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魏振士从一开始就已经确定了,如今不过是有了实证罢了。
但比起谴责这个教主,真正让魏振士在意的,还是自家主子的安危!
毕竟,以太子的资质,一次有气感,随后便生出诸多变化,怎么想都古怪,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邪门功法所导致的!
一念至此,魏振士忍不住就对着李怀出声道:“殿下,情况有些不对,还请尽快回神,停止这次修炼!”
在凝聚真气的时候强行停止修炼,不管是在任何时候,都是十分凶险的,因为真气如流水,哪怕是在真气孱弱的时候,强行终止,也仿佛是逆转江流一样,很容易就会造成阻塞和反噬,受内伤都是轻的,严重的甚至会直接走火入魔。
但现在这个时候,看出那魔教教主心存歹意,魏振士却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贸然介入,更不敢动用自己的真气强行阻止,因为那无意于直接攻击李怀,可能会让情况更糟!
只不过,正在按照那偷天换日之法运转真气的李怀,并没有依言停止,因为他很清楚这里面埋藏着什么样的陷阱,更知道,现在强行停止,那可不光是直接内伤、走火入魔,甚至要损失寿元,折损气运!
更何况,李怀眼下可是知道如何破解的,或者说,他清楚的明白,自身的特殊性,完全能够破除那魔教教主的谋划,自然是不会停下来的。
在他体内的经脉之中,那刚刚被凝结出来的一点孱弱真气,正宛如溪流一样,在意念的驱使下,朝着全身各处的经脉蔓延过去。
那意志之中,蕴含着一股镇压之意,但镇的并不是气血,而是一种纯粹的念头,誓要将一切都封镇在自己之下!
渐渐地,真气循着古怪的路线绕行,那闭塞的经脉之中,无数缝隙被真气扫过——这些经脉若是打通,自是可以承载更多的真气,进而功力大涨,也是习武之人运转周天的目的所在。
但眼下李怀所求的,却并非如此,而是让自身的真气流淌过去,哪怕只是一丝一丝的渗透,也用那坚韧的意志催动着前行。
所过之处,原本就十分孱弱的真气,被分化了许多,留下了诸多痕迹,却根本难以留存下来。
这就是经脉闭塞这种情况下,所难以避免的真气耗损,也是武学新手与老手交战之时,最为吃亏的一点——本来真气就不多,运行之后还有巨大损耗。
只不过,李怀现在的真气虽然损耗在阻塞的经脉之中,但他那蕴含着镇压之意的意志,却留了下来。
随着真气的损耗和运行,李怀的脸色渐渐苍白,但他并未停歇下来,而是利用那功法秘籍中记载的刺激、透支之法,刺激身体气血,激发真气,不断搬运。
随着真气运行,遗留下来的意志宛如一根根丝线,慢慢的在经脉中连接起来,形成了一个诡异图案!
顿时,一股畅快、欢愉的感受,在他的心底蔓延开来!
李怀顿时精神大振,但旋即清醒过来,按照上一次的经验教训,收敛意志,坚定心意,不复沉溺。
但表现在外的,便是他的脸色越发苍白,面庞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陷入憔悴,宛如连着几日没有睡觉一样!
魏振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便越发催促太子停下来,却是毫无收效。
却听那魔教教主在旁笑道:“魏公公,你也不用白费力气了,这阴阳圣法之玄妙,寻常人根本无从抵挡,若是不得门入也就罢了,既然入了门,那就是食髓知味了,那可是比抽旱烟、饮佳酿还要让人沉迷,太子骤沉浸,如何能够抵挡?”
“你这魔头!”魏振士闻言,立刻怒视其人,有几分迁怒的意思,更是作势要抬手攻击!
“我劝你不要如此,”魔教教主笑容不变,“先不说本座乃是太子的囚徒,你贸然杀伤,等会太子问责,你如何能够承受?就说眼下,太子习练了阴阳圣功,便与本座产生了联系!你若是攻本座,伤势一样会传导到殿下身上,本座身子骨硬朗,穿了琵琶骨一样无妨,但太子不过初学乍练,结局如何,可就不好说了!”
“一派胡言!妖言惑众!”魏振士嘴里呵斥,但动作却迟疑起来。
“你也不要不信,圣法本就是玄妙之功,乃是气运相连之法,但凡修炼之人,彼此之间皆有联系,本座与太子的距离如此之近,更在一室之中,自是气运相连了!”
若是其他时候,魏振士肯定不会轻易相信,可今日已经有太多古怪之事发生,再加上牵扯到太子,他着实不敢轻举妄动,可长久以来执掌一司,手下众多探子,又多行阴谋诡计,他还是第一时间意识到了凶险。
“若你所言为真,那岂不是说,借此挟持了太子的气运?”
“岂止是太子之气运!”那魔教教主脸上居然流露出狂热之色,“便是这南朝之气运,也将落入本座瓮中!你道本座为何甘冒奇险,想尽办法接近太子?就是为此!”
“大胆!”魏振士神色大变,却没有动手,“但你现在利令智昏,已然是难控言语了!”
“本座行的乃是阳谋!”魔教教主哈哈大笑,“这圣法乃是关联之法,当世只有一人能大成,所以前代教主为了不被更前面的教主吸纳气运精血,甚至不惜在刚刚筑基之际,就出走圣教,冒险行事,一举逆转,若非他死于非命,怕是本座还不会那么容易便统摄圣教,如今,太子新练,近在咫尺,他便是转化了这大楚的气运又如何?南朝乱局,国祚不过五六十,根本不敌本座二百年功力!太子之功,都要为我做嫁衣,这便是那圣法的第二规!塑嫁衣!”xǐυmь.℃òm
“何等嚣张!我废了你!”
魏振士勃然色变,他如何听不出来,那邪门功法居然是赢家通吃,同样练功的,功力低的,就要被那功力高的巧取豪夺!
自家主子刚练,旁边就跟着一个高深的同源高手,如何能逃!
“晚了,废本座功力,便是重创太子,本座是要成废人,他太子就是身死,你能承受!”魔教教主神色张狂,忽然目光一变,落在李怀身上,“你瞧瞧,你家主子,已经开始以运转功了,本座此番,功力大涨,已是不可避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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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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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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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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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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