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朱氏如今已经不是昊阳一脉做掌事者了,大荒形势的变化,让陶朱氏最老的老祖重新掌握了家族的话语权。
昊阳山,神岳领中有数的大岳,山势巍峨,山巅大殿立于云海雾气间。
大殿中,陶朱氏老祖笑呵呵的看着夏拓,一副和善老翁的模样。
“夏族主有什么吩咐,我陶朱氏一定招办不误,谁要是敢阳奉阴违,老祖我饶不了他。”
作为隐世古氏族的老祖,陶朱氏虽说也是隐世古氏族出身,但比起豢龙氏、阴龙氏等古氏族来说,陶朱氏的入世更加的彻底一些。
当然,这只是相对来说的,陶朱氏依旧保留着古氏族的一些脾性,胖哥对此已经接连出手了数次整顿。
这些陶朱老祖都看在眼中,他看的清楚,大势在大夏,和大夏族主亲如兄弟的胖哥,如今是靠上了大树,前事不论,最重要的是要看以后。
对于他来说,他是陶朱氏的老祖,陶朱氏一百多个大小主脉支脉,都是陶朱氏的族人,无论哪一脉来成为陶朱氏的掌舵人,对于陶朱氏来说都是肉烂到了自己的锅里。
所以他也乐得胖哥对陶朱氏进行梳理,甭管怎么修剪,陶朱还是陶朱,手心手背都是肉,不会因为某些人的罢黜而有所改变。
从陶朱老祖的身上收回目光,夏拓点了点头,这老头不要看白发苍苍,但人老心却精明的很。
这老东西已经活成精了。
收敛了自己混乱的思绪,夏拓重新将眸光落到了陶朱氏老祖身上,开口说道:“还真有件事情,陶朱氏作为隐世古氏族,当年祖上也是有过气运神器的,我大夏一统大荒,气运也将一统,各族的气运神器不可再如以前一般散落大荒。”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陶朱老祖,果不其然,听到他的话语中,陶朱老祖的神色顿时愣了一愣,接着老眼中泛起了一抹那难以形容的神色。
苦啊!
说多了都是泪!
陶朱氏好好的为何从隐世之族,重归大荒,还不都是因为气运闹得。
本来陶朱氏和其他古氏族一样,快快乐乐的躺在大荒气运上,做着一个快乐的寄生虫,突然有一天它就汲取不到气运了。
混吃等死的日子结束了。
没有了气运加持,对部族影响是无比严重的,族人实力精进困难,诞生的后代血脉越来越少,诞生下来的血裔天赋越来越差。
躺在人族气运上汲取了太多的气运,整个族群加持了气运,就像是在天上一样,没了气运加持,突然就掉到了地上。
尼玛,这谁受得了!
难受!
想哭!
找谁诉苦。
简直受不了这种委屈。
“实不相瞒,我陶朱氏的气运神器……”陶朱老祖满脸的苦涩,说道:“我陶朱氏的气运神器很早之间就失踪了。
准确的说,早在上一代大时代中期的时候,我陶朱氏和气运神器之间的联系就出现了问题,然后逐渐的彻底的失去了联系。
为此我陶朱氏的前几代先祖做出了决断,整个族群从隐世变为入世,还参与了大殷王庭的建立。”
陶朱老祖摊了摊手,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样子。
我能怎么办?
气运神器抛弃了我陶朱氏。
作为一个快乐的寄生虫,我们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
陶朱老祖的话,让夏拓再一次印证了,这些隐世古族就算是可以和气运神器有联系,但也无法进去气运神域之内。
看着陶朱老祖的样子,夏拓嘴角动了动,吐出了两个字。
“节哀。”
神特么节哀!
顿时还一脸苦涩的陶朱老祖,顿时脸色就变了。
你会不会说话!
要不是弄不过你,今天这梁子就结下了。
“对了,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陶朱老祖亲自出面。”夏拓脸不红心不跳,反正陶朱老祖有干不掉他。
“族主请讲。”
“将大殷王庭刑王或者是荒龙王给引出来。”
“嗯。”
闻声,陶朱老祖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了夏拓,你特么真够狠啊,损招一招接着一招都不待停手的。
和巫命不同,大殷王庭往上数数千年内,大殷人王都在闭关修行中,有三王辅政,这就使得就算是大殷人王不在,大殷依旧有一个副脑存在,依旧可以维持王庭的运转。
所以,刑王和荒龙王两人要是还坐在这个位置上,那可就不太好了。
看着陶朱老祖的神色变化,夏拓顿时明白过来这老头猜出了自己的心思。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陶朱老祖没有立刻回答,面上露出了沉思,接着说道:“无论是刑王还是荒龙王,皆执掌大殷数千年的王者,皆是老谋深算之辈,他们的警觉无比的敏锐,想要平白谋算他们有些难度。”wWW.ΧìǔΜЬ.CǒΜ
陶朱老祖的话,夏拓听得明白。
先前谋算四位人王,是因为在特定的地点,作为气运承载有缺陷的人王,不周山界域内隔绝了和外界的联系,各种因素都在他手中,界域之利帮了大忙,方才看起来如此的容易。
“那就分开击破,一个一个来,先从实力弱的来。”想了想,夏拓开口说道。
“夏族主,那为何不直接杀上门去?”
“嗯~”
???
夏拓一愣!
眸光看着陶朱老祖,数息没有反应。
卧槽!
这……可以吗?
他夏某人从来都是用计的。
这么直接,好吗?
这么刚的事情,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这样干。
这老头可以啊。
人老心不老!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一刻,陶朱老祖看着夏拓,变得老神常在起来,抚着自己的胡须,眯着眼睛,一副快开口求我解惑的样子。
他仔细研究了大夏的前前后后,包括这段时间在大荒的布局,他发现以大夏的实力,完全可以正面出手,不需要在藏着掖着了。
实力积累到了一定境界后,很多事情就变得容易了很多,计谋什么的也就失去了作用。
比如说,他清楚夏拓谋划这么多,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大荒乱起来,让大荒大地上的王、侯、伯等族相互大战,消耗掉这些已经形成了桎梏的阶层,进而方便大夏一统的时候,容易推行城域制度。
这也没问题啊,正面出手刚一波,和让大荒出现动荡并不冲突,甚至可以直接动用绝强的实力,在大荒推行大夏的制度。
不外乎一句话,顺者昌逆者亡六个字而已。
生死面前,看看有多少人真的那么刚硬。
当然,他也明白夏拓所担心的事情,那就是大荒其他王部联合起来,抵制大夏,若是形成这种局面,对于大夏来说很不利,甚至会有两败俱伤的危险。
陶朱老祖的话,让夏拓陷入了沉思中,他觉得这老头的话说的很有道理,所谓计谋不过是正奇相辅。
大夏的主要计划,就是让诸部陷入混战,打掉已经形成桎梏的故有部落阶层。
为此他囚禁了人王、搅动了北地巫命王庭风云,但现在看来,直接单单是隐匿在幕后完全不够,还要积极参与进来才行。
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种老谋深算的老头,自然是越多越好,老东西们沉浮了漫长岁月,凡事很容易看透事情照见本质问题。
想到这里,夏拓看向了老巫祭,开口问道:“不知道老祖有什么好的计谋,还请教我。”
不耻下问,对此夏拓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他向来信奉拿来主义,只要好用,管他是黑猫还是白猫,抓老鼠就行。
这家伙绝对是属狗脸的。
看到眨眼间夏拓就变成了一副虚心求教,撅屁股躬身的样子,陶朱老祖嘴角一抽。
他娘的我家胖凫这么好的孩子,难怪在边荒待了千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根子总算是找到了,都是跟你学的啊!
“免礼!”
陶朱老祖挥了挥手,虚抬了一下,小样,老祖吃过灰比你吃过的肉都多,姜还是老的辣,还得看老祖的吧。
跟他比,巫命王庭的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玄王域的苍青,都是个弟弟。
还想要在新朝下争宠,也不看看自己算什么东西,老祖家有个胖娃娃,早就和大夏族主成了过命交情的兄弟了。
将来新朝大夏,陶朱氏还是老大哥,你们这些个弟弟。
耳边响起陶朱老祖的话,夏拓明白,这老货是在报刚刚他嘴贱的仇,难怪死胖子这么难缠,原来是有原因的,根在这里。
得亏胖子被流放到了边荒,被他挖掘出来了,要是待在陶朱氏,准得给养废了。
“青洲!”
陶朱老祖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开口吐出了两个字。
看着陶朱老祖的样子,夏拓知道这老头小心眼,和那个死胖子一样,不愧是一家人,没事,他一点也不在意,老头你继续装吧。
陶朱老祖眯着眼睛,等了一会,睁开了眼,不对啊,说好的礼贤下士呢?
卧槽,果然是属狗脸的。
夏拓坐于石椅上,背靠着椅背,十分的淡然,一副听你说的样子。
“大殷王域,是最早出现人族的地方,三皇五帝从这里诞生,朝外开拓了人族生存之土。
所以大殷建立之后,初代人王敕封功臣的时候,大都封在了王庭地域所在。
大殷王域才是大殷王庭真正的精华所在,漫长岁月下来,大族在这里的势力盘根错节,很多部落相互之间都有着姻亲关系,所以想要挑动他们的内乱并不容易。
这也是老祖觉得在大殷王庭麾下,不采用巫命王庭办法的原因,办法是因人而异的。
青洲域虽说属于大殷王庭,但因为地域的原因,承平了很多年了,当年大殷立下王庭的时候,凡是分封到青洲的都是边缘人物,或者说是前朝余族,反正都是些不受重视的。
这些人被分封到了边缘之地,加上相对来说受到王庭的重视度低下,甚至王庭还防备着青洲域,大殷立族四万多年了,青洲域所诞生的王部一共才三座,倒是侯部一大把。
如今边荒隔着青洲不过一条青龙水而已,完全可以拿下青洲域。
到时候若是大殷王庭刑王或者说荒龙出手,到时候直接镇压起来,这样堂堂正正的打过去,岂不比私底下谋划要强很多。”
说到这里,陶朱老祖话语顿了顿,看向了夏拓,接着说道:“总的来说,大殷王域是大殷王庭的精华所在,可以说就算是没了其他地域,只要有大殷王域还在手中,大殷依旧是大殷。”
夏拓微微颔首,轻吟说道:“这么说来,大殷王域还是块难啃的骨头喽。”
“不错,大殷王域这片大地上,从古到今都是大荒的中心之地,所以说需要谨慎对待,这里的部落潜藏的底蕴很重,存在的古氏族、洞天圣地最多,最不好对付。
与其现在动手,不如剪掉大殷的四肢,一步步将大殷截肢了,最后从四个方面将大殷给围住。”
陶朱老祖的眸子中闪烁着盈光,自己活了这么久,岂是白活的,对于大殷王域了解可是相当深的。
夏拓消化着陶朱老祖的话语,足足思考了一刻钟后,接着说道:“老祖对大苍王庭怎么看?”
“在老祖看来,大苍的危险比大殷低了很多,大苍的制度就是一个最大的弱点,以王城为中心,分为内服京畿之地,外服候、甸、卫、邦之地。
本来部落等级就划定了人族的实力和境界,大苍施行的内外服制度,更加将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亲近王室血脉、氏族居于京畿、候甸之地,想要在王庭任职需要讲究出身。
这就使得上品没有寒族,下品没有大族,就算是有实力,但出身偏远小族,也无法进入王庭之中任职,只能被大族压迫。
这样的制度下,你觉得底层的人族岂能认命?
所以大苍王庭麾下的底层民众,缺少的是一个机会,一个揭竿而起的机会。”
听了陶朱老祖的分析,夏拓觉得自己这次是捡到宝了。
老鼋虽说也是老家伙,但他毕竟是水族,对人族内部不了解,但陶朱老祖不一样,这老东西活了这么久,对于大荒了解那是一个深入。
这么好的老人才,一定要挖回去,给自己当狗头军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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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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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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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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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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