动着。
“大将军修为精深,加上老夫这点微末修为,带上军中的好手,便是龙潭虎穴,也可闯上一闯。”
“说句难听的话,就算是文王想要对我们动手,又能耐我们何?王宫里,除了那个老太监,大多数都是我们的人,就算他们想掀起波浪,也没有那个实力。”老者信誓旦旦地道。
大王子闻言点了点头,缓缓道:“武老说得也有道理。”
不过说着大王子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文老的更为稳妥些,不过我的意思是,还是在等等,若真如这朝官所说,想必宫里的消息也快传来了。”
“听了宫里的消息之后,我们再做决定。”大王子缓缓道。
“如此倒是妥当。”文老道。
武老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过不多时,一名宫廷近侍匆匆走进了将军府,随后与姜烈叩首道:“大王子,尚书房大学士李大人命令小人传话,文王命不久矣,已拟好诏书废姜玄太子之位,册封大王子为太子,提领国中大军,剿灭东州城。”
“文王病情加重,是怕熬不过今天晚上,此番传召大王子,是想提前将玉玺传给大王子。”
大王子姜烈一定,眼中目光陡然大盛,亮若两盏明灯,看着那近侍,声音都有些颤抖道:“你是说,父王要将镇国玉玺传与我?”
那近侍道:“回禀大王子,李大人是让我这么说的。”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如镇国玉玺拿在手中,那么整个大曌便是我的了。”大王子显得十分兴奋。
这时一旁的文老开口问道:“那田奉呢?难道田奉没有阻止文王么?”
那近侍回道:“阻止了,不过文王大怒,将田相赶出王庭,扁为庶民。”Χiυmъ.cοΜ
文老闻言眉头高高皱起:“天相劳苦功高,对大曌有着巨大的功劳,按理说,文王不该将田相扁为庶人啊。”
大王子闻言含笑道:“文老,难道那个老东西被贬不好么?”
“好是好,可是,老夫总觉得事有蹊跷。”
“当年文王还不没有蹬上王位时,田奉便一直随护左右,出谋划策,领兵征战,可以说,文王能够成为大曌的王,田奉有着大半的功劳。”
“一直以来,田丰恪尽职守,从没犯过什么大事,可现在忽然被贬,还是在这个时候,老夫觉得事情透着古怪。”
文老将目光投向近侍,缓缓道:“宫里最近可还有什么事发生?”
近侍想了一会,随后缓缓道:“这,好像是有,宫内的太监换了一批,侍卫增加了许多。”
文老皱起了眉头,缓缓道:“大王子,这莫不是冲着您来的?”
大王子呵呵笑道:“文老,父王病危,这些调动都属正常。”
武老也笑道,“区区侍卫而已,老夫反掌间,皆为糜粉。”
文老还是不放心,继续问“宫廷里,可还有什么奇怪的事么?”
近侍想了想,最后道:“倒是还有一件。”
“哦?说来与我听。”文老的眼睛一亮。
近侍道:“就是不知怎么回事,文王最宠爱的兰妃,也被文王贬斥了。”
大王子闻言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为何那田奉那老头会被贬黜了。”
文老看向大王子,满脸不解。
大王子笑了一阵,方才缓缓道:“本来关于父王的颜面,我也不好说什么,但现在么,倒是不妨说与二位听。”
“当年,父王、田奉、还有兰妃三人还有一段不清不楚的关系。”
“据说,田奉与兰妃相爱,但父王也是爱着兰妃,登基后,便将兰妃册立为妃。”
“可就是如此,兰妃却忘不掉心中所爱,常与田相私会。”
“这件事,在父王的心中一直是个疙瘩,想必父王早就对田相心中不满,现如今时日无多,也想出一口恶气了吧,哈哈哈。”大王子哈哈大笑着。
“武老,随我进宫,至于军中的高手,就不用带了,我看父王是真心传位于我。”
“只要拿到了镇国玉玺,我即刻准备发兵征讨东州。”
“文老,粮草筹措的事情,就交给您了。”大王子满面春风道。
“诶,大王子,老夫总觉得事情不正常。”
“呵呵,有武老在,那些人能奈我何?”大王子道。
“可是。”文老还要说什么,却被大王子阻止了。
“文老,快快准备吧,现在东州内乱,机不可失啊。”
“诶,好吧。”文老心知大王子心重镇国玉玺,怕这其中出现什么变故,所以想尽快入宫,将玉玺拿到手,现在他说什么都没用了。
当下大王子与那传旨的朝官道:“带我入宫。”
那朝官慌忙站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与大王子道:“大王子请。”
看着大王子背影,文老心中那种忧虑怎么也甩不掉。
最后他与身旁的一名将领道:“去,调集五百血影队,于王城外随时准备接应。”
“是。”那将领立刻离去。
大王子与武老一路前行,没有受到半点的阻碍。
不多时,便来到了王宫内。
此时王宫内戒备森严,每隔五步便立有一名甲士。
这些甲士身穿血红色的战甲,胸口上带着一个红色朱雀配饰。
看到这些人的装束,大王子微微一惊,不禁道:“竟然是朱雀勋章。”
大王子又扫了一眼这些人的修为,每个人的修为竟然都是居士的境界,其中一些领队的,竟然是筑基期的修士。
武老也扫了一眼,赞叹道:“没想到,老王上还留了这么一手,朱雀阵啊。”
“看来是三千五百人的朱雀大阵,三千居士,一百修士,不俗的手笔啊。”
看着这些甲士,大王子心中也少许有些不安,不禁道:“武老,我心里有些不安。”
武老呵呵笑道:“大王子何必担心,有老夫在,这区区朱雀阵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宫廷之内,也遍布大王子的甲士。”
大王子闻言点了点头,武老说得没错,朱雀营不是他的人,但是宫廷内的甲士,却大半都是他的人。
若真的动起手来,他也能从容而退。
大王子跟着朝臣快步往里面走着,不多时,已然来到了延福殿。
“大王子到。”这时有近侍喊道。
延福殿内的众臣见大王子走了过来,纷纷起身与大王子行礼道,“见过大王子,恭喜大王子册封太子。”
“恭喜大王子册封太子,老臣见过太子。”
“太子殿下,您里面请,老王上等着将玉玺传给您呢。”
“呵呵,有赖诸位臣工了。”大王子呵呵笑了笑,随后大步走到文王下方,见礼道:“儿臣姜烈,见过父王。”
文王看着下方那些恬不知耻的老臣,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他又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咳咳,起,起来吧。”
大王子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文王手中的神器镇国玉玺。
“烈儿啊,孤王问你,如孤王死后,你如何对待你的兄弟啊?”文王问道。
姜烈闻言含笑道:“父王,您放心,我一定会善待弟弟们的。”
此话一出,一旁的几个老臣心里暗叹一声:“看来大王子已是按捺不住了,此话不是在诅咒王上早日驾崩,自己承袭王位么?”
“这样的人,眼中无君无义,无父无子,这样的人当了王上,大曌的未来将会变成何种模样啊?”
文王闻言眼中光芒一黯,叹息了一声,老大这番话,就是在盼着他死啊。
他此刻能这样对自己,又岂能善待他的弟弟妹妹。
文王又剧烈咳嗽一阵:“咳咳咳,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
“孤王,已准备将王位传给你,过来接玉玺吧。”文王缓缓道。
“儿臣,领旨。”大王子眼中喜色更浓,上前走了两步,双手去接那镇国玉玺。
镇国玉玺,乃是大曌的立国根本之一。
大曌的国运气势都靠着这玉玺镇压,可以说,谁拿到了玉玺,谁就拿到了半个大曌。
他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一者是他不想背负弑君篡位的名声,二者就是这镇国玉玺。
如果他老王上把这镇国玉玺藏起来,到时候某个人拿着镇国玉玺出来跟他作对,那也是个大麻烦。
看着梦寐以求的神器镇国玉玺就要到手了,大王子的眼中露出了兴奋之色。
“镇国玉玺,镇国玉玺啊,你终于要到本王的手中了。”大王子眼中光芒更盛,他口中喃喃着,已经开始自称本王了。
多少年了,究竟多少年了,呕心沥血,征战多年,他的头发也开始泛白了,终于,终于,镇国玉玺,终于要到他的手上了。
看着玉玺上的四条金龙,只要得到镇国玉玺的承认,就能掌握这玉玺的力量,驱使那堪比金丹大圆满的四条金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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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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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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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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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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