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摘下了一个行人的佩剑。
他慢慢走到一个小巷,迅速换了一身青袍,再来到青龙卫的一座什长府外。
站在什长府对面的一座小巷里,贴住墙壁,眯起眼睛一动不动。
遮天玦催动,没人感觉到他在那里。
时间慢慢流逝。
他仿佛一块石头静静的贴在墙壁上,与周围融为一体。
这既是遮天玦,也是土遁之术。
他所杀的天魅确实是猿飞宗的奇才,年纪轻轻已然练成了土水两遁。
天魅心法要独特仪式才能修炼,没有天魅心法相辅,遁术便不算遁术。
宋云歌催动遁术仅有一点点隐匿气息、掩藏身形之妙,配合遮天玦,却已经足以掩人耳目。
傍晚时分,什长府走出几人,当头的正是莫云凡,身边仍旧跟着两青年。
三人一起去了超然楼,出来时已然是半夜时分,一顿饭吃了两个时辰。
三人在超然楼外站定。
“什长,想开一点儿。”临别之际,一个青年笑呵呵的道:“只要咱们紧盯着,宋云歌早晚要落到咱们手上!”
“哼!”莫云凡摆手道:“别提他,扫兴!”
“好好,不提不提。”另一个青年笑呵呵的道:“那咱们就回去啦。”
“去吧去吧。”莫云凡挥挥手,转身独自而行。
宋云歌加快步子,穿过两条小巷,再出来时,便与莫云凡迎面相对。
夜晚的大罗城格外的繁华热闹。
宋云歌与他越来越近,催动遮天玦,彻底隐匿自己气息。
莫云凡脚步忽然一缓。
他身为青鹿崖青年一代最顶尖的弟子,能够成为青龙卫,自然有独特之处。
他忽然隐约有一丝不妥之感,并非感觉到危险,只是觉得不舒服,便放缓了脚步。
宋云歌脚步不停,越来越靠近莫云凡。
他戴着一幅相貌平平的面具,走在人群里,丝毫不惹人注意。
莫云凡蓦然扭头。
但身后人群涌动,并无不妥。
莫云凡皱眉,难道是自己疑神疑鬼?
他刚要转过头,心口忽然一疼,然后所有力量从心口源源不断的涌出去。
心脏一碎,血气的力量之源消失,他催动元气支撑住身体,捂住心口想封住力量外涌,艰难的扭头回来。
他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自己。
可什么也没看到,只能看到喧闹的人群,人影如密林。
宋云歌一刺一绞,肩膀看不出动作,青袍袖子宽大,掩住短剑的存在,脚步毫不停顿的钻进人群里,融入人流中。
没人看出异样来。
待莫云凡慢慢的瘫软倒地时,宋云歌已经走出了几十米远,钻进一条小巷。
在小巷里换回朱袍,把青袍团在一起轻轻一搓,化为粉末簌簌落下,融入青石缝隙的泥土里,佩剑轻轻一掷,插进了青石缝隙的泥土里,彻底消失不见影子。
然后一袭朱袍,在小巷里绕来绕去,翻进一座宅子里,将面具与遮天玦一起埋到假山下,翻出了宅子。
这宅子是李青池的秘密居处,无人知晓,只有两个老仆照顾着。
他慢悠悠往回走,登上一座酒楼,要了一坛酒,一口气喝得醉醺醺的,快到子夜时分才回自己的院子里,躺到床上,露出笑容。
莫云凡对自己心怀浓烈杀意,既然如此,那只能杀了他。ωωω.χΙυΜЬ.Cǒm
自己不会再重蹈覆辙,不会再等着他发难,要先下手为强。
“嗤嗤!”他双手分别探出,速度奇快,而手臂已然爬满血丝,却是施展了血纹剑。
轻哼一声,他没有催动大魔天祭元术恢复,只吃了一颗生生造化丹,然后开始睡去。
第二天清晨,他懒洋洋的起床,正准备出去吃饭,冯晋匆匆而来。
他看宋云歌要往外走,一把扯回来,关上了院门,压低声音:“云歌,是你干的吗?”
宋云歌做疑惑状:“什么事是我干的?”
他一下便猜到,应该是莫云凡的死已经传开了。
“莫云凡。”冯晋紧盯着他。
宋云歌做迷糊模样:“莫云凡怎么啦?……难道他被杀了?”
“莫云凡昨晚被人刺杀于朱雀大道上!”冯晋慢慢点头,紧盯着他的双眼,一瞬不瞬。
宋云歌哈哈大笑:“好!”
“师弟!”冯晋沉声喝道:“他可是四灵卫!”
宋云歌哼道:“这般卑鄙小人,死得好,我难道还要假装悲伤?我可做不到这一步!”
“即使不能假装悲伤,也不能幸灾乐祸!”冯晋道:“真不是你干的?”
“师兄,我又没疯!”宋云歌道:“即使再恨他,也顶多废了他,当时甚至还怕惹麻烦,只是给了他一点儿教训而已。”
冯晋紧盯着他,摇摇头。
依他对宋云歌的了解,如果当时伤了莫云凡还好办,不会再后续找莫云凡的麻烦。
可仅仅是削其头发,那便反常,一定会后找回来,下黑手,打闷棍。
可如果直接杀了莫云凡,这便过了!
宋云歌道:“好啦冯师兄,我还要轮值呢,时间到了,不能耽搁。”
“……真不是你?”冯晋沉声道:“要是的话,现在赶紧回山!”
青龙卫的什长被杀,这可是大事,一定会借助种种手段来查明白,必要时甚至军主亲自出手。
真要是宋云歌做的,那只有回山一条路,才能得到庇护,否则,断难逃命。
还是太冲动了!
不过也难怪,云雁的死对他打击太大,这般情绪下,难免会行事激烈冲动。
宋云歌道:“师兄,轮值要紧,快要晚了,不能再耽搁,先走一步。”
他匆匆往外走,冯晋紧随其后。
冯晋一边走一边说道:“唉……,此事闹得很大,外面已经是沸沸扬扬了!”
宋云歌点点头:“再怎么说也是青龙卫的什长,当然闹得大了。”
“比上一次魔主事件更大。”冯晋摇头道:“青龙卫绝不会罢休,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我也想看看是哪位人物所为。”宋云歌道。
冯晋跟着他出了别院,钻进车水马龙中,走出百米,无奈的道:“总之,你小心一点儿。”
宋云歌摆摆手:“师兄也小心,别被张天放抢去了功劳。”
“不会。”冯晋脚步一顿,脸色微变。
张天放这个无耻的家伙,竟然说杀杨松也有他们那一什的功劳,想要抢功!
宋云歌已经消失在喧闹人群中。
他来到周沧澜的什长府上时,众人皆同情的看着他,已知杨云雁的死讯。
宋云歌平静的点点头,来到往常一直与杨云雁站的位置。
梅睿脸色阴沉的走过来,死死瞪着他。
宋云歌平静的看他。
两人都没有笑容,冷冷看着彼此。
“你没能救活她!”梅睿冷冷道:“能救活别人,为何救不了杨师妹?”
宋云歌轻轻点头:“是我无能。”
梅睿咬着牙:“朱天宝这家伙,杀得好!”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周什长,青龙卫程天雷,孙青阳拜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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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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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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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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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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