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生指着尸体,摇着头道:
“本官万万也没有想到,在途径通沟县和会宁县的大树坡下,竟遇到一伙想要刺杀本官的。”
县丞惊愕的瞪大眼睛,满眼不可置信。
大人,您才来。
刺杀您?刺杀朝廷命官,那他们图点什么,图自个嫌命太长?
万巡检心中咯噔一下,认出那俩死尸正是常年干劫道生意的俩兄弟。
宋福生望着万巡检,刚才他特意点名让上前来。
招招手说:“无仇无怨,本官才来,实在是不知这是为点儿啥。万,你刚说,你叫万什么来着?”
“回大人,属下叫万禀义。”
“好名,摒义。那万禀义,来,你上前,你仔细瞅瞅这俩死人。你可知他们为何要刺杀本官?”
会宁县的主簿弓着腰,趁着宋福生在问万巡检话时,急忙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退。
心里发毛,直觉告诉他,知县来上任就会干大事儿。
站的离万巡检远点。
万禀义一本正经回道:“回大人,属下不知,不过,属下可去查。”
宋福生不解的上下扫视万禀义,还围着万禀义转了一圈:“不能啊,你要是不知,抓的这一百多号人,怎么全指认是你指使的呢,说你是他们的幕后小头头。”
万禀义之前是,有点担心这位科举上来的书呆子,能不能借此事抓他小辫子。
但是他万万也没敢想,这呆子竟敢给他污扣一个谋杀朝廷命官的罪名。
你特娘的,怎么不说我造反呢,造反罪名更大。嗤。
而且话里话外,还可着劲的糟践他。
好哇,既然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就别怪他……
“大人,属下请您明察秋毫。”
宋福生看这人连向他伸冤都不跪,向此人头上扔一个刺杀朝廷命官这么大的罪名更是不慌不乱,脸色都不变,他就很看不惯:
“你说的不错,是要明朝秋毫的。来人,羁押万禀义。”
来迎接宋福生的吏员们,一动不动,都站在原地弓着身行礼。
县丞、主簿、典史等几位官员更是大气不敢出,各个心中只剩下一个念想:
大人,您这是要捅破天啊。
万禀义笑了,瞅着宋福生的眼睛,一副像气笑的样子。
老子应该拿你当无知小儿呢,还是该拿你当念书已念傻的傻帽呢。
算了。
年轻人可真是,无知、无畏。
“大人,你这就有点过火了哈,只凭那些群盗,就要打照面羁押属下?”
宋富贵上前对准万禀义的膝盖就是一脚,跟谁说话呢,当即踹的万禀义跪地。
“放肆,你敢踢我?!”
我特娘还要打你呢,咱俩谁放肆?和青天大老爷说话一会儿嗤笑一会怪声怪调的,宋富贵甩手就给万禀义一个大嘴巴子。
九族的汉子们来了,你们不动,我们来。
万禀义以及另两位巡检带来的差役们急忙就要上前。
大人,你干啥呀这是,他们有执行权吗?您这做派怎么比匪徒还更像匪啊。
宋福生声音平淡道:“弓箭手准备,违令不从,还妨碍公务者,射。”
田喜发带着宋金宝和二郎他们,对准那些预备上前的差役拉起了弓弩。
会宁县县丞当即吓坏了,硬着头皮上前,“大人,大人……”
大了半天人,到底也没说出他比着两手拦着宋福生是想要干啥。琇書網
这面万禀义的随从一看彻底指望不上。
那些差役被那声“射”吓的真不敢乱动了,毕竟地上那俩死尸摆着呢,搞不好真能射箭。
这人啊,一向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新知县完全不按照牌理出牌,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况且,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和新来的最高长官硬碰硬,万禀义又不是他们爹。他们能当墙头草两面倒,却不可能为谁拼命。
就这,那些差役不拦着也没用,米寿跳下车,一个不放过的记住模样。
姑父说了,人不有的是?不好好干活不好好当差就拉倒,扣完月银就让这些人滚蛋。
并且上黑户,重新招差役时,这些人九族以内的亲属都不得报名,让他们丢了官身成为草民还要被九族以内的亲属谩骂。
与此同时,万禀义身边的随从,想跑回家报信也被抓了回来。
宋福生一边示意给五花大绑的万禀义堵上嘴,头上戴头套。
一边指着万禀义的随从,拧眉对四壮说,“下手是不是太重了?给人家下巴卸掉干啥。”
你瞅瞅,那嘴都合不上了,直淌哈喇子。
所以说,眨眼间,十里亭外迎接知县大人笑呵呵的场面事,却变成了新知县一来就绑了万巡检,万巡检嘴里塞着抹布,被五花大绑。
还带来俩死尸,一百多号的犯人。
这和来之前想象的场景简直一天一地。
“大人。大人,那什么。”
宋福生贼烦这位副手。
围在他旁边支支吾吾,从打照面就没说上过几句全乎话。
“你刚说,你是县丞吧?”
“啊?啊,下官是。”
“我说县丞啊,你到底要说个啥。”
县丞瞟了眼被四壮拽走的万禀义,深吸一口气,重新将脸上挤出笑道:
“大人,下官想说,没想到出了这些变故,让您受惊了。
下官有罪啊,让您才来到会宁,就要费心处理这些事儿。
就连您眼看就要入城了,如若不是大人您的奴仆先一步向官衙传报,下官还不知晓您已经到了呢,请大人海涵。”
秦主簿在心里骂:吕县丞,你最虚伪。
但动作一点不落,也上前一步表态道,“下官有失远迎,也恳请大人海涵。”
就在后面的一众官吏也要随着前面的县丞行礼时,宋福生忽然道:“奴仆?此言差矣,去报信的是我外甥姑爷。本官家人比较多,奴仆倒是基本没有。”
吕县丞只觉昨晚睡觉没做好梦,要不然今儿怎么会一步一个坎儿。他连客气几句都要翻山越岭。
用官袖沾沾额上的汗,就这么一会儿,好些人的官衣被汗水浸湿,有紧张的,有被吓的,还有越捉摸不透越惴惴不安的。
“大人,下官眼拙,请大人再次海涵,勿怪。”
宋福生笑了,露出刚下车那阵时的笑容:
“那倒不用,每家情况不同,你们事先又不清楚,给我道歉就算了,还是跪牌匾吧。”
啊?
你都说这些人一愣一愣的,今儿表现的像缺心眼。
能不发傻吗?新知县连续出击,目不暇接。
牌匾被宋阿爷指挥着抬出。
御匾,忠毅之族,亮相。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会宁县一众领导班子,声音里夹杂着震惊高呼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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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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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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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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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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