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澎湃的真气,驱动着他们的惊讶,让他们的身子一下子原地蹦起,这脑袋都差点撞到了屋顶,但紧跟着却是真气一转,重新落了下来,然后才定睛看去。
却见那屋子角落多了一道人影。
只是这人虽然便在那边,偏偏周身被一股难言的黑影笼罩,看不清、瞅不明,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森与黑暗。
要知道,眼下这屋子里已是点了灯火,光亮照耀之处,固是有遮挡阴影之处,但那人所在的角落,乃是向光之处,本不该有阴影。
这感觉,并非是这人身上缠绕着什么黑雾、黑云,而是这屋子里的光线到了其人身边,便就扭曲、偏转了一样,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诡异和荒谬!
沃忠和徐泽何曾见过这般景象,一时之间都是精神紧绷,忍不住戒备起来,那体内的真气流转之间,让两个人充斥着爆发力,一个像是蓄势的猛虎,一个像是蛰伏的毒蛇!
“怎么?不认得老夫了?又或者是,你等得了想要之物,所以便不认老夫了?”那黑影中的人,发出了一声冷笑。
“莫非是……地窖中的老先生?”沃忠一边戒备,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还叫我老先生?”那人嗤笑一声,“传功之前所言,莫非都忘记了?”
沃忠一惊,回忆了一番后,便有些生涩的道:“义……义父。”
他话音落下,徐泽立刻就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就像是被几根钉子刺在上面一样,心中一凛,隐隐猜到了,或是对面那人在看自己,只是其人浑身被黑暗笼罩,丝毫也看不清,但心里却越发惊骇,觉得简直是鬼神手段!
于是,在迟疑了片刻后,徐泽也不免硬着头皮,叫了一声:“义父大人。”
“嗯,不错,乖儿子!不枉费老夫成就你们一场!”那黑影中的人用沙哑的嗓音轻笑一声,“如何,对这一身功力,感想如何?之前不过是两个小混混,眼下却是一跃成为绝顶高手,这等反差之下,不知你们这心里是否有了什么念想?”
沃忠一听这个,就兴奋起来:“简直是匪夷所思!义父您老人家真是神通广大!”兴奋之下,他这称谓也说的顺口了几分,“只可惜,咱们刚出来,就被带到这里,里里外外都是高手,还有那位高深莫测的太子殿下,还未曾真正施展本领,不知道威力几何。”
徐泽却是问道:“您老人家之前去了哪里?您之前不是说过,不会离开那座地窖吗?为何……”
“这里面自然有着缘由,眼下还不是告诉你们的时候。”
那黑影中的人这么一说,徐泽理智的选择了闭嘴,没有追问。
跟着,就听那人话锋一转:“不过,老夫此番过来,是有些话要问你们。”
“义父请问!”沃忠一副知无不言的样子。
“你们今日于是见了太子,听他说了什么,都叙述与老夫一遍,”那黑影中的人说话间忽的冷笑一声,“你们二人如今被洗精伐髓,六贼尽去,该是过目不忘了才是,是以该一字不落的说与老夫听!”
徐泽听闻此言,心中忽生不安,正想着是否要敷衍一番,却是再次感到了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不由畏惧起来。
沃忠则是微微迟疑,便开口将今日在院中听过的话语尽数叙述了一遍。
正像黑影之人所说的那般,他固然是没有理解多少李怀之言,但因为体质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以尽数都已记下来,此刻叙述出来,果然是半点不落,甚至连最后李怀再次召集众人,宣告要一统南方武林也不例外,全部都说了出来。
“哦?居然号召这江湖之人利用过人之力、之速、之感,去行那生产之事?倒是有几分知行论的影子,可到底是太过浅薄,他一个深宫中长大的龙裔能有多少见识?若非有一身惊人功力,不过只是痴人妄语罢了!不过这最后一统武林之言,到底还是泄露出了皇族本色,终究还是以霸而行,只是他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一身功力?委实是太过古怪了!”
这人低语着,分明是丝毫也不担心被沃忠、徐泽听到,而二人听着,心里越发不安起来。琇書蛧
最后,那沃忠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义父,莫非您老人家与太子有仇怨?”
“仇怨?”阴影之人闻言轻笑,“我与他能有什么仇怨,他一个后辈,不过也是历史过客,虽然有些古怪,但终究还是长河中的一块石子。”
沃忠见状,胆子又大了几分,继续问道:“那您为何要那般言语?似乎并不看好太子之事?”
“我是不喜好不容易下出来的棋局,被人搞乱,”那黑影之人冷笑一声,“想要一统武林?嘿嘿,莫非以为那皇位真的是至尊之位?调理庙堂阴阳也就罢了,连这江湖人的心思都要插手?想得是太过了点,这天下的事,不是功力高,就能随心所欲的,除非他真能到这等程度,说不得,还要稍微作为一下,让他知晓厉害,以后才能老老实实的,不然这一颗棋子跳出来,也着实是有些混乱。”
沃忠和徐泽却是越听越心惊,正想着是否再问上一两句,却是被对方先打断了思路——
“好了,多的你们就不用问了,只管好生跟在太子身边,替老夫纪录其人言行,老夫不时会来了解,知道了吗?”黑影之人说罢,那角落中的黑暗渐渐散去,原本扭曲的光线重新蔓延过去,最终驱散了角落黑暗。
原本在那里的人,已然是不见了踪影。
沃忠与徐泽见状,先是瞪大了眼睛探查了一番,继而对视一眼,若不是看着对方的反应,他们都要以为之前乃是各自的幻觉一般,只是满背的冷汗,却是做不得假。
最后,沃忠站起来,绕着屋子里里外外的走了一圈,仔仔细细的探查,最终松了一口气,道:“咱们这位义父,实在是太厉害、太古怪了,也不知他与太子,哪个更厉害,都是神鬼一般的手段!”
徐泽则是忧心忡忡,他道:“总觉得这位老先生更加恐怖一些,只是他似是对太子有些敌意,让咱们在这里潜伏,这有个万一,你我怕是要被殃及池鱼啊!”
“你我可是没得选!”沃忠倒是看得开,“若非这位义父,你我根本没资格立于此处,你说呢?”
“唉,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徐泽哀叹一声,却也不敢说太多,生怕那位有什么手段探查,“还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你我又如何能跟在身边?”
“若是不得信任,不得亲近,岂不是更好?”沃忠却笑了起来,“如此一来,谈查不到什么,义父也没理由责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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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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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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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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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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