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生而无吊的普通人类雌性,首先不能养大狗,其次不要去超市买黄瓜茄子,必须时刻注意仪表整洁,中指不要剪指甲,膝盖不要有伤,大腿不能有缝儿。
否则阅历丰富的老司机们就会摆出一副“嘿嘿嘿我懂的,你们不懂是你们太纯洁”神秘姿态。
一看到白胳膊就想到大腿,为什么别人家的司机想象力能这么丰富?
直到看到“@一只福禄”翻出来的新闻,吃瓜群众才恍然大悟。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看看那些当事人,从黑洞里拿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够开个小卖部了,难怪人家能尽情张开想象的翅膀,原来是自己早有心得。
【@一只福禄:以前只听说过猫钻洞的时候先用胡子量一量,没想到还有人填洞的时候先用菊花量一量。别人是开车,你们这是开救护车啊![图片]】
【@浪花滚滚:哈哈哈哈神他妈救护车!】
【@aike:福娃,求求你不要再跟雀仔一起玩了,你看你现在被他带成啥样子了。】
【@铁血龙魂:不知道原po找这么多新闻是什么意思,你先做出让别人误会的举动,还怪人想歪了?】
【@一只福禄:是的,我刚才看见你买了两根长茄子立刻就想歪了,为了维持社会风气,我建议男人不要买灯泡,不要买黄鳝,不要喝玻璃瓶装的啤酒,要喝也喝易拉罐的,如果这些东西离奇地出现在自己的身体里,可以用“这是我室友/我同事/我喝醉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作为借口,以显示自己的纯洁性。】
掐架使人快乐。
唐湖在网上和人激情互撕八百回合,越撕越开心,半天拍摄积攒下来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另一厢,乔乐仪也在午休时间围观“@一只福禄”的精彩表演。
唐湖的言辞还是如此犀利,难怪能带来大量粉丝,相较而言,他估计这辈子都当不成网红了。
不过刚才秋澄说的话倒提醒了他,是时候跟唐湖摊牌了。
他和“@一只福禄”互相掉了那么长时间节操,知道对方马甲下的真实身份,对方却不知道他的,时间长了总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狂。
“还是说清楚吧。”
乔乐仪想了想,拿出手机打开微博,认认真真地用小号编辑私信:“……葫芦,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出来面基?其实我就是乔乐仪,惊不惊喜,刺不刺激,在之前一起路演的时候你就已经掉马啦!”
很好,非常有“@阿敲每天都很饿”的风格。
打字打到一半,他的手指突然停住。
每个人都希望得到旁人的理解,即找到人生知己,另一方面却不愿自己事事暴露,所以才会在网络上隐藏自我,如果某天发现自己的虚拟身份被现实中的人掌握,肯定会觉得不自在。
从《泡面兄弟》的路演结束到现在过去多长时间了,偷偷摸摸围观人家这么久,哪怕本意不是偷窥都变成偷窥了,如果连坦白都是在往上发条私信,那也显得太没诚意,还是在现实里提醒一下她吧。
乔乐仪想了想,拨通唐湖的号码。
唐湖盯着手机屏幕正在吃饭,突然看见一通电话闯入,于是放下筷子:“怎么了二乔?”
“你在房间里吗?”乔乐仪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正经,甚至带了几分话剧腔。
唐湖警惕地咽下沙拉:“不吃夜宵,不打游戏,拍戏期间一切都听经纪人安排,拍这部电影把咱俩的所有家当都搭上了,你要是敢偷懒我就告诉赵哥。”
“……”
乔乐仪沉默几秒,又赶紧澄清:“我不是想说这个,而是有要紧的事要告诉你,等会儿去找你啊,真的特别要紧。”
他在唐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为什么找她一定要说坏事?
唐湖被他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吃饭的动作都慢下来:“怎么了?”
“见面说,一见面你就知道。”
乔乐仪匆匆挂了电话,打算到时候直接把自己的手机塞过去,唐湖看见“@阿敲”的主页以后肯定能明白。
唐湖心不在焉地嚼了两口沙拉,也有些坐不住了,干脆穿好鞋向屋外走去。
以乔乐仪那个没心没肺的死直男德行,通常不会有这么严肃的时候,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她思虑重重地出了房门,刚走过酒店长廊,便在拐角处撞上乔乐仪,两人同时沉默片刻。
“有事不能在电话里说,搞得神神秘秘的?”
乔乐仪还穿着戏装,平日带着几分文艺忧郁的下垂眼藏在乱蓬蓬的短发里:“因为必须要当面告诉你,只是从前没有机会,其实我……”
唐湖立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难道我也和酒店地毯撞衫了?”
不不不,还是终于要经历大型告白现场了?那这也太他妈可怕了吧!
毕竟乔乐仪上次对她表示好感的时候,全剧组都陪着NG了几个小时,如果说时间就是生命,那她真是用生命诠释了什么叫“爱我你怕了吗”和“怕了怕了”。
乔乐仪说着去摸口袋,打算将手机递给她,心里突然咯噔一声:……糟糕,他刚才带着破釜沉舟的冲动找过来,是扔下手机出门的!
不过现在骑虎难下,于是硬着头皮开口:“其实我知道你是……”
他知道什么了?是蘑菇精的事情还是别的?
唐湖的心脏猛地提到喉咙,在脑内拼命呼唤系统:‘蘑菇精,蘑菇精,不知道系统是不是暴露了,如果被别人发现的话我会遭受什么惩罚吗?’
w233不情不愿地被唤醒:‘我怎么知道,我以前又没有暴露过,这次应该也不可能吧。以大部分生活在唯物主义思想泛滥的地球人的常识而言,就算你现在性格大变,也不会有人往夺舍穿越的方向考虑。’
唐湖反而镇定下来,苦口婆心地劝诫:‘人生总要经过各种各样的历练,万一这次赶上了呢?然后我就被当成中世纪的女巫送上绞刑架,烧烤还不撒孜然,你说惨不惨?’
‘宿主,这好像不是为我担心的语气吧?’
‘我怎么不为你担心,你看长得就像一个几把怪,全身上下充满不和谐元素,出现在画面里都得全屏打上马赛克,说不定哪天就被晋江严打了知道吗?’
‘我都多少章没上线过,怎么什么都怪到我头上?’
乔乐仪站在她面前,突然什么都说不出口:如果唐湖知道自己暴露,两个人还能不能愉快的当小伙伴了?
如果保持现状,还能隔三差五的和唐湖打打游戏,和“@一只福禄”想想烂段子,但捅破这层窗户纸以后呢?
他的舌尖突然打结,下意识换了话题:“其实《相声大舞台》那边邀请我去做嘉宾,你不是还缺一档综艺吗,有兴趣的话一定要来跟我搭档!”
“特意跑过来只想说这种事?你说你不带我上《奔跑吧大兄弟》也就算了,怎么专往《曲苑杂坛》的风格靠拢,是嫌我的女神人设不够稳固还嫌德云社弟子不够多?”
唐湖提心吊胆了半天,却只听见他说这种事,松了一口气,又恢复在他面前的不着调:“从今往后,我就拜入郭老师门下改名唐云湖了。”
“记得存好发.票,不然退出的时候说不清。”乔乐仪顺口接话,立刻悔得在心里揍了自己一拳。
为什么每次画风都会不自觉跑偏,他们想正经说件事就这么难吗!
“@一只福禄”自称是荞麦,还在安铭圣小号被扒皮以后追着嘲了半天,属于真爱粉才干得出来的事情,他想了想,决定用这个话题含蓄地提醒一下唐湖。
“……其实,我是你的偶像。”
唐湖沉默几秒:“您配吗?”
某LOL主播在直播时被观众质问“说自己是第一卡牌,您配吗”,其他人都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坐等主播如何反击,不料该主播面对挑衅根本不慌,同样回敬道“您配吗”,两人反复用这三个字从晚上一直隔空喊话到次日凌晨,持续六个多小时,一百多万人前来围观。
但现在不是玩梗的时候啊!
乔乐仪意味深长地提醒:“啊不,我真是你的偶像,真的。”
唐湖也少了玩梗的心思,认认真真地问了他一句话:“……你咋这么不要脸?”
以前不是不在乎人气吗,怎么现在突然说这些,难道打算专心在演艺圈发展不当网红了吗?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乔乐仪被她接二连三的打岔,坦白的冲动突然烟消云散,扬起嘴角露出二乎二乎的笑容:“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
长廊另一端。
李若川越走越近,低声讲着电话:“……我今天下午回B市,先去母公司开会,内部会议推迟到明天上午吧,再见。”
明远影业还有不少待办事项,他不能在剧组里待太久,打算跟唐湖打个招呼就回去。
刚拐过弯,突然看见不远处站着两个对视而立的身影,像在谈论什么事情。
唐湖在这里跟乔乐仪说什么呢?
李若川刚要过去打招呼,转念一想,静悄悄地退了回去,只露出小半张精巧的脸庞。
偷听是可耻的行为,但他真的很好奇。
几米开外的地方,飘来若有若无的声音:“有件事必须要当面告诉你,只是从前没有机会……”
李若川下意识抬手死死抓住墙壁,差点捏出一个手掌印:这不是校园剧告白的标准台词吗?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他一向知道唐湖对乔乐仪评价很高,在她眼里,乔乐仪就是演员界的标杆长相,而且论身份,他们同样作为演员,严格来说才是一路人,他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没有共同话题。
但赤.裸裸的目睹青春片剧情,还是有点受伤。
然而过了片刻,又听见唐湖清晰的声音:“您配吗?”
李若川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这又是什么情况?她难道是这么傲慢的人吗?
连同一个圈子里的乔乐仪都看不上,那他更没可能逆袭了,毕竟两人初见面时也没有给唐湖留下什么好印象,初始好感度就差了一截。
李若川深吸几口气,收拾好破碎的玻璃心,偷偷摸摸的重新望去。
“哥,你干嘛在这里站着?”
身后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
秋澄从他肩膀后面伸出脑袋,好奇地向那边的风景张望:“让我也看看。”
“小毛孩子瞎看什么!”李若川这才意识到身后有人,压低声音呵斥,一巴掌把他按回去。
秋澄眼底亮晶晶的神采黯淡下来,几秒后恢复往日状态:“哦,你在偷窥湖姐啊。”
“悄悄的看不算偷窥……悄悄的看!霸道总裁的事情,能叫偷吗?”
李乙己生怕自己被当成偷窥狂,涨红了脸辩解:“我见她在和别人说话,不好上去打扰而已。”
空气里顿时充满秋澄的快活笑声:“说的也是,湖姐和乔乐仪两个人在片场关系很好的,平常不拍戏的时候也会聚在一起,有时候我想插话都插不上。”
“呜……!”
李若川遭受今天的第二次致命打击,差点吐血。wWW.ΧìǔΜЬ.CǒΜ
秋澄狡猾地眨了眨眼睛:“哥哥,你想追她就直接说啊。”
李若川故作镇定地扯了扯领带,耳尖不自觉红起来:“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咳,像你哥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倒追别人。”
他一紧张就变声,奶里奶气的小声音飚出来,将心思暴露无遗。
通过刚才的偷听,他骤然发觉这已然不是光追就能追上的概念了,唐湖的喜好属于玄学范畴,他应该先找个大师算一卦。
“你要不好意思的话,我帮你去打听。”秋澄抿了抿唇,挤出浅浅的小酒窝。
他哥实在太好玩了,平常在公司那么说一不二的人居然也有像个女高中生的时候。
李若川飞速看了一眼拐角另一边,发现两人已经离开,做贼心虚的感觉也少了几分:“别乱说,你哥是那种羞涩的人吗?不至于连这种事都需要你传话。”
真男人从来不求助外援!
然而论说服力,堪比王境泽那句“我就算饿死,死外边,从这跳下去,也不会吃你们一点东西!”
秋澄耸了耸肩:“我是真的想帮你,不领情就算了。”
霸道总裁状若矜持地咳嗽一声:“你想去就去吧,反正我不拦着。”
李若川:……真香.jpg
……
回到房间。
唐湖莫名其妙的被乔乐仪叫出去讲了一段对口相声,回来以后接着吃沙拉,看微博上的猫猫狗狗打发时间。
没过多久,屋外传来敲门声。
她以为是乔乐仪去而复返,踩着拖鞋开门,看到的却是秋澄:“……你来干什么?下午还要拍戏,不赶紧去休息啊。”
“有事找你。”秋澄单手抵着门框,神秘兮兮的俯身说悄悄话,“关于我哥哥的,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毕竟是一家人,他当然可以为李若川跑一趟,只是打听的方式就随心所欲了。
唐湖缓缓松开门把手,冷不防问住:“你指的是哪方面?”
这年头的小孩儿怎么都这么八卦?
“性格啊人品之类的。”秋澄见她没有立刻回答,诚恳地低着头解释,“你可能觉得哥哥是个好人,但我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再清楚不过了,李若川平常特别花心,所有让你觉得不错的细节都是他表演出来的,我不想看姐姐上当受骗,一定要让你认清他的真面目。”
唐湖不动声色的点头,以不变应万变:“孩子,你对你哥太不了解了,他不光花心还特别重口味,连山羊都敢日。”
大中午不睡觉跑过来抹黑李若川,两人果然关系不一般,如果不听内容光看表情,还真以为他是个满怀关心的好弟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
秋澄沉默片刻,没法接话。
他是想从中挑拨离间,不是想让她跟着砸块砖啊!
一般来说,女孩子听到这种消息要么娇躯一颤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要么双手捂耳拼命喊着“我不听我不听”吗,你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坑哥狂魔秋澄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继续表演:“姐姐,我说的是真的,你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别跟我这儿装,李若川是什么性格我心里有数,算上片场拍完戏,你一共试探我两次了,不管用,省省吧。”
唐湖虽然没有从他脸上看出异样,但接触了这么久,总该知道李若川的人品。
霸道总裁虽然是个装逼惯犯,但也不像他弟形容的那样一无是处,不过用这种伎俩对付她,是在小看她的智商吗?
秋澄脸上的孩子气迅速消失,虽然长相仍有强烈的少年气质,却无聊地挑了挑眉。
“……原来你知道啊。”
“怎么不装了,怕我回头告诉你哥?”唐湖抱臂靠在门上,懒懒地扬起下颌,“我知道一个人比你还热爱搞事,不过他是为了高兴的赚钱,但你是为什么?闹脾气?”
她指的是江雀,但秋澄不缺钱,搞事情似乎也没觉得高兴,根据排除法,只剩“心里不爽”这个可能了。
秋澄被说中心思,忿忿地绕开她进门:“你怎么什么都跟他说,我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你跟家长告状吗?”
“总算愿意交代实话了,你抱怨,我听着。”唐湖转身跟上,房门晃了几下没有关死,留出一条缝隙。
秋小少爷抱膝坐在沙发上,有种真正属于十九岁的青涩,而不是平日伪装出的偶像式乖巧:“木导也听你的,我哥也听你的,你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为什么不会被别人当成孩子,我哥还出那么多钱跟你开公司。”
他是家里最小的,好不容易求亲妈同意他出道,结果躲进剧组都逃不开家里人的探班,罢演搞事想显得自己很厉害,却屡屡装逼屡屡失败。
就连真被他折腾生气了也不会发火,而是像哄孩子一样慢慢哄,就跟他完全不懂事似的。
唐湖只比他大一岁多,为什么没有人觉得她不靠谱?
唐湖坐在旁边默默听秋澄抱怨完,强忍着抽两个大耳刮子的冲动,扑上去提起他的衣领扯向自己:“你还好意思提?如果不是有你哥的面子,早死八百回知道吗!”
打算证明自己却用了最幼稚的方式,这不是找削吗?
秋澄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我——”
论嘴炮,她就没输过谁,倒了口气继续骂:“你什么你,自己先表现的那么不成熟,然后转过头来告诉别人不要把你当成孩子,想的也太美了。”
秋澄奋力挣扎:“那是因为你长得比我成熟,大姐,你这个年纪的其他人都在演小女生好不好,你看尤雅雅,接的也是偶像剧,结果你出道就是熟女了,别以为我没看过你的电影哦。”
“熟你妈[哔],家里人没教给你不要拿年龄攻击女士吗?”唐湖一拳锤爆他的脑袋!“好,就像你说的,雅雅跟我一个年纪接的还是偶像剧,怎么就没人把她当熊孩子?”
“……”
秋澄冷不防被问住,咬着薄薄的嘴唇不说话。
“能说得上话不是因为年纪,而是因为别人觉得我们能办成一件事,雅雅不管怎么装,至少演戏是认真的,你呢?”
唐湖嗤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二乔下午得出外景,有段追逐戏,一般戏里跑几十米的镜头,戏外功夫就相当于五公里,有点儿责任心的演员都会在这时候抓紧休息,免得下午状态不好,你在干什么?”
成年人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唐湖现在还没毕业,尽管娱乐圈里个顶个的都是人精,但她严格来说也只是个大学生,拍拍戏可以,却不会走运到连自己的公司都开了,虽然只是合伙,也能证明实力。
秋澄想出道,想成名,却没拿出多少相应的决心,反正对他来说红不了也有家里养着,所以吊儿郎当的混日子,觉悟不足,当然不会有人觉得他能成事儿。
秋澄被吼了一顿,居然不觉得生气,刚想说话,房门却被人推开。
“……怎么没关门?”
李若川恰如其分地出现在门口,看见了毕生难忘的一幕,顿时僵如木雕。
唐湖正双手提着他弟衣领,也可能是在撕扯衣服,而秋澄毫无还手之力还一脸娇羞,总之场面非常不健康。
唐湖侧头看见是谁,一句话没过脑子便脱口而出:“……你听我解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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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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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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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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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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