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制止都来不及。
抓住这个,按不住那个,一个个糊的满嘴是面,瓷碗差点打翻。
丫丫抱着小拳头,嗦手指头上沾的甜面糊,嗦的咂砸直响。
宋茯苓:啊,我不想看孩子啦。
可她没脸,可喜欢和小孩子们在一起了,还爱使唤童工。
一个时辰后,宋福生的家里,就传出胖丫姐姐新教的歌声。
十七个小娃子齐声唱道:
“小呀么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没有学问无脸见爹娘。”
在第一个蛋糕模型共同做好,小娃子们乐得咯咯鼓掌时,说胖丫姐姐好漂亮呀,胖丫姐姐漂亮,假蛋糕也好漂亮,胖丫姐姐又要教他们念诗了。
念诗前,重复昨天的,这叫温故而知新。
小先生宋茯苓,一边听小朋友们念,一边趁空给倒水。这些孩子没有一人一苹果,医生远离我的条件,没有什么水果更没有新鲜绿叶菜吃,那咱们就多喝水。
念完后,发现小朋友们棒棒哒,没有熊瞎子掰苞米睡一宿就忘记,宋茯苓这才歪头笑着一句一句又教道: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她有个小目标,那就是在使唤童工的同时,在没开课的这个冬日里,培养他们的动手能力,也培养他们不抗拒背诗认字的习惯。
等开春了,她还要建议老爸,让四壮啊,或者是姑父田喜发教他们射箭,教这些小娃子,也教她。
到时候他们这些人,不仅要射箭,起早跑步,绑沙袋跑步,上山下河各个是小能手。将来,有条件了,他们从老到少,还要有骑马课。
呃,马要是短期内完成不了,银子支撑不住,多买几头老黄牛耕地,骑牛也行啊。
与此同时,童谣镇那里。
王婆子顶着冻得通红的脸蛋,站在大酒楼前,唏嘘地拍大腿,她是头回来童谣镇。
不亲眼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
马姐姐的买卖干的是真大呀,竟和这么阔气的酒楼合作,三层楼呢。
“都腰板挺直流的,别缩脖子,精神的。”
马老太指挥:
“粉头巾子露出来,注意精气神。
人家一看咱,不说冲咱笑吧,也不能一见咱这几张老脸就皱眉吧。
咱往后无论走到哪,记住喽,咱老姐妹们都得用精气神告诉他们,咱们没老,对,保持这样,走。”
五个老太太,昂首挺胸,捧着蒸笼,前后站成纵列走进酒楼。
“掌柜的,今儿生意兴隆啊。”马老太抱着蒸笼微笑道。
掌柜的一口茶水当即喷了出来,呛的他不停咳嗽还想笑。扫地的小二是直接笑出了声。
平日里,来一个两个戴粉头巾的也就算了,这是什么造型,从哪又凑了几个老太太,长的还怪连相的,加一起好几百岁了吧。
照常算钱收银,掌柜的今儿莫名有点紧张,因为老太太们一见到银钱就很是专注,都能忘了自个身在何方,眼睛全盯着他手。
马老太又和掌柜的谈,趁着酒楼还没上客呢赶紧谈。
一谈,你可以接单了。
“噢?”
马老太看了几个老姐妹一眼,特意瞟那几人戴的头巾,然后冲掌柜的一笑,心想:你不用噢,不用怀疑,谁还能让钱飞走是怎的,俺们,扩大经营了。
这小眼神,掌柜的也看懂了。
二谈,吃腻了没有,有没有顾客反馈怎么总是鼓捣蛋糕。
掌柜的心想,还真没有说怎么就一种点心的,现在是有很多人都当新鲜物吃,有的喝完酒后打包几块家去拿给孩子,倒是点心铺子的掌柜托人向他打听了。
不过,他不可能向马老太说实话,他问的是:又有新花样了?
马老太就谈,说有蛋卷蛋糕。
说你一切开才漂亮呢,切成一片片的,你摆盘都带劲。
手艺上,俺们研究做出很是难得不易,只鸡蛋就祸害甚多,您听听,蛋卷蛋糕,对不,那可不就得费鸡蛋。
所以,您就放心,蛋卷蛋糕再难做,俺们即便加价,也绝对不是给难做的手艺上加价。每锅能卷出一大长圆滚条,加价是全加在材料上了,天地良心,俺家那是夹心的,费鸡蛋。
这都是马老太瞎说的,宋茯苓不是这么告诉她的。
“大小还是那样?”
“对,还是这么大的,只是帮你卷起来,你这才能一切就出花呀。”
“每锅,加多少文。”
“一锅就比照鼓捣加二十文钱,你看看咱实惠不,你听听这钱数,就知俺没少费劲,却没挣银钱吧。我这可真是纯为咱酒楼着想,多换换花样也能留住客不是。”
掌柜的说,你说的那样式,不就是豆卷的样嘛,你可别忽悠我。
真有意思,忽悠你干哈啊,里头有奶油。
别人家是豆卷,卷的是破豆子,烀熟了红豆子绿豆子,豆子能值几个钱,撒大地一把,上秋能收回一堆。她家夹心夹的是奶油,听听,有奶,还有油。
油,甭管是芝麻油豆油还是玉米油,就哪怕是菜籽油,掌柜的,你开酒楼,你能不晓得一斤油卖多少文钱?
俺们买的可都是好油,而你晓得俺们做一锅蛋糕,要倒进去多少油不?咕咚咕咚一倒就是半瓮,大瓮啊是大瓮。
给掌柜的都听懵了。合着,你们的蛋糕手艺是炸的?不能啊,看起来不像啊。www.xiumb.com
别说掌柜的了,就是几个陪同的老太太,也脸上露出:
嗳呦,俺的天,难怪老姐姐(老妹妹)卖那么贵,这么费油啊。
那确实得卖的贵些,去掉给做蛋糕的工钱,将来还要给她们往外卖的工钱,再加上买砖买面买鸡蛋买奶牛买糖,置办这些家伙什还得买那么多油,真得卖贵些,要不然哪有赚头。
这里只有宋银凤心里是有数的,心想:也没怎么买油啊,大娘婶子她们做大锅饭不晓得,她是晓得的,她也没和老娘往家怎么推油啊。
但是她不问。
宋银凤已经习惯了,老娘现在只要进城,就没一句实话。
马老太:哼,给你们都说懵了吧,说懵就对了。
小孙女说过,等将来,蛋糕推广的地方越多,就越容易走进那些点心铺子等竞争对手的视线,到时候人家指定得琢磨她们的手艺。她不用他们分析手艺,她要假装自曝消息,东一句西一句的,你们用油炸去吧。
掌柜的说,好吧好吧,咱们这么说,怎么讲也说不明白,不妨你做好后,先拿来一锅,让我先瞅瞅。
好嘞,那咱就说下一话题。
还有下一话题哪,啥啊?
俺们能做生辰蛋糕了,只要钱到位,几层的都有啊。
啥是生辰蛋糕。
马老太一拍巴掌,由衷地说,那才漂亮呢,我告诉你,都能搁蛋糕上写字,你把字吃肚里。
掌柜的一听,极其地感兴趣。这对于有些客人来讲,尤其是那些渴望有文化的,很是附庸风雅:“能写什么字?”
“打比方,掌柜的,你买一个,我给你在蛋糕上写洪福齐天。”
“嗳呦呦,可不得了,咱可不配用这个词。”
“给你写,妻妾成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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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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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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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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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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