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蔡佛奴的父亲,也包括原本生活在陇西的刘德室结发妻子,现在都生死不闻。唐朝的陇右之地已尽没西蕃之手,安西、北庭只剩下数座孤立的城池依旧在坚守,和朝廷音信不通,更不要说施以援手。
西蕃的战略十分狠辣,它先趁着安史之乱的“窗口期”,闪电般拿下陇右,隔断唐和经营百年以上的西域间的道路,随后转向西面,对安西北庭的城池采取围而不打、逐年蚕食的策略,想必那几座城池的状况,也是如寒风前的孤烛,摇摇欲坠。
房屋外间芝蕙正静静地替三兄缝补衣衫,也在听着三兄在屋内的动静,她实在有些闹不明白:三兄在白日里因儿子的平安诞生而欣喜,到了晚上却又长吁短叹。
“三兄早些将息吧,明后日宣歙的商人怕是就要到百里新城,还要面见您呢!”
高岳唔得声,答应下来,随后就将书卷文牍放入案几边的竹笥当中,登上了筐床开始休息。
屏风和门帘外,芝蕙也轻轻地吹熄了烛火,整个内外房间一片黑夜的静谧,窗牖落下深秋初冬的月光,冷冷地在流动着。
刚登床的高岳,心思还在辗转,现在百里新城的城建和屯田都开始走上正轨,这下不少商贾也陆续来到这里,不光有泾州、邠州、京兆府的,甚至还有蜀地、荆南、淮南和宣歙的,一部分是萧乂介绍来的,也有部分是感到百里新城未来的前景而自动来的。
只要筑好了巢,就不愁没有鸟雀飞来。
不过他所做的一切,和如今家国所面临的危局来说,是多么微不足道啊!
高岳想到这,又不断告诫心态不能焦灼,欲速则不达,他之前和刘晏问对时,自己还反复说要戒急用忍来着呢!
迷迷糊糊间,高岳老是睡不宁静,他忽然听到屏风外,传来阵脚步声和欢声笑语,暖黄色的烛火重新亮起来,“是谁啊?芝蕙呢?”高岳带着如此的疑惑,刚准备起身,就听到“崧卿”的甜甜呼喊。
“是阿霓,是阿霓,你怎么会到泾原来呢?”高岳大为惊奇。
果然是云韶,她笑眯眯地绕过屏风,掀开门帘,连喊着“崧卿”就直接进来。
“竟儿呢?”
“在外面,芝蕙哄抱着呢......”说着,云韶就把云霞般的外帔给褪去了,挂在榻边的巾架上,白嫩嫩的后脖简直不亚于月光的妩媚,接着轻轻回眸看了下高岳。
高岳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自从阿霓怀上后,他很少再和妻子人事了,来了百里城后疯狂忙着营城、开渠和垦田的事,最近才闲下来后确实有些......
他猛地起身,抱住妻子软绵绵的身躯,直接将她一把扔在床榻边沿,接着几近疯狂地撕衣扯带,“崧卿,崧卿,不要这样,不要闹得这样......这床榻都要,都要......竟儿和芝蕙都还在外面呢......唔......”接着云韶发髻半偏着垂下,一只眼半闭,一只眼紧闭,斜睨着自己双手支在左右,任由自己淘弄,粉躯乱颤,热乎乎的香气随着她的紊乱的呼吸,一阵阵送入到高岳的鼻翼当中......
“阿霓!”
“卿卿!”
“哎?”高岳忽然自榻上睁开双眼,原本双臂间的温软香酥转瞬化空。
外面晨曦已取代月光,照在自己的被褥和帷帐上,他急忙坐起来,四下望望,哪里有什么妻子和孩子,这时才恍然明白,刚才和阿霓的床笫欢乐,不过场春梦。
然后他的手一摸,惨了!
我都三十岁的人,没想到因旷人事太久,居然也遭遇到“自溢”的处境。
“三兄,芝蕙来侍奉你巾栉了。”还在慌乱中,芝蕙捧着梳洗的用具直接走了进来。m.xiumb.com
“我......”高岳躲闪不及,非常窘,坐在筐床上。
芝蕙先是迅捷转下头,很快又装作没事似的,“三兄将脏衣脱下。”
接着她就像照顾小孩似的,要帮着高岳将下绔给脱下来。
“这样不太......”
“听话。”芝蕙的语气带着不容申辩的强硬。
高岳先是觉得下面凉飕飕的,而后一阵温热:芝蕙低着眉眼,用布帛浸了热汤,而后细细在自己污染的地方擦拭着。
“芝蕙我!”还没说完,高岳几乎要“啊哦”出来,因芝蕙要擦拭得周全,就用一只小手轻轻将小崧托起,随后举起布帛来回摩擦着小崧的“下腹部”。
接受如此挑衅的小崧,哪里还能忍受,很快伸直躯干,脸庞泛着愤怒的赤红,对芝蕙怒目而视。
“三兄啊,这是怎么了?”芝蕙忽然带着半是天真半是狡黠的笑,抬起眼来询问到。
高岳非常非常尴尬,因为自他的视角看去,芝蕙的笑颜直接被这不争气的小崧足足给挡住半面。
“这,这是被热汤烫着了,马上冷下来就好了。”高岳支支吾吾到。
刚说完下秒钟,芝蕙就噗嗤声笑出来,低声说道那好,我帮忙把它给冷下。
芝蕙饱满的额头,便轻轻地抵住了小崧,“三兄,有没有感到冷啊?”随后她的额头慢慢旋动着,接着是小巧的鼻翼,又用弹性满满的香腮......
“啊!”最终宅院里传来芝蕙的两下低呼,随后她又说没事没事,我给自己擦拭。
又过了会儿,高岳神色慌张地从宅院里走出,急忙前往公廨中堂坐衙。
这里懂事的芝蕙是不会来的,因衙署有规定,奴婢侍妾是不允许出入这种公事场所,不然流传出去是要被其他御史狠狠弹劾的。
后面宅院房间内,芝蕙怔怔地半坐在筐床下的足阶上,她的脸庞和思维里,都还残留着那种腥腥的气味,心房里烙下了道灼热的印记似的。
“哎呀,阿妹啊,你主母云韶已放你为良人,这百里千里来这,是让你奉逸崧巾栉的,可这么长时间下来,你居然让逸崧得了‘鬼交’之症,这可如何是好?”不放心的芝蕙,在宅院井边濯洗衣衫时,就悄悄问了双文,她喊对方为“婶娘”,结果招来双文如此激烈的批评和担心。
双文其实也没弄清楚,因她女儿住住懂得针灸医术,自己也能胡诌几句——她还不知道高岳在梦中,温存的对象是妻子云韶,并不是什么狐仙野鬼。
可这在她和芝蕙的眼里,却是个很可怕的病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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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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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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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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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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