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楚舒然从空间中取出一把剑,作势要挖开。
“等等”
楚行从空间中掏出一把小铲子,递给楚舒然,“用这个”
楚舒然笑了笑,接过铲子,“真有你的”
说起来,这铲子还是当时在栖暖阁时,卿欢那小侍女用的铲子。
被团子吓到后,那小侍女哪还顾得上带上作案工具,一溜烟的就跑了,这铲子也就留下了。
土壤松软,不费力就挖开了。
一坛深红色的酒显露出来,还没启封,就浓香四溢。
楚行和楚舒然对视一眼,都笑了。
“父亲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还惦记着喝酒”
两人倚在树下,怀里抱着酒坛,望着浓浓月色,倾泻而下。
楚行问道,“长姐,你喝过酒吗”
楚舒然摇了摇头,笑了笑,“父亲虽然喜好饮酒,却不允许我们碰,所以他平生最大的愿望啊,就是找一个爱酒的赘婿”
忽然,楚舒然察觉到了什么,侧头盯着楚行,眼睛闪过一丝光亮,“你喝过啊”
楚行点点头,“喝过”
“那......什么味道?”
楚行声音有些低,脸色微微泛红,“辣辣的,有点甜”
楚舒然叹了口气,状作无奈的摇了摇头,“唉,我们的小殿下到底是长大了,居然敢忤逆父亲的话”
楚行有些不服,“父亲不愿你与顾槿纠缠,你还不是整日与他眉来眼去”
“喂!我那是为了保你周全,才去找他,别不知好歹”
话落,二人又重新倚在树下。
今晚,月明星稀,像极了楚行第一次偷偷喝酒的那晚。
“长姐,你恨我吗”
楚舒然的目光有些迷茫,微风拂过秀发吹在脸上,“或许,只是嫉妒吧,嫉妒父亲与母亲会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你身上,会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你”
“就连母亲临终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叫我照顾好你”
天边有一抹红光,外面吵吵闹闹的,翠竹已经在招呼大家用膳了。
“那......既然长姐不恨我,若是我偷偷喝了这坛酒,长姐不会告密吧”
楚舒然戳了戳楚行的脑袋,笑得宠溺,“你个小机灵鬼”
楚行勾了勾嘴角,终于笑了出来。
楚舒然站起身,走了出去,“喝完最好兑些水进去,若是被父亲发现少了酒,我可不会替你说情”Χiυmъ.cοΜ
楚行应了一声“好”,抱着酒坛子回到了“盛迟亭”。
盛迟亭是父亲特意请了炼器师打造的阁楼,依山傍水,花团锦簇。
院内还有几只调皮的小灵兽,讨楚行欢心。
楚行吩咐侍卫长把翠竹安排在了临南的“远来居”,那里一向都是招呼尊贵的客人,想必也不会委屈了她。
楚行把酒埋在了自己院中的一棵花树下,想着待事情结束,父亲醒过来,她便喝了这酒。
安排好了一切,楚行回到房中,把黑团子放在了它最爱待的小吊床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夜里寂静,圆月高悬,时有鸟兽飞过,暮色弥漫。
楚行盘坐在床上,微阖双眸,潜心修炼。
院中传来一阵声响,似是有人在挖什么。
楚行飞身而出,唤出齿痕刀,隐于暗处。
来人一袭红衣,蹲在树下,拿着铲子,不知道从何下手。
忽然,男子的脖子上被架了一把刀......
“转过来”
入目便是男子鬼斧容颜,一如既往的狂妄不羁,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美人儿,不必每次见面都拔刀吧”
楚行歪歪头,“那你也不必每次见面都这般鬼祟吧”
二人相视而立,在对方眼中都见到了莫名的笑意。
男子伸出两指,动作轻缓的将刀拿下去,“这才多久,美人儿开朗了许多”
楚行笑了笑,重新拿起刀,架在男子脖子上,“少油嘴滑舌,你来干什么?”
男子指了指身后埋酒的地方,“闻过来的”
楚行与男子相视一笑,走到树下,坐了下来,“堂堂上界神君,居然也学着做些偷偷摸摸的事”
男子不以为然,扬了扬头,语气一如既往的狂妄,“神君怎么了,神君也得寻些开心事,打发这无聊时光”
楚行忽然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
“喂,神君也会有烦心事吗?”
“我可不叫‘喂’”,男子立于月下,一袭红衣张扬,“本君名为君昭,美人儿,你可记好了”
人之上者为君,或谦谦君子,或暴虐无度。
可君昭不一样,他放肆轻狂,一生只为寻欢乐,颇是与众不同。
“美人儿,你笑什么”
楚行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我笑你虽为君,却贪图享乐,实在不是明君”
“明君?”君昭坐在楚行身侧,单手托腮,一双眼睛紧盯着楚行,“那美人儿觉得,何为明君?”
温热的气息打在脸上,楚行脸色有些微红,“为君者,当心怀天下,为国为民”
“噗嗤”君昭笑得放肆,“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君者只需制定规则,维持秩序罢了,为君亦为人,为何不能追寻心中所求?”
“那若是有人想颠覆君权,该当如何?”
“这有何难,不服,就打到他们服,这不是美人儿在禁地说的话么,怎么,美人儿忘了?”
楚行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忘。
心中,一股热血在发芽。
君昭说的没错,他们不服,便打到他们服为止。
月色皎皎,此番话,深深印在楚行的心里。
只是若干年后,君昭只能抱着被子蹲在门口,十分后悔自己今日所言。
“既如此,这酒分你一盏也无妨”
君昭却并未接过,只是撇了一眼别过了头。
“怎么,嫌少?”
君昭不知道从哪里薅了一根草叼在嘴里,说话含糊不清,“这酒呜呜嗯嗯唔这样”
楚行唤出齿痕刀,架在君昭脖子上,语气有些冷,“会不会好好说话”
君昭呵呵笑了笑,把草拿了下来,又轻轻的移开齿痕刀,“我说,这酒,还缺点寒露,重云殿后山上,有一株雪莲,清晨寒露最为入味,不过来回要两日之久”
“不过好酒自是不怕晚”君昭凑到楚行耳边,声音低沉,隐隐诱导,“美人儿,可否等我回来?”
楚行退后一步,面色透着红,“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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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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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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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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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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