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告知家中!”徐氏尖叫起来,声音里充斥着惊恐。
李宜则干脆说道:“若是岳丈知道你这番作为,他亦不会反对,省得坏了家中名声!”
“你这没良心的!居然撇的一干二净!”徐氏挣扎着要起来,“那些个事,哪个不是你谋划的,我还不是……”
啪!
李宜顿时又是一个巴掌打上去。
李怀看了不由皱眉,只是既然李惯开口了,他是不好插话的。
李宜就道:“这毒妇已是失心疯了,还是让人送下去看押吧。”
李惯点点头,唤了两个人来,接过了挣扎不休的徐氏,硬拉着往外走,那妇人如何肯罢休,兀自挣扎叫喊,只是这会话里却少了凶狠,多了哀求:“惯哥儿!怀哥儿!我错了!我知错了!饶了我吧!都是李宜指使!我还知晓他许多隐秘!”
李宜听着眼皮子直跳,却不敢出声。
好一会,徐氏的声音才消失在远方。
屋子里的气氛却没有因此好转,反而更加凝重。
“好了,祸首既落,今日的事,便到此为止,你们……”李惯喘了一口气,露出了疲倦之色,“你们都记住,今日的事,不可宣扬,尤其是那些不该说的东西!这里面的关系,想来你们是清楚的!”
“我等知晓!”众人纷纷点头应下。
跟着,李惯又让人将被捆着的李忆二人解开,然后淡淡说道:“你们两人此番犯下大错,是不能不罚的,但念着兄弟一场,总不好太过,先去闭门思过,过些日子自有定夺!”
“多谢兄长宽宏大量,我等惭愧!”李忆二人也不敢分辩,就被人带了下去。
“好了,我困倦了,你们都先退下吧。”李惯摆摆手,然后又对李怀道,“吾弟留下,为兄有话要对你说。”
这屋子里的人顿时如蒙大赦,一个个施礼之后便迅速离开,尤其是李宜更是比谁都快。
李懂犹豫了一下,领着李恢退了出去。
李宇则看了李怀一眼,低语道:“我在外等你,那寿宴之事,咱们再推敲一番,你得帮着谋划谋划。”这才离去。
魏如兮快步来到李怀跟前,低语道:“夫君,我去咱家院里等你,”末了又补充一句,“对了,我让李屋去醉仙楼给你叫些好菜,记得你最喜欢吃那的。”然后快步离去。
李怀见着了,不由意外,想着怎的突然贤惠起来了?莫非今日这番,还有这等附带效果?
老太公祖孙二人也走过来,李舒昌拱手告辞,而老太公却对着李惯、李怀道:“惯哥儿,怀哥儿,你们兄弟好生说话,若有需要,直管让人来叫老夫,老夫虽是老了,但这张脸面还是能镇住人的。”
李怀听得暗自撇嘴,李惯却是拱手道谢,跟着就目视祖孙二人离开。
很快,人走的差不多了,随着众人接连离去,这屋子里顿时清净起来。
“吾弟,先让这几位壮士退去,”李惯跟着指着那几个豪奴,又对身边的老夫人刘氏和自家夫人道,“母亲,娘子,两位也先去,我有私话要与玄庆言。”
这一老一少两女都有些犹豫。
“我儿,”老夫人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儿子,“未料这班人居然有这等歹心,若不是你们,咱们可就……”说着便生悲戚。
李惯却道:“今日这事能平,皆是吾弟之能,他既能破得人心,便能压住侯府,母亲无需担心。”wWW.ΧìǔΜЬ.CǒΜ
老夫人点点头,看了看这兄弟俩,欲言又止。
李怀见着,就道:“请母亲、嫂嫂放心,我在此,定不让兄长有甚意外。”
他这话一说,老夫人点点头,与李惯之妻离去。
待这人一走,李惯长舒一口气,然后抬起手道:“吾弟,扶我躺下。”
李怀过去,小心的将李惯扶下,这次托着他的身子,才感到其人已是骨瘦如柴,不由心下恻然。
“无妨,我已看开,知无可躲避,”李惯见着这模样,反而安慰起来,“若是以前,我还有担忧,但如今却是放心了。”
跟着,他似是自语:“你今日识破他们的计谋,更是当堂揭穿,将李宜的几个后手一一化解,虽有瑕疵,但大抵不错,尤其是抓住了势!”
他看着李怀,提了一点声音:“这家中事也好,朝中事也罢,甚至是沙场事,都要抓一个势,只要拿住了势,再以之而行,纵细节有瑕,但局势可定!”
“我只是歪打正着,要学的还有很多。”李怀实话实说。
“在我这里,还玩藏拙的那一套?”李惯却笑了起来。
李怀无奈,知道这次附带效果着实不少,也不解释,只是听着。
“我知你是想让我安心,这次才放手施为的,”李惯笑着说着,“这是对的,要藏锋芒,但也要亮剑,这两者并不矛盾,只是要掌握主次,便如今日,你要对付众人,然后分化拉拢,老太公本是来撑腰的,结果被你瓦解了。”
他喘了口气,脸上倦色更浓。
李怀想要说话,却被李惯摇头阻止,就听他继续道:“今日在场的都是近亲,势大财厚,才敢图谋爵位,被你惩戒,难免心有怨念,想着报复,但他们的人不如族中多,你分田于族,拉拢了好些人,得田之人想要安稳,就得尊你,若是你被攻讦,他们就要护持,否则富足难保,只要操作适宜,至少三年五载的,此势不变。”
李怀听着,也不免得意,这招也是他前世经验,身为兼职扑街写手,他也有本职,管理着一个小公司,知道利益均沾、收益捆绑的道理,与其一人守财被人惦记,不如拉一堆人分担风险。
“只是……”李惯跟着却道,“还得记得一点,要心狠!若要掌权,须得心狠!不能光给好处,不见血腥!人都是畏威而不怀德的,得恩威并施,方可稳位!”
李怀犹豫了一下,便道:“我也有准备。”
“我知之,”李惯点点头,“你要拿李宜杀鸡儆猴,只是那李宜究竟是你我长辈,便是要杀,也不是这么杀的!”
李怀不由一愣,为这位兄长的直白而意外。
“怎么?”李惯看着,“以为我因不同意此事,才插话于你?”
李怀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你啊,日后磨炼的多了,也就知道了,”李惯轻轻摇头,然后面露寒芒,淡淡说道:“这次的事,荣国公会知道,那荀国公更清楚,是瞒不住的,我命不久矣,无力追究主谋,但家中串联之首当杀之,一来警示宵小,二来敲山震虎,但李宜不同于徐氏,你不可直接动手。”
他长吐一口气:“我得趁着还能撑着,给你扫了隐患,不能让你沾染杀亲之名,日后接掌了爵位,方能放开手脚,光大门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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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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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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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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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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