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这么长时间,欧阳离不好接近,她就在江姜身边讨好卖乖这么长时间,本来是打算通过江姜跟欧阳离混熟的,但是没有想到江姜也是一个不好糊弄的人。
江姜防着他,就像自己防着江姜一样。
盛询阳就是最好的选择。
或者说盛询沫第一个想到的人就就是盛询阳。
还没有等盛询阳亲口说,今天频繁活动的人已经给了盛询沫答案,但是盛询沫还是等在门口,一直等到最后一个幕僚出来,盛询阳才揉着眼睛从书房出来。
“哥哥。”盛询沫眨眨眼,没有缘故的卖乖,“累了吗?”
盛询阳一愣,看到盛询沫就笑出来,他蹲下来伸手去抱盛询沫,但是只是那一瞬间,两个人就十分默契的保持者这个姿势没有动。
盛询沫站在盛询阳的跟前,余晖很好,盛询沫就在这样美好的风景中歪了头,可爱俏皮,“哥哥。”她喊了一声,在盛询阳收回手之前就扑了过去。
是一次亲密的拥抱。
自从盛询沫长大,他们再也没有这样的拥抱。
可是明明以前,这是最为亲密的自然日常。
日常么,现在听起来才是最伤人的。
盛询阳闭上眼睛,十分用力的抱住盛询沫,他自嘲的在心里嘲笑自己,“沫沫,怎么在这里等着?”他没有泄露一丝的情绪。
他应该是这样的兄长。
盛询沫似乎并没有发现盛询阳的异常,她十分快乐的语调在悲凉的黄昏中,“我等哥哥一起吃饭啊。”
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一场演戏。
明明都会给外人看的,但是为什么时间长久,演员会首先入了戏呢?
盛询阳松开她,“走,吃饭去。”
佣人在餐桌前前布菜,两个主子的情绪看起来都不高,他们都是安安静静的,盛询阳安静的给盛询沫夹菜,“多吃点。”
盛询沫已经从异常的情绪中走出来,她撑着脸,让下人们都离开,“哥哥,这一次茶城九皇子不去?”
盛询阳抬眼看她,他们刚刚就在书房商量的就是这件事。
或者说,现在京城的官员商量的都是这件事。
“你怎么看?”盛询阳也冷静下来,看向盛询沫。
盛询沫会成为一把最好的刀。
这是盛询阳一直都笃定的事情,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盛询沫跟他做的买卖,但是盛询阳要的不仅仅一把会杀人的刀,只会杀人有什么用?这个世界上,绝对的武力值其实都没有决定的作用,朝局动荡,能够真的左右的其实只有人心。
而要左右人心,纯粹的武力值是没有用的。
盛盛询沫的武功一天都没有落下,但同时,他的功课也如此。
盛询阳自己并不是什么特别高明的聪明人,他学习功课,朝局和人心,也会带着盛询沫。
盛询沫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大家小姐,他是盛家的一把刀,那些大家小姐的单纯和快乐跟盛询沫都没有关系。
她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是真的是非常奇怪,盛询阳现在总是会想,盛询沫竟然也在符合要求的情况下,真的就在是一副天真快乐的贵家小姐。
盛询阳看着盛询沫和江姜站在一起,以前没有觉得,现在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要是沫沫真的跟江姜一样,只是简简单单的大家小姐就好了。
办书楼出风头也好,办庄子赔钱也好,只要是快乐的,那么自己也一定会跟九皇子一样,什么都宠着她,他这一辈子都是象牙堡垒里面的天真的小姑娘。
可惜她不是。
“哥哥?”
盛询阳回过神,给自己掩饰的夹了菜,很快就从容镇定回到正事中来,“茶城这事,你怎么看?”
盛询沫从小就是这些朝局分析里面过来的,盛询阳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她,但是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盛询沫是一把出其不意的刀。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九皇子是最好的人选。”盛询沫十分笃定。
“你说的没有错,皇帝第一个考虑的人就是他,但是没有用。”盛询阳给她夹了菜,“九皇子病了,潘学一亲自去看过,今天皇宫的消息传出来,皇帝在准备新的主将人选,明天早朝就会宣布。”
“这一次九皇子不回去,这已经板上钉钉。”盛询阳说。
盛询沫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沫沫?”盛询阳看她的脸色不太好,走过来眼睛里面是掩藏不住的关切,“怎么了/"
盛询沫缓了缓,在盛询阳的声音中逐渐回过神来,她眼神逐渐清醒坚定起来,“哥哥,这一次九皇子必须去。”
****
必须去的九皇子在将军府,他跟江学里聊完了,看着时间准备离开。
他这一次是正经来的,关心茶城是一个正经的理由,但要是留久了那些言官就真的要有话说了。
“我送你,礼哥哥。”江姜在旁边听了半天,一听说欧阳离要走,就毫不犹豫的跟过去。
江学里在后面看着一直叹气。
“晚上来给你讲故事。”九皇子留住江姜,江学里的眼神都要喷火了,他微微弯了腰,凑在江姜的耳边,“顺便来检查你的心法练的怎么样?”
江姜:“....”
怎么到处都是随时随地要检查我功课的人啊。
欧阳离笑着出了门。
***
“必须?”盛询阳皱了皱眉头,“九皇子自然是最好的人选,但是他要是真的生病了,他如何要必须去。”
盛询阳想了想,“沫沫,流民作乱这件事虽然说功劳并不大,但是真的办好了,得民心,我们有理由非要九皇子去。”
盛询沫十分笃定,“但是他办不好呢?”
盛询阳的眼神疑惑。
盛询沫笑出来,“因为他一定会办砸。”
**
早上江姜还没有起来以鱼就十分着急的喊醒了她,江姜困得睁不开眼睛,“怎么了?几点了?”
“小姐。”以鱼语气急切,“小姐,不好了,早上外面到处都在传,说九皇子根本就没有生病,称病就是因为不想去茶城。”
江姜一下子就不困了,她几乎要跳起来,“怎么回事?”
以鱼摇摇头,“一晚上的时间,查了,找不到散布消息的源头,但是现在已经传遍了,现在早朝已经开始..”
江姜一把拉住以鱼,“什么时候开始传的?”
以鱼眼神不忍,“早朝之前就有了消息,没有现在这么广泛,但是消息恐怕已经传到皇宫了。”
江姜穿好了衣服就往外跑,跑到院子门口老五早就准备好开门,江姜突然就站在原处,“礼哥哥去早朝了吗?”
“没有。”以鱼语速飞快,“这几天公子都是递了病假条。”
江姜不知道想着什么就往院子里面走。
以鱼在后面十分惊讶,“小姐,我们不去了?”
“我这个样子怎么出门。”江姜从容到,“以鱼,给我梳洗。”
等江姜处理完,阿午就在外面,“小姐,先生来了。”Χiυmъ.cοΜ
“请。”
容恰走进来,“小姐没有直接冲过去找公子,这很好。”
江姜回过头,他这个时候都已经缓过神来,“我倒是不知道这些事情是谁做的,但是他们这么做不就是想让我刚刚如此行事吗/我不会如他们愿的。这些消息一晚上传这么广,可真的是花了大价钱。”
容恰赞许的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没错,消息铺天盖地的造势就是为了让我们知道皇上已经知道了消息,但是真的可能吗?皇宫的消息传递可是有学问的,这种京城的小道消息可没有这么快。”
“但是我们在外面慌了,盯着小姐的眼睛反而是拿到了证据,这才是他们要的。”
“今天定下主将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至于这消息的作用,在传到皇宫之后还有另外的作用,我们只需要冷静下来处理他之后的余波就可。”容恰说完看着江姜都明白过来,没了他的事情,他也不讨人嫌,捏着扇子就出去了。
江姜让阿午在外面等着消息。
欧阳离等到早朝结束就收到了消息,早朝跟容恰分析的一样,皇上已经定了主将。
当然不是欧阳离。
至于是谁已经不再重要。
江学里的脸色倒是不太好,江姜派人问了问,才知道是魏家的二公子拿了这差事。
魏家不是太子党,他是朝堂官员的缩写,是一个墙头草。
现在太子得势,魏家不是太子党都要是太子党了,更何况魏家一直都不是什么坚定的清流。
欧阳离的意思江学里当然明白,但是茶城那么多流民也是人啊,魏家二公子这一去,中间的许多赈灾银子去了哪大家都心知肚明。
**
江姜没有上钩,盛询沫在王府气的摔了一杯热茶。
被烫伤的下人一句话都不敢说,哭更加不敢。
一直到盛询阳进来,他瞥了一眼旁边的丫鬟,招招手,丫鬟才入蒙救赎一样感激下去了。
“沫沫。”盛询阳走过来,“我说过了,一场胜利一场失败,都不算什么,冷静,从容,都忘记了。”
盛询沫十分听话,她收了狠厉,朝着盛询阳露出天真的笑容,“我知道了,哥哥。”
盛询阳难得看着她沉默不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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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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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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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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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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