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笑里藏刀,富有浓郁的敌意:“手上的剑不是用来指着剑奴的,而是用来锄强扶弱的。”
叫嚣者面露难色,其眉头紧锁,好似密密麻麻的荆棘丛生,虽尚未与柏封过招,可也从他的从容中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容小觑。琇書蛧
他伸出手,正想接过佩剑,不料柏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给了他一记斩击,硬生生地划伤了他的手臂。
他痛得发出一声惨叫,在步步后退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却根本堵不住鲜血沿着手臂缓缓流淌而下。
一时之间,全场哗然。
柏封的见义勇为之举赢得了众人的交口称赞,现场议论纷纷,多是对柏封的行侠仗义之举表示赞赏。
只见柏封把剑丢到那人脚下,骂道:“你的剑很脏,记得拿回去洗洗,擦干净些,别动不动就拿出来丢人现眼。”
“另外,如果不想让我的剑出鞘的话,我劝你现在马上滚出如归楼!”
叫嚣者的眼里透着恐慌和畏惧,他颤抖着声线,慌里慌张地说:“我们走!”
语毕,这便拾起剑,连同两个同伙飞快跑路了!
旁边有一桌坐着邓空疏的家眷,儿子叫邓未,老婆叫鲁婷。
二人背着大包小包的行囊,瞧着是有出远门的打算,这都是邓空疏的精心安排。
邓空疏自知小命不保,却不能连累家人,他自个儿的身份一经败露,便是死罪。
他一人死不要紧,连累全家却是万万不行,于是早上动手之前特地遣散府中剑奴,把所有家产尽数留给妻和子,让他们得以逍遥无忧地过完余生。
邓未年有十八了,老大不小、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正是风华正茂、热血沸腾的年纪。
他老爹虽然走了错路,但儿子竟是个有种、有骨气的。
柏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壮举彻底点燃了邓未的激情。
他正好端端地吃着饭,见到这一幕时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而且还慷慨激昂地拍手叫好,丝毫不顾忌自己现在身份特殊。
鲁婷被儿子吓一大跳,感到心惊胆战、忐忑不安,赶忙把他拽得坐下来,示意他切莫高调张扬。
不过邓未这小子竟有一呼百应的本领,他一人拍手,引得全场都为之欢呼叫好,纷纷歌颂柏封的壮举。
趁着场面混乱,鲁婷赶忙叫来店小二买账。
她付了银子,便匆匆离去了。
所谓深藏功与名,事了拂衣去。
柏封收拾完三个闹事者,又接着回自己那桌喝酒。
擎世才全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想着老柏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再不下去招呼就不礼貌了。
只见擎世才端着一杯酒来到柏封桌前,敬酒道:“多谢柏大侠解我如归楼之危。”
柏封抬头一看,不禁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就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倏的一亮。
他露出一排洁白如雪的大牙齿,在起身的同时,咧嘴一笑道:“嘿!是你小子,兄台怎么称呼?”
擎世才微微一笑,给予回应道:“叫我施才就好。”
“施才?”柏封喝多了,大笑两声,端起酒杯说,“哈哈,好名字,不要一口一个柏大侠的叫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都说了,叫我老柏即可。”
“来,施才,我们喝一杯。”
在柏封的豪言壮语下,擎世才和他把杯中之酒一块儿一饮而尽。
柏封长舒一口气,忽然想起来说:“诶,施才,刚才你说……这如归楼是你的?”
“是啊。”擎世才轻声一笑,言语之中带着满满的自豪和欣慰,“我是这儿的东家。”
“东家?”柏封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眼里透着光,更感到不可思议了。
他笑道:“看不出来啊!你这家伙年纪轻轻的,居然这么有本事!来来来!我一个人喝酒倒也无聊,正好坐下来陪我喝两杯。”
擎世才顺势坐下,和柏封相谈甚欢。
另一边,王湛孤身一人去地牢问话。
邓空疏换了一身囚服,披头散发,很是憔悴。
原本位极人臣的他只短短一夕之间,便沦为了连剑奴都不如的阶下囚。
王湛走到牢房门口,让狱卒开了牢门,而后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与之共处一室。
地牢阴寒,王湛更把驼绒衣往身上披了披,并用嘴哈了哈手,倒真是觉得有那么一丝清冷。
这时候,他想起赵秋羽送的手捂来了,可惜没带在身上。
王湛暗暗喘了一口气,把双手背过身后,轻轻开口道:“锒铛入狱的滋味如何?”
邓空疏戴着脚镣手铐,无法来去自如,只蜷缩在角落里,用十分沧桑的声线开口道:“王湛阁主专程来这阴寒之地,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的么?”
王湛神色自若,言行举止间处处透着云淡风轻:“我若是要看你笑话,又何苦要走进来?”
“自然是为了给你一个改过自新、弃暗投明的机会。”
“邓空疏,供出你的上级,你在宫中还有多少同伙,又是跟谁接头,说出这些,我可保你性命。”
邓空疏只在耸了耸肩膀的同时,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不以为意道:“乾坤道弟子,宁以死颠覆剑道,也不会背叛道尊。”
“想从我口中套话,你死了这条心吧。”
王湛万般悲情地注视着邓空疏,沉声道:“我只知道乾坤道弟子也有妻有子,你以为给他们一笔钱就能让他们远走高飞了?”
“我早已奉王上口谕封锁城门,你的妻和子插翅难飞。纵是有天大的本领,也逃不出昆吾,我迟早会将他们绳之以法,便如同你一样。”
邓空疏听到此处,眼里赫然闪过一丝戾气,像突然从病猫变成了猛虎,咬牙切齿道:“你针对我就可以了!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王湛稍稍转身,侧对着邓空疏,格外冷静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不想牵连家眷,邓空疏,跟我合作各取所需,是你唯一的选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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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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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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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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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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