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大头的几样,比如松花石,还没有成交。
一旦大头开始成交,目前的交易额就会翻番,甚至翻几番。
陆丞相虽然没有告诉过孙儿,每年朝廷的税收是多少,但是陆畔会推测。
陆畔之所以震惊,是因为他心里正在计算税收。
他的家庭情况摆在这里,祖父不说,他也很方便知晓别人无法知道的事情,他家有历年简报,很了解这个朝廷的发展。
这个朝代,最鼎盛时期,每年税收千万两白银上下。琇書蛧
发展一般时,是四百万上下,到战乱时就乱套了。
现在刚统一不久,国库空虚,皇上给连年遭受灾害、战乱的百姓免税一年,为让百姓缓一缓。
好,就算不免税,不让老百姓缓缓,今年照收无误。
就打算现在也不是刚统一,还按照税收一般情况下的四百万计算,共十七个省,每个省每年税收平摊也就是二十多万两白银的任务。
可要知道,每个省情况还不同,皇上对每个省的期待也不同。
该怎么形容呢,这就像百姓家过日子,十七个“儿子”由于地域位置、天气等等原因,给的任务是不一样的。
大儿子你要种好地,没指望你挣钱。二儿子你要盘活经济,三儿子你要常出海,四儿子你要常出油。
像这黄龙,就属于被扶持的“儿子”,它一年中有过半时间很冷,冻的人都出不去屋,还怎么发展盘活,对黄龙的要求就绝对不是二十多万两白银税收的期待。
再退一步,好,就算是没有被列为扶持,就算他岳父黄龙直飞仍有二十多万两白银的税收任务,只靠这一次展销会第一天就完成了。
可今年免税啊,他岳父却完成了。
即便不免税,那也没到收税的时节,还没有缴粮缴税没有收百姓一文钱哪,他岳父也完成了。
宋茯苓举着咬一半的奶皮子凑过来自己看。
这一看,差些给她惊出饱嗝。
“我爹这是卖啥啦,才第一天啊。”
陆畔无法回答,文书背书摆在那里,真金白银在上面写着,过半是黄龙官府的官方买卖。
但是也不难理解,他岳父连小小的黄豆都卖出了花儿,就可想而知其他了。
陆畔同时也好奇,除了过半的银钱属于黄龙府衙,一日下来就将一年的税收挣了回来,剩下的那些比如千里马,比如辣椒等等,他岳父私人名义有没有挣到。
“置办那么多骡子,一路又有分店,茯苓,你家有欠银钱吗?”
这个“欠”字,意义很多。
比如不可言说的挪用,比如向当地钱庄周转,比如向当地富商筹借,官员的方式很多。
陆畔想知道岳父前面置办那么多家产,有没有银钱上的窟窿。
要是有,要是这次展销会过后还是没有堵上,他在给茯苓过礼的时候就不要给虚的了,他给补。
这是陆畔头一回问茯苓家有没有钱这种敏感话题。
做男朋友的向女朋友家打听,你娘家存款有多少啊?
茯苓当然要认真回答了,很诚实:“没有欠钱。”
想了想,又稍显不好意思道:
“但我家也没有许多钱,这么多年挣的,全置办你看到的那些了,就为了不欠钱,我家才没钱。”
陆畔面向茯苓而坐,眼里染上笑容。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家才来几年。
你个逃荒女孩。
你还想让你爹怎么挣。
你知道吗?你现在告诉我不欠,只不欠,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眼下这些买卖呢,你家都有份吗?我不是说宋九族,是说你家,这次过后,你家会有进账吧?”
宋茯苓掰着手指告诉陆畔,有,全有,而且她家是大头。啊哈,对啦,这回过后,她家就能有大钱啦。
而陆畔心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岳父了。
他岳父不是靠百姓讽刺的做官三年,十万雪花银。
没有靠压榨,没有乱七八糟需要他出面帮助的事,照样越级做官,跳着升迁。
再以他刚才核算过的账目,以茯苓说的都是占大头,他岳父不足三年,不,是一次展销会就能问心无愧地挣到十万雪花银。
“岳父是不是有一套从三品服?”
宋茯苓说,是。
大帐外,宋福生耳朵很热。
是谁?谁在背后说他?
不会是有人在惦记他的钱吧。
宋福生步履匆匆,走进帐篷。
“咳!”刚进来,宋福生就咳嗽一声。
不得不出声提醒,那是在作甚,外面有的是奶皮子,陆珉瑞,你要是想吃向你奶要去,咬我闺女手里的干什么。
陆畔耳朵也腾的一下红了,急忙站起身,嘴里含着奶皮子向远走几步,离茯苓远一些。
宋福生瞟陆畔一眼,又瞟一眼。
然后才对茯苓说,“我不方便过去,你去告诉你大伯一声,不能再卖了,今夏的已经没了,咱还得自己留些。冬日的单子更不能接,扣大棚种植,咱们给的价钱太低,不合适。”
茯苓点了点头,出去了。
陆畔望着茯苓的背影,提醒宋福生:“岳父,您该准备在京郊备地了。”早准备,不慌不忙。
提起这个,宋福生嘴角也有些压不住。
没想到,交易数目太亮眼。
这是他在举办前没敢想的。
而此时宋福生心里明镜的,知道陆畔话里意思。
恩,确实搞好了,这面留下一套治理措施按部就班,别看他好像没干多久,皇上备不住在知晓后,他可能真的又要走了。
没办法呀,像他这样的人才,有地方治理经验的人才,走进过百姓中的基层官员人才,还是本应科举完就入翰林院的人才,说什么都不是纸上谈兵,就是如此紧缺。
而且如若真能顺利离开,一步登回京城,也是他目前很希望的。
这样的话,女儿成家后,还能在女儿身边。
但宋福生当陆畔面前端着,低调,没有下诏书前,一切还没有定数,以免打脸。
“不着急。要不是有你和茯苓,哼,我一辈子待在这里都行。”
说完就走了。
不着急什么呀。
事实上,宋福生特意和老崔聊过帮忙买地,老崔那里离京城尚算不太远,地也便宜,总之,性价比比较高。
另外,他也知晓罗判官着手,预备要给皇上写信啦。
就等着展销会结束,向皇上汇报最终税收数额。
宋福生对老罗办的这事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有些事,不能自己夸自己,对不对?
别人夸就不一样了。
最好别人夸完,皇上问到头上,都要表现出:
嗨,什么大不了的,皇上,臣拿俸禄,这不是微臣该做的吗?有什么好汇报的。
臣要是知道罗判官他如此多事,臣就不能让他扰您。
直接税银一交,就得了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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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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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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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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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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