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跟于文丽发生过关系后,王起便有意识的跟张琴疏远起来。两人每天的短信粥尽管也照煲,但是频率和密度,跟以前相比,都降低了很多。张琴发过来的短信,王起要么不回,要么很久才回一条,即使回,回得也很简短,基本上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长篇大论。
而像以前那种主动发短信去“骚扰”张琴,自从他“失身”后,就差不多从来没有过了。
王起也不是不想去骚扰张琴,也并非没有想跟张琴在短信里面打情骂俏,相互暧昧,维持某种心照不宣的热度的冲动,某种程度上而言,对张琴这个模样漂亮,性格大方,爱他爱了四年,可谓“坚贞不渝”的女孩儿,他其实更为喜欢和偏爱,只是,一想到住在下面,跟他只隔了一层楼板的于文丽,再继续和张琴在短信里面眉来眼去,王起的心头就会涌出一种难受和愧疚。
他逐渐的意识到,他和张琴,相较于他和于文丽,能够最终走到一起的机会,已经很渺茫了。
有些事情,既然明知道不可能,没结果,那他又何必继续投入精力和时间?
最关键的是,明知道自己无法给张琴任何有效的承诺,他又何必害人?继续玩弄人家的感情?
要知道,女人的青春年华都是很宝贵的,尤其是对于离校工作的女人来说,不需要几年,就会涉及到谈婚论嫁的事情。即使张琴可以等,可以拖,她父母可等不起,也拖不起,年龄一到,一定会催促她尽快找个靠谱的男人结婚生子,让二老可以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
现在的他,给不了张琴这个,不论是爱情还是婚姻。
盯着铃铃直响的手机,王起愣了愣神,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接,接通后又该怎么说。现在的他,面对张琴,心情十分的复杂。这个喜欢了他四年,对他大胆表白过,还因为他而“抛弃”了自己前男友,爱他爱到骨子里的女孩儿,王起实在是十分的愧疚,感觉无言以对,辜负了对方对自己的拳拳爱意。
“嘀铃铃”铃声就在王起的无限犹豫中停止了。
王起终于松了口气,但心头又十分的不忍,感觉自己太过狠心和冷血,正进退失据,左右为难间,铃声又响了起来。
王起一看屏幕,依然是张琴打过来的。
对方打得这么急,他也担心张琴有什么急事,这次不再犹豫,赶紧抓起手机接通。
“没打扰你吧,王起?”电话中,传来张琴熟悉的,但却让王起感到有些久违的声音。
“没有没有!不好意思哈,张琴,刚才在……在浴室冲凉,不方便接电话。”王起找个了理由。
“嘻嘻,那我不是影响到你冲凉了?要不,你干脆继续冲你的凉,我过几分钟后再给你打过来?”张琴嘻嘻一笑,语气一如既往的轻快,让人想起春日田间地头,自由自在,悠闲散步的小动物。
王起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摇头说:“不用了,你第一次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用毛巾擦身上的水了。那个……呃……张琴,你……你有什么事吗?”
这话一问完,王起心头便有些后悔,他那句话,无疑在向对方表明:
有事才可以打,没事的话,就不要来骚扰我了!
感觉歉疚的王起很想解释两句,但想到楼下的于文丽,心头便又是一狠,心道,如果能让张琴就此误会自己对她的疏远也好,正好不用耽搁人家。
“王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一阵沉默之后,是张琴幽幽的语声。
王起的心口顿时一疼,赶紧说:“没有没有,张琴,你别乱想。唉……我这几天,有些气闷。”他安慰道,叹了口气,感觉还是对那个温婉可人,小家碧玉,一直深爱他的女孩硬不起铁石心肠来。
张琴“啊”了一声,语调也提高了三分,当即关切的问:“你怎么啦,王起?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没有。”王起用手捏了捏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很想把自己已经“名草有主”的事实告诉对方,让张琴死了对自己的那条心,但话到嘴边,又感觉对早已将全付心思挂在自己身上的张琴来说,又实在太过残忍。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嘛?你肯定有什么事!你给我摆摆吧,说不定我还能开导开导你怎么,王起,跟我你还那么见外嘛?”张琴急切的说,语声中带着一种关切的责怪。
王起突然把心一横,心想,捡日不如撞日,既然话已经到这里了,那就直截了当的来个了断吧,黏黏糊糊,一直跟对方不清不楚的下去,不仅对不起于文丽,也是对张琴的伤害。
“那个……张琴,我……我有事情想对你说,我……我以前一直骗了你。现在不想骗你了,因为实在受不了因为欺骗而带来的心灵上的折磨。”王起神思念转,想着如何开头。
张琴吓了一跳,有种本能不妙的预感,她又紧张,又恐惧,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到底骗……骗了我什么呀?”
“是这样的,张琴,你以前不是问我有没有意中人嘛?我当初一直含糊其辞,不肯直说,甚至还矢口否认过。现在,我不想骗你了,我的心头,其实……其实一直都有一个人。”琇書蛧
张琴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头脑瞬间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有颜色出现。她用手压住自己的胸口,几乎本能的问:“那……那我可以知道她……她是谁么?”
“她……她就是比我大一届的师姐,苏静娴!”王起一口气说出,感觉自己的身体直接轻了二两,身上似乎有什么美好的东西因此而逝去了。
当王起准备说出他“心上人”的时候,张琴的呼吸完全停止了,整个小身板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她极其害怕对方嘴里说出的不是她,或者是一个她完全没听说过的人,那样,她会万分伤心,亿分痛苦,以后的生活,将不再会有色彩和期待。
万幸,是苏静娴,也只是苏静娴!
张琴身上的紧张和恐惧一下子消失了大半,用小手拍着胸口,故作轻松的说:
“王起,你知道嘛,你刚才真的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的意中人是谁,原来是苏静娴学姐!我就说嘛,苏学姐那么漂亮,那么蕙质兰心,几乎是整个商大男生共同的梦中情人,你如果不喜欢她,对她没感觉,那我真还要怀疑你的性取向了哦!嘻嘻……”
“张琴,你……你就不失望吗?”王起愕然,他之所以把苏静娴搬出来当挡箭牌,就是想让张琴知难而退。
至于直接搬出于文丽,王起从来没有想过。
他认识张琴在前,两人又是同班同学,搞暧昧也是跟张琴先搞,结果,于文丽却后来居上,走在了对方的前面。这种残酷的事,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种重创。王起只想让张琴知难而退,并不想真的伤害她,所以于文丽这个人,他是永远不会对张琴提及的。
“失望?不会,我怎么会失望?不过,吃醋倒是多少有一点的,嘻嘻!”张琴嘻嘻一笑,语音再次恢复了前不久的轻松。
“为什么?”王起讷讷的问,依然有些不解。在他想来,他“移情别恋”,或者说“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在跟对方一天到晚煲短信粥调情的同时,心头又对其他的女人念念不忘,是个女人知道了,都会生气而又失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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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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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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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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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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