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栗色头发的美女抱着手臂站在登机口旁边往候机区张望,一对男女还坐在候机座位上没动。
“呐~我们要走咯。”
“嗯”
“这几天,很开心,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啊,说,说什么谢。”
“那~不再说什么?”
“啊,对,祝你们一路顺风,不,飞机的话,应该说一路逆风······”
“闭上眼睛。”
“什么?”
“我说,闭上眼睛。”
这,这么快的吗?还,还没准备好啊!用不用抱一下?那样是不是显得我很急色?不好,我还没刷牙······
然后男孩就感觉到有一个湿润、柔软、微凉的嘴唇······亲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脸颊······等等,为什么是脸颊?亲脸颊!老子裤子都脱了,不是,眼睛都闭上了,你亲脸颊!(╬ ̄皿 ̄)凸
睁开眼,男孩看到女孩正在向着登机口跑去。
似乎感到了男孩的目光,女孩回过头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阳光从后方穿过女孩跳动的头发。
······
“滴嘟”
王珏打开手机,看到一条未读信息。
【记得给我打电话,没电话你就死定了( ̄ε(# ̄)】
······
萨克斯演奏的“名探侦コナンメイン”飘荡在车厢里。
来的时候车里坐的满满的,回去的时候只有三个人。
“真是不敢相信,竟然是这样。所以本来不会闹成这样的,是朵拉······”Jeff杨攥紧了拳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派~能不能把音乐关了?”
“呐,我这不是为了配合气氛么,好好好,我马上关。”看到王珏做出要打人的动作,卡派立刻从心的关上了音乐。
“你的那个金发美妞走了?”卡派问。
“嗯,走了,转机后会直飞伦敦。”
看到王珏有些出神,卡派对王珏说:“阿珏~别太在意啦,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女人就是手心里的沙子,抓的越紧流的越快。”
“Jeff哥,你说,如果女人是一把沙子,怎么才能留住她,不从指间溜走?”
“把她弄湿······”
······
······
······ωωω.χΙυΜЬ.Cǒm
回到清迈是下午三点钟。
离开车里的冷气,王珏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旱季的暹罗是真能热死人。
“萨瓦迪卡布,桥本先生。”
“嗨~萨瓦迪卡布”听到有人打招呼,正蹲在蛋糕店门口的黑板前写写画画的扶桑中年赶忙放下粉笔,起身回礼,“啊,是珏酱啊,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吗?”
“是的,桥本先生,之前和几个朋友去了拜县。”
“嗖跌斯噶~快进店里坐坐吧,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好的,桥本先生您也不要在外面太久,今年的天气真是太热了。”
这个季节的暹罗,和人聊天抱怨天气炎热是通用的话题,虽然每年都这么热,但指着天大喊今年是最热的肯定没错。
桥本先生的蛋糕店,租用了王珏家三层小楼的一楼,店面整体为明黄色,几张米黄的小桌围着橱柜摆了个半圆,墙壁和天花板上都有绿植装饰,内里布局紧凑但不局促。
蛋糕店的左面的墙上挂着一个电视,里面正在播报新闻。
“······报到,这是清迈今年第八起投毒事件,警察总署以责成清迈当地警方,尽快破案。高级警务总长苏帕猜•贾坤表示······”
电视里一个穿着墨绿军装,带着粉红色HelloKitty臂章的警少将对着话筒侃侃而谈,满脸坚毅的表示绝对会保证人民的安全吧啦吧啦。
显然这位警少将并不像他表现那么有把握,否则也不会被带上HelloKitty臂章,这种臂章是为了惩罚做错事的暹罗警察的,如果只是小错误,只会要求他们带着臂章在办公室上班一天,但如果是带着臂章出现在公众面前的话,代表着这位警察有比较严重的失职行为,比如多次承诺却还是没有抓到罪犯。
“萨瓦迪卡,是珏桑啊,快来坐下,要吃点什么吗?”
“萨瓦迪卡布,桥本太太,中午要走山路,还真没吃什么东西,一块香缇草莓蛋糕,一个年轮,谢谢。”说完王珏放了一张一千株的纸币在柜台上。
桥本太太给王珏找了零,拿了糕点又送了一杯椰子汁后,回到柜台和王珏闲聊:“最近可真是,说是第八个,其实我听说都死了十几个人了,珏桑你可一定要注意,在街上看到没开封的饮料啊食物啊一定不要捡起来。”
【我看起来像那种从地上,捡到东西就往嘴里放的人吗!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家贪吃的爱子小姐吧。】
都说扶桑是一个严谨的国家,从桥本一家人对王珏的称呼上就能看出一二,桥本先生是男主人,他把王珏看做晚辈所以称他“酱”,桥本太太是女人,自觉地位较低,称呼王珏用的是平辈的“桑”,他们的女儿爱子称呼王珏是“様”。
虽然已经在小店吃了点东西打发了点时间,但王珏依然不想这么早回家,已经确定了暑假后会去英伦,也没有什么课业压力,回到家里还要被爷爷逼着背书。
这时候,伴随着一声很有磁性的“萨瓦迪卡”,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西欧人,黑色头发,脸颊和嘴唇周围蓄着胡须,看起来有点美剧里颓废警察的感觉。
胡须男进到店里点了块巧克力蛋糕又要了一杯咖啡,也不找地方坐下,站在在柜台那咖啡喝了一口咖啡,拿出手机摆弄了两下后问桥本太太“您见过照片里这个人吗?”
胡须男的英语带着点奇怪的口音,卷舌音用的比较多,而桥本太太的扶桑式英语第一个音会很重,两个人的英文对话的效果,大概相当于一个潮汕人和一个河南人用方言对话。
鸡同鸭讲不至于,但反正王珏听的很欢乐。
胡须男很有耐心,虽然交流不顺利,但一点都不显得急躁。于是热心肠的小嫩葱用伦敦腔替两人做了个同声传译。
在桥本太太那没有得到什么讯息的胡须男,依然礼貌的对桥本太太和王珏表示了感谢,说了句“Gracias(革拉西呀)”
这一句王珏听懂了,是西班牙语的谢谢。
胡须男把蛋糕和咖啡放到了王珏旁边的桌子上,对着王珏点头微笑后才拉开椅子坐下。
显然,礼貌的西欧男子让王珏很有好感,于是主动和对方攀谈起来,“您是西班牙人吗?”
西欧男子显然对这个问题有一点迟疑,他抿了抿嘴唇说“是的,但我一般对人介绍自己时,都说自己是加泰罗尼亚人。”
王珏记得好像前几年新闻里有看到,西班牙加泰罗尼亚地区被解除了自治权,当地有点骚乱。
作为一个伪巴萨球迷的王珏还特意去查了一下加泰罗尼亚的历史,知道在十四世纪中叶卡尔提斯女王伊莎贝尔嫁给了加泰罗尼亚地区阿拉贡国国王费尔南多,两个国家形成了联合统治才建立的西班牙。就像波兰和立陶宛曾经联合建立了联邦共和国。
对这种关于地区民族的敏感问题,王珏也怕404就赶紧打住了。
“还没介绍,我叫翁德(Wond)”礼貌的西欧颓废胡须男翁德像王珏介绍自己。
“Hola,我叫王珏,是个华人,王是姓,你可以叫我王或阿珏都可以。”
互相介绍后就算是认识,认识了就能聊天,聊的投缘就成为朋友。旅游城市长大的王珏并不是一个内向的人,在这个外国人走街串巷,陌生人认识十分钟就能开房的城市,礼貌热情是交到新朋友的最简单办法。
“你看起来不像来旅行的。”王珏对翁德说。
“是吗?”翁德似乎也起了聊天的兴致,端着咖啡坐到了王珏那张桌“从哪看出来的?”
“你看对面那几个人。”王珏指着马路对面小店里说“那两个欧洲人透露的气质是慵懒,那几个亚裔是看到什么都好奇的兴奋。而你,两者都不是。”
“敏锐的洞察力。”翁德夸奖了一句,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似乎在考虑怎么说“我在找一个人,我自己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这······但她说过喜欢暹罗这个地方,相比吵杂的曼谷我觉得她来这的可能性更大。”说着翁德苦笑了一下。
女她,王珏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暹罗爱情故事、罗密欧与朱丽叶、苦逼屌丝逆袭豪门白富美······
“清迈有一百七十多万人口,加上游客有快两百万,怎么找?”
翁德抿了抿嘴唇没有回答,转而问王珏“你觉得,一个女孩独自来清迈,最可能去哪?”
要是单身男的话去LoiKroh路的夜店扫一圈,一抓一个准,女孩的话······
“夜市,女孩子总是对闪亮的小东西感兴趣,你可以去夜市碰碰运气。”
似乎觉得王珏的建议很有道理,翁德打听了几个夜市的位置后就直接离开了蛋糕店。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嗯······诗句似乎用的不太对,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了,在这里,每天都会有陌生的人好像老友一样聚在一起聊天,每刻也都有人各奔东西再不相见。
PS:真正的你好是“萨瓦迪”,而最后面的“卡”只是一个语气词,如果男性同胞在泰国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有可能会被当做“人妖”,或者是“gay”。如果男生要跟别人打招呼,说你好的时候最好是用“krab”,连起来就是“萨瓦迪卡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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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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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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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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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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