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懦弱得久了,便渐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擎啸说着说着,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意味深长道:“又再者,你给本王送这些名贵药材,难道你黎国有的药材,我大烊难道就没有吗?!”
王承勋的心中一震,身子一颤,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
擎啸乘胜追击、趁热打铁,进而缓缓走下台阶,一直来到王承勋的面前。
只是王承勋始终低垂着脑袋,愣是不敢直视擎啸炯炯有神的双目,仿佛只要跟他对视一眼,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命丧黄泉、死无全尸似的。
王承勋尚且如此,他身边的剑奴阿木则更是不必说了,早已被吓出一身冷汗而不敢吱声。
擎啸死死地盯着王承勋,一边在他面前来回踱步,一边不紧不慢地说:“听闻黎王膝下养育了整整八个皇子,可这八个皇子之中,只有一个,是他的亲生儿子。”
“黎王派你来烊国为质,那么我想问问你,你是王养饥收养的义子,还是他的亲生儿子呢?”
“黎国质子,抬起头来看着我!”擎啸忽然怒目圆睁,怒吼一声道。
王承勋把头越垂越低,越垂越低,恨不得赶紧挖个地缝钻进去。
他被吓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阵明显的抽搐。
擎啸不知道王承勋的真实身份,言简意赅的盘问之中又满是试探之意。
他虎视眈眈的眼神里毫不间断地向外散发出一缕又一缕气势汹汹、势不可挡的腾腾杀气,致使现场的形势瞬间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王承勋在酝酿了好一会儿后,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来,但却把怯懦通通写在了脸上。
王承勋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被吓得不敢言语。
就在双方对峙良久之际,一个剑士忽然上来禀告道:“报——王上,七公主在外求见。”
擎璐璐的出现瞬间打破了现场的这一僵局。
擎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王承勋,犀利的眼神好像全然没有想要收手的意思。
但他几经思量过后,还是长舒一口气,招了招手说:“让她进来。”
擎璐璐进来的时候,擎啸已经走回到了王位上。
她面带一抹灿若朝阳的笑容,富有礼貌道:“参见父王。”
“免礼。”
擎啸说这二字的时候,王承勋猛然发现,眼前的这个七公主擎璐璐,居然是昨天晚上自己一见钟情、心心念念的姑娘!
王承勋脸上的神情瞬间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仍残留几分惧色,但却不由得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一脸惊奇地望着擎璐璐。
“谢父王。”
擎璐璐站直身子后扭头去看旁边是谁,也是在第一时间直接认出了王承勋这张辨识度极高的脸!
他就是昨晚撞到自己的那个家伙!
“是你!”擎璐璐飞快地走到王承勋面前,伸出食指指着他,就像是指认罪犯一样。
王承勋的心里一慌,毅然决然地扭过头去,不敢和擎璐璐相认,实则是怕她看到自己这副狼狈不堪、胆小如鼠的样子。m.χIùmЬ.CǒM
擎啸眉梢一紧,当即就察觉到了一丝情况的不妙。
他时而看看右边的王承勋,时而看看左边的擎璐璐,进而有些迟疑道:“你们……认识?”
……
与此同时,张希平刚好办完差事回来,现在正走在长长的宫墙之中。
谁料他走着走着,竟是刚好遇见了擎舒昀。
擎舒昀似是有意在这里等他,因为他知道,张希平昨天晚上去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张公公。”擎舒昀喊了张希平一声,引来了他的注意。
张希平感到惊奇,有些没反应过来:“四殿下?”
“张公公,边走边说吧。”
张希平躲不过去,只好默默答应,好在擎舒昀只天真地以为,他昨夜去找擎世才是为杀。
擎舒昀的身边跟了个剑奴,剑奴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
擎舒昀一边不慌不忙地走着,一边诚惶诚恐地试探道:“张公公,昨天晚上我拜托你的事情,不知……”
“还请四殿下放心,老奴皆已办妥。”张希平强装淡定地回应道,没有露出丝毫做贼心虚的破绽。
“那便好了,此番还有劳张公公亲自动手,舒昀感激不尽。”
“四殿下言重了。”
擎舒昀面色略微凝重,话锋急转道:“对了,不知张公公是否知晓,二哥被贬一事呢?”
张希平听到这里,便是匆匆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他匪夷所思地望着擎舒昀,不敢相信道:“二皇子被贬?这……这……老奴不知啊。”
“哦……这也难怪。”擎舒昀跟着张希平一块儿停了下来,说,“都怪我托张公公昨夜出去办事,所以父王才没有跟张公公提起这件事情,而是自己临时做了个决断。”
张希平有些紧张,但仍展现出不知所措的模样。
其实这早在张希平的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想到擎啸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拆穿擎镇泉的真实面目。
说到这里,擎舒昀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有所感慨道:“我只是没有想到,父王居然藏得这么深,为了引蛇出洞,不惜装病来骗过众人的视线,就连我也差点上了他的当。”
“这次要不是二哥操之过急,替我受过,那么恐怕被贬的人就是我了。”
“敢问张公公,你事先可曾知晓父王装病一事?”
擎舒昀这最后一问,可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张希平的眼神迷离,飘忽不定,开始有意无意闪躲。
但跟在擎啸身边深沉老练的他很快就定了定神,愁眉苦脸地倾诉道:“这……老奴也是不知啊……老奴只当王上病重,无力理政,老奴若知道王上是装的,必会事先告知四殿下,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啊!”
张希平说着说着,又深深弯下腰去。
而擎舒昀则是连忙把他扶起,安慰道:“张公公快起,我绝无怀疑张公公之意。”
“父王的计划周全,连张公公都没有告诉,可见父王的城府极深,不容小觑。”
“我想这王位,目前也只好徐徐图之了……”
擎舒昀说到此处,向远处投去了怅然而忧伤的目光,似是对前路坎坷充满了担忧。
而张希平微微抬头看向擎舒昀,心里竟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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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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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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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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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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