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歌勉强维持清醒,不让金光把自己吞噬,艰难从怀里取出遮天玦,递给楚晓云:“一直用元气催动它,绝不能断!”
“这是什么?”楚晓云问。
宋云歌吃力的说道:“遮蔽天机与气息之物,一旦断了气息,云天宫就能找到咱们!”
“还有这般奇物?”楚晓云好奇的看着遮天玦,怎么都想不到这么一块平平无奇的玉玦有此能。
宋云歌艰难的道:“师姐,万万记得,不可断绝气息!”
“好好,你怎么样?”楚晓云感觉到他越来越沉重,好像一座小山。
宋云歌摇头:“死不了,记得不用管我,别管我伤的多重,都别管,我自有恢复之法,万万不可断了遮天玦,千万记得……”
他极不放心,现在的楚晓云脑袋不清,容易做昏事,没能说完,猛的一沉已然昏迷。xǐυmь.℃òm
楚晓云吓一跳。
她以为宋云歌一下气绝,忙轻轻放倒,按上手腕一探,松一口气。
虽然脉相忽急忽缓,忽沉忽轻,变化突兀而奇特,可只要气息犹在,天外天高手就没那么容易死。
她松开手,盯着宋云歌。
宋云歌修长剑眉紧锁,额头涔涔冷汗,似陷入噩梦
楚晓云叹一口气。
她不知道宋云歌到底是怎么了,现在只剩她独零零的一个人,忽然觉得世界格外的清冷。
她这两天已经习惯了宋云歌在身边,尽管痛苦,却没有觉得太孤独。
看看层层白云,远处如海岛般一座座山峰,劲风拂面,冰冷入骨。
她一直运功催动着遮天玦,渐渐的神思飘忽,陷入了回忆中。
她一直觉得孙天通死得太冤,明明喜欢的是自己,那焦东城却误会他喜欢徐师妹,从而下黑手杀了他。
这真是天下奇冤,那焦东城罪该万死,可杀了他,丝毫不觉痛快,仍旧痛苦得无法承受。
她很想解脱,坐在这里无数次想要一跃而下,不运功护体而粉身碎骨,去九泉之下寻找孙天通。
她悠悠长叹,又看向宋云歌。
宋云歌的气息越发微弱,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好像随时要断绝。
楚晓云皱眉,按上宋云歌手腕。
“砰!”她忽然倒飞出去,划出一个抛物线重重落到十米之外,差点儿飞出悬崖。
她翻身惊愕看向宋云歌。
他气息如此微弱,身上的力量竟如此强横。
她竟已受伤。
抹了抹嘴角,她缓缓起身朝宋云歌慢慢走过去,蹲下来再按上他胸口。
“砰!”她又划出一道抛物线,飞出十几米外。
这一次朝里飞,离悬崖更远。
她无奈的抹去嘴角的血,已经息了心思,看来确实碰不得。
可走到近前一看,宋云歌已然断绝呼吸。
她脸色微变。
宋云歌如果不是为护送自己不会遇这般危险,受这伤。
想到这里,她顾不得伤势又按上宋云歌手腕,送进去一股元气,希望这股元气能刺激他重新恢复呼吸。
“砰!”这一次她摔得更远更重,嘴角汩汩涌血,已然重伤。
她匆匆爬起,再看宋云歌。
宋云歌呼吸果然恢复,让她露出笑容。
她长舒一口气,慢慢起身伸一个懒腰,开始运功调息恢复伤势。
刚一坐下脸色便是一变。
她忙摸索身上,然后低头匆匆寻找,终于在一块石头缝里找到了遮天玦。
长舒一口气,忙再次握住,催动元气。
然后继续调息运功疗伤。
半个时辰后,她睁开眼睛,看宋云歌的呼吸仍旧断断续续,似随时会断绝。
她无奈的摇摇头,无能为力。
“嘿,果然在此!”一声冷笑忽然响起。
楚晓云猛的扭头看去。
四个青年飘飘而来,瞬间来到了他们跟前,站到了悬崖边上。
楚晓云看到他们的白袍,还有袍角所绣的云朵,知道是云天宫的人。
她心猛沉下去,毫不犹豫冲向宋云歌,便要抱着宋云歌逃走。
“晚了!”一个马脸青年飘身挡住她,将她与宋云歌隔离开。
五个青年又从远处飘来。
当头的圆脸青年笑眯眯的抱拳:“马师兄,还是你的追踪术更胜一筹,佩服!”
“呵呵,我毕竟是刀圣,你们境界差一筹,我是胜之不武。”马脸青年笑眯眯的道。
五个青年围过来,把宋云歌与楚晓云团团围住。
他们扫一眼宋云歌,便看向楚晓云,上下打量几眼,露出愤怒。
“就是她?看不出来呀。”圆脸青年道:“看着不像心狠手辣的人。”
马脸青年摇头:“人不可貌相,她眼神里透着的野性你们看不到?”
楚晓云心存死志,并不害怕,唯一想做的是把宋云歌送走,别让他一起陪自己死。
自己死便死,正好跟孙师兄下去做伴,宋师弟大好年华,还没有女人呢,没尝到情爱的滋味就死了委实可惜。
可现在的形势,他们未必会放过宋师弟,恐怕要一起灭口。
“楚晓云,你很好!”马脸青年冷冷道:“焦东城焦师弟是你所杀吧?”
“是我。”楚晓云淡淡道:“他该死!”
“该死也轮不到你杀!”马脸青年冷冷道:“敢杀咱们云天宫弟子者,杀无赦!”
楚晓云摇摇头:“杀我天岳山弟子者,杀无赦!”
“好得很,那就各凭本事,看谁更能杀罢!……现在你怎么选?”马脸青年指了指宋云歌,又指向楚晓云:“咱们云天宫行事光明磊落,冤有头债有主,你死,或者他死!”
楚晓云道:“想杀我,就看你们的本事,至于杀不杀他,随你们的便罢!”
她知道宋云歌的命运已经不由她作主,到了这一步,只能看运气。
看各自的命运,自己的命不好,早知道要死,何不跟孙师兄一起死!
“他其实不必死的。”马脸青年道:“只要你自刎于咱们跟前,便饶过他,反正他已经不成了。”
楚晓云蹙眉看着他:“说话算话?”
“我马志华素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马脸青年傲然道。
楚晓云沉吟,迟疑不决,不时的扫向马志华。
马志华沉声道:“怎么,难道要我发一个重誓不成?”
楚晓云缓缓哼道:“我信不过你们!”
“好好好!”马志华竖掌于天,发了一个重誓,若众人有任何一个有违此誓,他马志华便刀剑加身,魂魄永沦苦海不得解脱。
这誓不可谓不重。
天外天高手都重誓言,一旦违誓,必有心魔,再难突破境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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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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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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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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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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