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经历了召集众人无人理会,不得已赶来这里,居然还被拦住了,这样的待遇,这谁受得了?
更何况,王旱出身名门,心高气傲,此次与其他两人竞争,其实是存着游戏风尘的态度,总觉得并没有什么难度,结果开局就连连失手,和雪崩差不多了,心态已然失衡,是靠着惯性保持着表面的风度。
若是换成其他几位副将过来阻拦,又或者是李怀、文挺这样的竞争者,最起码也得是耿林这样有个杂牌校尉头衔的兵营负责人,王旱多多少少会客气一些,但一个普通的兵卒?
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
那兵卒倒是个讲道理的,见王旱表情不善,赶紧说明原因,又指了指旁边的文挺和诸多副将,道:“我家校尉的吩咐,这几位也都听到了,可以佐证,还望王校尉能行个方便,省得我等难做,若是实在不愿意,也让小人先进去通报一声。”
王旱眯起眼睛,他如何听不出来,这个兵卒虽然说得客气,但内容委婉,无非就是那皇甫怀下了命令,其他人都得遵守,自己就算要违反,强行进去,最后也是要被赶出来的。
只是王旱却不愿意忍了,一挥动衣袖,就要往里面冲。
这心里更是越发不满起来,毕竟他自视甚高,觉得论出身、学问和能耐,乃至眼界种种,三人之中,当以自己为第一,凭什么要听他皇甫怀的命令?
没想到他这边刚有动静,那边自己的副将严学礼就迈步走了过来,主动拦在了王旱的面前,然后低语道:“方才皇甫公……校尉特意吩咐了,说是知道主将您对战略颇有研究,等会正要与您,还有文公子一同探讨,很多事,还需要您来拿主意,只是眼下,那刑讯之地,颇为污秽,您若是过去,可能会有污双目,是以……是以让属下特意跟你说一下。”
王旱的脚步停下,他看着自己的副将,眉头皱起,压低声音道:“这些是他让你来说的?可我看你不是从屋子里走出来的。”
严学礼点点头,道:“是提前就说好的,在皇甫校尉进去的时候,他特地交代了我。”
“提前就预测道这些了?”王旱的心思微微一转,露出了一点忌惮之色,他看了一眼倚靠在门边,朝里面窥视的文挺,沉思了片刻,走过去拱手道:“文兄,不知这里面,现在是个很轻局面。”
文挺看了他一眼,嘴角挂着一抹笑容,倒也没有刁难,反倒是恢复了平静,将那屋子里的情况一说。
王旱当即就愣住了,紧接着,他就顺着着文挺的目光,朝着屋子里面看了过去,见着李怀正满是自信表情的看着那三个人,侃侃而谈。
因为距离和遮挡的关系,他听不太真切,只是隐约能听到几个“既然是首领之……”、“该是自作主张”等几个词语、短句,还是勉强分辨出来的,断断续续的,都听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自是心中难受。
不过,比起文挺,他却自认为对局面了解的更加通透,愿意很简单。
“他那种表情,我见过很多。”王旱淡淡说着,看了文挺一眼,努力维持着人设,“你该是知道的,有些人,一旦抓住了机会,就会千方百计的攀爬,但又不想失了体面,是以才会可以做出某种姿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似乎这后面的一切,他都推算出来了,甚至看到了结果,但其实是故作声势,只是好不容易碰到了一间巧合事,立刻抓着不放!”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除了文挺之外,只有身边的两个副将能听得到。
文挺看了其人一眼,面无表情的道:“你的意思,是说那皇甫怀是在虚张声势?”
王旱笑了笑,道:“抓住俘虏是显而易见的,是真实不虚的,不过后续他要如何施展,却是有待后观!”
文挺闻言,露出了沉思之色。
王旱看着他的表情,微微松了一口气。
因为就在刚才,他已然有了决定,要连横抗纵,因为眼下自己这边明显是不占优势了,后续的局面,他想要扭转局面,就必须先想办法削弱李怀。
“不管这小子后续还有没有计策,眼下先给他按个名头再说,更何况……”他眼中闪过精芒,“我也未必是错的!”
王旱的心里,还是存着某些念头的。
“这三个人是在被他指认的地方抓住的,说不定这里面真有什么事先准备好的,或者干脆就是一个巧合,结果被他抓住机会,很是借题发挥了一番,对,定是如此!”
这般想着,他不由眯起眼睛,结合自己过去的经验,已然能够猜出,那皇甫怀后面会有什么伎俩了。
这时候再看那屋子里面,李怀那副模样,王旱觉得自己知道后面的剧情了。
“不管他有没有计划,是真的和其他人约定好了,事先布置好、搜集好资料了,还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正好遇到了这等局面,可他都会打肿脸继续下去,只要静静的看着,最终就能看到其人的某些失误。”m.χIùmЬ.CǒM
顿时,他的目光有一种看透了一切的味道,整个人的气质也在这一刻,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这一点,离着他最近的文挺,有着最为直观的感受,因为就在前一瞬,他面前的这个人,还显得有些混乱,虽然掩饰的很好,但那种气急败坏的味道,依旧能隐约感觉到,结果转眼之间,这人就有一股超脱气质了,仿佛后续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古怪!
太过古怪了!
正当文挺心中疑惑着,却见那屋子里的众人,都做出了倒吸一口凉气的表情。
“怎么回事?”文挺顿时一愣,然后凝神看过去,刚才他太过于在意旁边这位新来的竞争对手,以至于有些分心了。
莫说是他,就连那王旱,都不由凝神转目,一眼看过去,眉头紧皱。
“不好,为了调整心态,维持形象,有些分心了,刚才屋子里到底怎么了?如果仔细看着,从一些肢体动作中,我能分析出那皇甫怀的动机,现在……也罢,就静静的看着他,看他能把这件事糊弄多久!毕竟,说到底,还是要打仗的!”
心中冷笑,王旱表面却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他自觉地看透了李怀的路数,因此并不召集。
“这装腔作势的一大要点,就是要拖延时间,所以,这仗,他皇甫怀就算是要打,也不会多么干脆,会想办法推脱……”
没想到,他这边想法刚落下,那边屋子里的几个人就往外走,为首的李怀正说着:“不用担心,我心中自有打算,此时出击,正合时宜,可以事半功倍!”
话语传到外面众人的耳中,顿时让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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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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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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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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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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