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浮现了姬凌烟的音容笑貌。
“大人,您是主将,这不洗脸怎么能行,一会您怎么去见自己的下属,来,姑奶奶我这就伺候你洗脸。”
“来,尝尝姑奶奶亲手给你煲的鸡汤。”
“这可是姑奶奶可是熬了两个时辰才熬好的,你尝一口。”
薛鹏直到现在都想不通,出身大世家的小姐,怎么会满口的粗话。
薛鹏嘴角不禁浮现了一丝笑意,他看了看手中的龙涎果,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红豆。
见薛鹏停了下来,老妖修面色大喜,对于这些人的目的,他都是十分地了解,自然知道薛鹏是有着想要救的人。
他这么一说,这个少年果然停下了。
老妖修高声道,“只要你把龙涎果扔进血池,我就将复活人的秘密告诉你。”
薛鹏心中一阵挣扎。
他自然是复活凌烟,他对不起她,他想要弥补自己的遗憾,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可另一方面,谁知道他把这龙涎果扔下去,会不会造就一个绝世的邪魔。
若是为了一己私利,而让天下万千生灵遭受无妄之灾,那他就是千古的罪人。
白衣女修与老妖修对峙着,大声道,“陆道友,切不可因小失大,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可是你把这龙涎果扔入血池,一旦造就一尊邪魔,天下将有多少人失去他们的亲人?”
“陆道友,你我都是正道人士,万不可做出这等有害天下苍生之事。”
白衣女修此时心中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把龙涎果给她,如果此时还在自己身上,自己就算拼上性命,也断然不会让这绝世的邪魔诞生。
她瞥了一眼远处,那木人还在一步一步前行。
木人的实力堪比筑基大圆满的修士,只是这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薛鹏闻言,心中又是一阵迟疑,双眸目光连闪,两种念头在他的脑海激烈的对抗着。
然在薛鹏的心里,大义战胜了感情,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再度向着远方跑去。
白衣女修见状脸色大喜,“陆道友大义凛然,今日你为天下苍生做出的选择,澹台玲珑佩服,玲珑定会将路道友的事迹,传播天下。”
老妖修脸色一变,口中发出一声厉啸,周身射出无数的血线射向薛鹏。
白衣女修身形一闪,身影一化二,二化三。
三人长剑交织在一起,剑芒四射顿时一道由剑芒组成的屏障挡住了那漫天的血线。
白衣女修大声喊道,“陆道友,如果玲珑今日死在此处,请你去太上宗告诉宗主,让她们派大修来绞杀这老妖修。”
滋滋滋!
血线撞击到剑阵屏障上,那剑阵屏障快速往后退去。
老妖修怒吼一声,“你是找死。”
老妖修周身灵力剧烈翻滚着,薛鹏却再度停下了脚步,因为那女修提到了太上宗。
薛鹏心中猜测,陆师很可能是太上宗的弟子,若真是如此,这澹台玲珑便算是自己的师姐了。
看着半空中那道白色的倩影,薛鹏目光连闪。
见薛鹏停了下来,白衣女修又是一惊,“陆道友,你怎么又停下了?”
这时薛鹏忽然道,“老妖修,你放过澹台道友,这龙涎果我便还给你。”
老妖修闻言哈哈一阵大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陆小友怜香惜玉,老夫我也不能辣手摧花,你先将龙涎果给我,我就放了她。”
白衣女修厉喝道,“陆道友,我无需你救我,你快快离去,否则,如果我活着,我必杀你。”
薛鹏道,“老妖修我信不过你,你先撤去灵力。”
“小子,少说废话,如果想救这女子,便将龙涎果扔给我。”
“那你容我想一想。”
薛鹏做出沉思状,口中则念念有词,体内的灵力也收敛了进去。
原本就黯淡的天空,不知何时云层更加的厚重了。
然而不同的时,雪花却停止了飘落。
轰隆!
天空闷雷滚过。
雄浑浩荡的雷声在山谷里回荡着。
老妖修脸色一变,“这还没放龙涎果呢,怎么天劫便要降下了?”
老妖修催促道,“小子,老夫没时间跟你耗,再不交出龙涎果,我休怪老夫辣手摧花了。”
白衣女修此时重伤在身,然老妖修因为那特异的身体不惧攻击,没有什么伤势。
老妖修以绝强的实力压着白衣女修,血线眼看着就要刺穿那剑阵屏障。
薛鹏连忙道,“好,我给你。”
说着薛鹏将龙涎果扔向了远方的天际。
老妖修眼睛一亮,仰天一阵长笑,一脚踹在剑阵,将白衣女修踹飞了过去,而他身影则化作了一道血光,飞向了那龙涎果。
白衣女修挨了一击,又见龙涎果即将落入老妖修体内,心中愤怒叫加,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了殷虹的鲜血。
白衣女修死死地盯着薛鹏,眼中杀机大盛。
然就在此时,她忽然怔在了原地,紧紧地盯着薛鹏,不可思议地道,难道,那是,雷法?
这怎么可能,雷法乃是宗门秘法,这少年如何会使得?
白衣女修来不及多想,雷法出,万法伏,就算不能灭杀那老妖修,也定然能将其重伤,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此时薛鹏周身衣衫无风自起,长发狂舞,左手掐着剑诀,双指与胸前,口中念着咒语,右手持着一柄长剑,那剑身若流水,其剑尖浮现一丝雷弧。
这长剑正是奔雷剑,而薛鹏施展的真是引雷咒。
都说这雷法乃是邪法的克星,今天他便要试一试是否真的如此。
半空中,蕴藏的伟岸之雷力仿佛一只巨兽在半空翻滚蓄力,随时准备爆发惊天的能量。
然此时,它仿佛是受到了牵引一般,那雄浑霸道的能量仿佛是找到了宣泄口,下一刻,一道手臂粗细的雷芒骤然落下,击了剑尖上,奔雷剑一阵颤鸣,薛鹏周身全身都鼓荡起来,经脉鼓胀,双目外突,炽白恐怖的雷力,在他体内与体外翻滚着。
薛鹏锁定了老老妖修,长剑斜着向半空刺去,那一道蕴含着煌煌天威的雷霆之力,射向了老妖修。
“不好!”
老妖修大惊失色,他这血魔功什么都不怕,唯独怕这至刚至阳的天地之力。
短暂的时间内,生死危机时,老妖修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豆豆。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发出一道血线,缠住了龙涎果,甩向了血池。
几乎同时,那一道雷霆之力瞬间击中了老妖修。
啊……!
一声凄厉的嘶吼顿时从老妖修口中传出。
半空中,老妖修的身体已全完被雷芒包裹。
噼啪噼啪炒豆子一般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
远处,白衣女修眼睛一亮,“好机会。”
当年她不顾伤势,强行运转灵决,拿出了一柄赤红的灵剑。
这灵剑乃是以纯元火灵石制作而成,对妖魔有着天生的克制作用,她之前没有使出,便是等待着木人到来,找到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杀了此老妖修。
白衣女修吐出一口精血洒在这火灵剑上,灵剑顿时红芒大声。
白衣女修打了一个接连打了几个灵决,将仅存的灵力注入火灵剑当中。
火灵剑顿时化作一道红芒,洞穿了雷芒中的老妖修。
无论是雷法还是这火灵剑对妖修都有着极大的克制。
先受雷法一击,再受白衣女修全力催动的火灵剑一击,老妖修身被重创。
半空中,老妖修的身影缓缓坠落了下来。
此时他模样极为凄惨,浑身冒着黑焰,早已不成人形,胸口处还有这一个血窟,泛着焦黑。
薛鹏微微眯起眼,却震惊的发现,这老要修的体内竟然也是空的。
难道,这老妖修,竟也是一个人傀?
或者说,真正的老妖修并未现身?
白衣女修脸色也是一变,显然跟薛鹏有着同样的担忧。
不过眼下她却有更重要的事,便是不能让这绝世的妖物出世。
白衣女修忍着伤痛,喊道,“陆道友,快截住那龙涎果,不要让他落入血池中。”
薛鹏刚要动,躺在地上的老妖修憋足了力气艰难道,“陆小友,是否还记得石头与豆豆的故事?”
“你也说过,豆豆不该死。”
此话一出,薛鹏猛然回头看了看血台上的红豆,又看了看老妖修,不敢置信地道,“红豆,就是豆豆?”
老妖修艰难道,“是,红豆就是豆豆,我一直守护她千年,千年里,我一次又一次的维持着豆豆的血肉之躯,每一次她的新生,她都会忘记之前的一切。”
“这一千年里,我一直将豆豆束缚着,不敢让她出去,可是最近几百年,她变得越来越顽皮了,也越来越有人的样子了。”
“直到十年前我将她复活,她简直就是当年活生生的豆豆,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开心,她就像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陆小友,你听她一声一声地喊你陆大哥,难道你只是将她看做是人傀,看成怪物么?”
薛鹏一阵迟疑,最后缓缓道,“没有。”
眼看着龙涎果快速下坠,距离血池只有不到数十丈的距离,白衣女修心中焦急,她想要运转灵力,可体内的灵力已完全抽空了,此时便是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白衣女修虚弱道道,“陆道友,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你快点接住那龙涎果。”
薛鹏目光闪了闪,体内灵力涌动,缓缓看向了血台上的红豆。
便见血台上,红豆仍痛苦地哭喊着,“陆大哥,你答应过我的,救我。”
薛鹏紧紧地只觉心头一痛,拳头紧紧握住,背后一只金色手臂,缓缓生长了出来。
老妖修轻咳一声,“当年豆豆死去,石头参悟逆阴阳凝结了金丹,成为了一代大修。”
“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真正的复活一个人,直到有一天他接触到魔功,从中得到一篇秘法,其中有一篇,便是有关复活一篇,制作人傀以真灵丹配五行人血,可令人再生。”
老妖修瞥了一眼那龙涎果,距离血池不足十丈了,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不过这种顶级的人傀制作,可与那些普通的不同,陆小友,你想知道怎么制作么?”
薛鹏张了张嘴,传音道,“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分散的注意,让龙涎果掉入血池么。”
老妖修闻言声音戛然而止,薛鹏看向了血台上的红豆,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怜爱。
如果此时他出手,无异于亲手杀死了这个可爱的女孩。
白衣女修大喊着,“陆道友,你不要自误,若是让这绝世妖魔出世,天下人不会放过你的。”
薛鹏背后的金色手臂缓缓散去,他凝望着血台,看着那龙涎果掉入了血池。
就在那一瞬间,血池翻滚骤然剧烈了起来。
潮水一般涌向了血台。
血台上,红豆发出凄厉的喊叫声。
啊……。
便见红豆的身子从脚开始化成了飞灰,露出雪白的骨骼。
紧接着她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化作飞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雪白的骨架。
薛鹏心中一紧,不会是失败了。
然就在此时,便见丝丝缕缕的血线窜上了红豆的骨骼,紧接着,便见红豆的骨骼上开始长出了肌肉、血管。
从他的脚开始,覆盖上了一层雪白的皮肤,皮肤从脚一直覆盖到了头顶,丝丝缕缕的血色长发随风飘舞。
不多时,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女坐在血台上,其容貌与红豆如出一辙。
红豆缓缓睁开双眼,两道寒芒从其双眸射出,一种堪比筑基大圆满的恐怖气势散出。
随后便见红豆凝望着天空,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天空天色逐渐晦暗下来,云层越发地低沉,一种恐怖的天威正在酝酿。
天劫将至。
无论是炼制真灵丹还是由练气大圆满步入金丹境,这都是逆天而行之事。
天之道,损有余以补不足。
天地不会容许太过强大的力量存在于世间,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
是以练气大圆满晋升金丹境,将会降下三道雷劫,也称三九雷劫。
红豆凝望着天空,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别人告诉,她自己便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天空中云雷云那种强烈的肃杀已锁定了她。
“成了,真的成了。”看着血台上的红豆,老妖修神情激动道。
薛鹏凝望着红豆,心中震动,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世间还有这种秘法,竟能让人重生。
白衣女修脸色一阵难看,心中对薛鹏恨极了。
她看了看天空的雷云,忽然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口中忽然念念有词,远处的木人停了下来。
如果这女人傀渡劫失败,则无用多说,如果她渡劫成功,到时候也必定极其虚弱,以木人的力量,一定能够将其斩杀。
薛鹏望着红豆,看了看雷云,不可否认,她希望红豆渡劫成功,同时他也不敢希望红豆渡劫成功。
因为就在刚才那一刹那,从红豆的目光中,他感觉到,红豆已经不是红豆了,那目光太冰冷了。
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就在此时,天空雷云翻滚。
墨色的雷云闪过了一道白芒。
轰隆隆!
巨大的轰鸣在雷云中响起。
片刻后,那种威严越来越重了,红豆几次闪躲身子,那威压紧紧跟着,红豆知道,这是躲不掉的。
红豆凝望着天空,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四周的血池开始凝聚,飞向了半空。
血池一离开地面,地面下的完全裸露了出来。
便见血池下方堆满了骸骨,也不知道有多少。
为了一人复活,竟然杀伤如此众多的生灵,这老妖修执念太重算是入了魔了,可自己竟然没有阻止老妖修复活豆豆,自己做的究竟对是不对?
薛鹏再一次质问自己。
此时便见那血池化作了一十八柄血色巨剑,随后一道道血线自血剑体内一处,交织成网状,挡在了红豆的头顶。
几乎同时,天空中威压猛地下沉。
薛鹏、老妖修、白衣女修瞳孔一缩,雷劫来了。
便见雷云中,一道大腿粗细的亮芒陡然落了来,正中剑网。
剑网猛地往下一沉。
直降落了百余丈,这才堪堪止住去势。
剑网下,红豆咬紧了牙关,双手擎天,死死地顶着这道雷力。
凡是渡劫,外人帮不上半点忙,若是靠近,直接会降下雷霆,将人劈死。
那大腿粗细的雷芒继续冲击着,红豆憋足了气劲,周身灵力距离翻滚着。
片刻后,那剑网上不满了密密麻麻的雷芒,第一道血剑骤然崩碎,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一连崩碎了九道血剑,那雷芒方才消散。
红豆落到了血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凝望着雷云,这第一道雷劫,算是扛下了。
薛鹏心头不禁一松,一旁的老妖修神色却越发凝重,口中喃喃,“一定要顶住,一定要顶住啊。”
白衣女修脸色却也不好看,她没想到,这人傀竟然能如此轻松挡住第一道雷劫。
如果真让她渡劫成功,其潜力将不可限量,一定要将她除去。
第一道雷劫刚刚结束,第二道雷劫已然在快速凝聚。
红豆催动着仅剩下的九道血剑,与被炸散的血剑再度凝成十八道血剑,凝成了剑网,挡在头顶。
见此,薛鹏心底一片担忧,这雷劫越往后越强,方才十八道血剑凝成的剑网才堪堪抵挡住,第二道雷劫怕是挡不住啊。
白衣女修眉头皱起,这血池怎如此诡异,被雷劫劈散了,竟然还能再度重聚。
不过,如果只靠这血剑,只怕是挡不住这第二道雷劫。
然后就在众人各自起着心思时,红豆动了,便见她手印一变,在血网中竟然凝成一道新的血剑。
这血剑不过三寸有余,散发着血光,而在血光的周围,却附着着一点白色的光芒,虽然不明显,但确实存在。
在众人的感应中,那白芒中竟然没有一丝血液的污浊,反而有着一种手不出的精纯与阳刚。
血本就是至阴污秽之物,怎么会有这阳刚之气息?
老妖修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不枉费他花费千年炼成着这血池,由五行灵血凝成,总算是有些威力。
便见红豆陡然发出一声厉喝,竟不再被动等待雷劫,而是催动那三寸血剑刺向了半空的雷云。
雷云仿佛是被激怒了,雷云垂得更低了,厚重的雷云更加密实,天色也陡然晦暗,一道道白芒在云层中翻滚。
阵阵的闷雷声响起,一股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威压顿时压了下来。
随着那血剑刚升至半空,一道水桶粗细的亮芒轰然落了下来。
咔嚓!
雷霆撕裂了虚空,银发的巨响震得山谷都在颤抖。
便见那雷芒击中了血剑。
血剑猛地往下一沉,一直坠落数百丈,随后在半空中化作了一道血雨,连带着十八柄血剑同时崩碎成一片血雾。
红豆瞳孔一缩,便见雷芒趋势不减,朝着她冲了下来。
薛鹏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白衣女修脸色一喜,这人傀死定了。
可就在此时,忽然间,远处五座大山陡然射来五道光芒,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五行护罩,将红豆牢牢护住。
雷芒射在护罩上,五行大阵浮现的光罩顿时被压了下去。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道银针扎向了气球。
雷芒不断向下压,护罩被压得深深凹陷进去。
终于还是雷芒更为强横,刺穿了护罩。
砰的一声巨响,护罩炸裂,那雷芒继续降落,击中了血台上的红豆。
哇!
受此一击,红豆一口鲜血喷出,受了重伤。
老妖修一阵担忧,他没想到,连血池与五行大阵,都抗不下这第二道雷劫,那第三道,还能抗下么?xǐυmь.℃òm
白衣女修神色暗道惋惜,“如果这第二道雷劫威力再强大一些,这人傀就死定了。”
“可惜,实在是可惜啊。”
红豆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随后打了一个灵决,周围的血雾开始向她汇聚,她的伤势在快速恢复着。
雷劫寓意为毁灭,然事无绝对,在毁灭中仍有心生。
扛过了两次雷劫,红豆体内灵力被雷劫锻炼得越发精纯。
她双手合拢,一道血剑于她掌中浮现。
血剑散发着红色光晕,但外表附着的白芒,却已十分耀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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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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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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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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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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