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正有一桩偷盗案,陆秉文身穿官府,在堂上主审;两排衙役站的整整齐齐,堂中跪着的正有两个男子,都口口声声让大老爷做主。
正审案之时,只听得衙门外马蹄声不断,紧接着便是一片嘈杂音,突然闯进来一对人马,这些人各个身穿羽林军服,呼啦啦涌入堂中。
“这……羽林军!”不只是陆秉文,所有围观的百姓以及众多衙役都是大吃一惊。
陆秉文心中惴惴不安,忙下了堂,迎出去,拱手问羽林军:“诸位兄弟这是何意?”
正此时,一个身高二尺,天生六耳的小丫头一个鹞子翻身跳在最前,仰头问:“我问你,你可是江宁县孟海川!”
陆秉文突然见这小丫头,又见这丫头那放光六耳,浑身一颤,心中暗道:“这丫头莫不就是我的女儿!”于是结结巴巴的问:“你……你可是陆耳?”
“不错,我就是陆耳!你可是江宁县孟海川?”
陆秉文道:“不错,我正是孟海川。”
“好!”陆耳咬牙狠笑一声,纵身而起,扑向陆秉文。
陆秉文曾经是堂堂圣东三皇子,岂能不会些武功防身,撤步一丈有余,闪开了陆耳,皱眉问:“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父亲!你这丫头怎么如此无礼?”
“呸!少欺我年幼,占我便宜!”陆耳闻言破口大骂:“我把你这个狼心狗肺,强占人妻的贼人,哪个是你个女儿,你又是谁的父亲!你姓孟,我姓陆,谁会和你有亲!”
陆秉文大惊,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只能喝道:“陆耳,你跟我去见你母亲,一问便知!”说罢,陆秉文便要拉着陆耳出衙门。
“咻!”一道暗箭射来,陆秉文未曾防备,左大腿被射穿,疼的他一下跪倒在地!
陆耳眼中放光,抄手拉出身边羽林军的随身宝刀,拖刀跳上前去,举起宝刀迎头朝陆秉文天灵劈下!
只见那血染了厅堂,血肉横飞。
陆耳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六只耳朵光芒更甚,仰天大笑:“父亲,我终于为你报仇了!”琇書網
“不!”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从衙门口传来,祁玉儿连跑带爬,见了陆秉文两半尸体,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方才那放暗箭的羽林军蹲下身子对陆耳道:“那女子便是我们当朝九公主,是你的母亲。”
陆耳忙看去,见祁玉儿已然晕倒在地,便扔了刀,跑到祁玉儿身边,赶紧吩咐羽林军将她抬到衙门后房,小心翼翼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又请来大夫,幸好无甚大碍。
陆耳身子小,便坐在了床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不住的流泪:“母亲,这几个月来让你受苦了,是当女儿的不孝了。”
想到此处,陆耳越发的感激自己的师父,若不是师父教自己本事,祁玉儿还不知要受多少年的苦。
不多时,祁玉儿缓缓睁开眼睛,猛然坐起身来,大口喘着粗气:“秉文!”
陆耳见母亲醒来,大喜,跳在祁玉儿腿上,道:“母亲,你醒了!是女儿来晚了,让母亲跟那贼人受苦了。”
祁玉儿看着那放光的六只耳朵,万念俱灰,只是不断的低喃:“天煞孤星,天煞孤星,早知道当时就该掐死你!”
陆耳听不清祁玉儿嘟囔的话,掏出书信道:“母亲,我是你的孩子陆耳啊。”
祁玉儿接过书信,看着这信上的字迹,又看着这个离奇的谎言,浑身发颤,只是不住的道:“好好好,我儿干的好。”
“母亲,贼人已经被我劈成两半,你跟我回皇宫吧。”
祁玉儿面无表情:“现在就动身吧。”
“好好好。”陆耳只当是母亲回家心切,当即吩咐羽林军,安排好船只,准备渡长江,回天玄皇宫。
当天下午,船只备齐,陆耳带着祁玉儿上了船,带着羽林军回宫。
整整十几艘船整整齐齐的飘荡在长江上。
到了大约长江中心,祁玉儿起身走到了甲板上,站在船边看着滚滚长江。陆耳见母亲出舱,也忙跟了出去,站在母亲身边。
“母亲,大仇得报,应该高兴才是。为何愁眉不展?”
祁玉儿理都不理陆耳,看着那无尽的长江水,面如死灰,口中嘟囔着:
“江天浪涌何人叹?数声落叶数声愁。
劳燕分飞鸟离群,孤雁怎能独自活。
说罢,祁玉儿忽的纵身投江。
陆耳慌忙跳下水去救人,但祁玉儿铁心要死,不一会儿就沉到江底溺水而亡。陆耳肝胆俱裂,托着祁玉儿的尸体爬上了船。
跪在祁玉儿尸体身边,陆耳泪眼婆娑:“为什么,为什么!母亲,你为什么要自杀!到底是为什么!”
陆耳心痛万分,扑在祁玉儿尸体上痛哭不止。
一行人过了长江,换陆路,到了天玄国都城外,见祁川竟然亲自在城外等候。
陆耳在马车内守着祁玉儿的尸体,远远就看到那宝伞华盖,无数护卫,香车龙辇,心中暗道:“外公都亲自来接了吗?母亲啊母亲,苦日子都过去了,明明是一家团聚的时候,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到了城门下,陆耳跳下马车,见祁川,拜道:“外公,我回来了。”
祁川问:“你母亲呢?”
陆耳叹道:“外公,不知为何,我亲手手刃仇人,救出母亲,她却投江自杀。”
“你不知道原因,朕来告诉你。”
“外公你知道!”陆耳惊问:“母亲到底为何投江?”
祁川面无表情:“你亲手杀死的那个人,真名叫做陆秉文,乃是圣东三皇子,他与你母亲真心相爱。八个月前,你母亲便怀了陆秉文的骨肉。后来朕将你母亲嫁给一个叫孟海川的人,但陆秉文杀死了孟海川,冒名顶替他去江宁县上任,与你母亲双宿双飞。”
“什么……”
陆耳浑身发颤,瘫倒在地,不住的摇头,哆嗦,六只耳朵黯淡无光。
祁川继续道:“但是你,却又找上门,亲手杀死生父!逼死亲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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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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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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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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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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