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炼气期的弟子大多跟在筑基弟子身后,如果运气好,能找到些被人家遗落的灵草或者是妖兽的尸体,炼气弟子大多在山谷外围活动,也有些胆大的继续深入,抵达了葬花谷的深处甚至是崖后的沙漠地带。
小棉花胆子不大,她甚至不敢与妖兽搏杀,更不敢走进禁地葬花谷。
但是当担忧的心绪充满了那颗小小的心,小棉花就会变得胆大了起来,胆大到敢走近崖后的沙漠,敢接近永夜碑。
“师尊和大长老吵得那么凶,不会出事吧……”
带着重重的担忧,小棉花拨开眼前的藤蔓,一步步艰难的走着。
她所在的地点,是一片棉花丛,之所以独身一人走近葬花谷,小丫头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师尊。
常生与大长老闹翻走近葬花谷的一幕,躲在远处的小棉花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听不到师尊和大长老说了什么,但她知道自己的师尊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小棉花不曾怀疑为何师尊能走进葬花谷,她只是单纯的惦记着师尊的安危。
所以才壮起胆子,最后一个走进禁地。
小小的女孩,一边躲避葬花谷的危险,一边寻找着师尊的下落,接连两天,小棉花没找到师尊不说,终于把自己弄迷路了。
走进这片棉花丛,小棉花已经彻底迷路,只能按一个方向闷头一直走,当她拨开最后一片挡路的棉花,看到的是一片无边的黑暗。
在黑暗里,立着一块殷红的永夜之碑。
“好黑呀,这里是哪儿啊,师尊到底去哪了?”
小棉花缩了缩脖子,把拨开的棉花丛又放了下去,小小的身子躲在棉花丛里慑慑发抖。
对于黑暗的恐惧,让这个长不大的孩子慌乱了起来,她想要往回走,又怕失去找到师尊的机会。
“师尊?”
好半天之后,壮起胆子的小棉花小声的呼喊了一声,然后侧耳聆听,根本没人回答。
再次小心翼翼的拨开花丛,小棉花探出小脑袋,仔细看了看棉花丛外的黑暗。
一点暗淡的光晕在黑暗的最深处亮了一瞬,犹如流星般一闪即逝。
“会不会是师尊?”
看到那瞬间的光晕,小棉花咬了咬牙,走出棉花丛,走进这边未知的黑暗。
支撑她勇气的,是那位喜欢背着手教训别人,故作严厉,实际上心肠很软的师尊。
是与她相依为命,从小将她养大的,如兄如父的师尊。
一旦想起师尊的身影,仿佛连黑暗都变得不再可怕,坚定的女孩捏着拳头,朝着黑暗里越发微弱的光晕走去。
永夜深处的光晕,来自一粒沙石。
沙石浮动在常生的肩头,本该是沙蛇形态的沙太岁,被永夜碑里的威压禁锢得只剩一粒沙子,其上的光晕越发暗淡。
那是常生耗尽最后的力量才催动而出的本命法宝。
“没用了,化神之禁,没人冲得开……”
眼看着沙太岁的光晕越来越淡,常生苦涩的动了动嘴角,做好了被封印在永夜的准备。
葬花谷一行几番险象环生,破境金丹,永固金胎,最后斩杀心魔,谁又能料到,真正的危险竟来自葬花谷本身。
宗门禁地,祖师之墓,果然是不祥之地。
“师尊……”
常生闭上眼,无奈的道出一句低语,古怪的是低语出现了回音,只不过回音比较清脆,却生生带着一丝颤音。
闭上的眼再度睁开,常生变得惊讶了起来。
“小棉花?”
常生听出来与自己的呢喃所重叠的呼唤,正是小棉花的声音。
“师尊!真的是你!”
小棉花奔跑了起来,她看不到常生的身影在何处,唯一的光亮已经消失,四周一片漆黑。
但她听到了师尊的声音,就在不远处的地方。
于是小丫头认准了方向,拼力的奔跑,直至筋疲力尽。
“师尊!你在哪儿啊?”
小棉花耗尽了力气,却觉得与师尊越来越远,他们仿佛在背道而驰,无法相遇。
“小棉花?小丫头?”
常生动弹不得,他觉得小徒弟的脚步声飘忽不定,明明就在附近,偏偏看不清楚。
奇异的永夜碑,形成了真正的黑暗,在这场永夜里存在着千百条路,而所有的路都无法相遇。
每一条路都是一条绝路,不存在尽头。
“师尊!呜呜呜!”
跌坐在地的小棉花瘪起小嘴儿,哭了起来,她再一次陷入无尽的黑暗,迷失了方向。
“小棉花怎么会来葬花谷,陷入永夜碑岂不是等死……”
常生奋力的挣扎着,他变得愤怒了起来,他可以被困死在永夜碑中,但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小徒弟也被困死其中。
虽然他不是斩天骄,却早已将小棉花当做了自己真正的徒弟,真正的亲人。
他无法想象多年之后,当永夜碑坍塌的时候,里面会多出一大一小两幅骸骨。wWW.ΧìǔΜЬ.CǒΜ
“永夜……永夜里也有光明!”
被禁锢的双手在颤抖着,常生拼了命的要将双手合拢,终于,他的两只手抓在了一起,于是一缕古怪的火焰在手心燃起。
那火焰黑白相间,没有温度,只有一丝来自荒古的气息沉浮,彷如一盏黑白的烛火。
永夜里,亮起了不算明亮的烛光,哭泣的小棉花抹着眼泪站了起来。
她看到了指引,于是踉跄着寻了过去。
“师尊!师尊你在哪儿?”
小棉花找到了烛光,徘徊在烛火周围,却看不到她的师尊任何踪迹,黑白的烛火旁什么都没有。
“我在这儿,在你身边。”
温和的声音虽然疲惫,但十分欣慰,一句在你身边,听得小棉花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她不在用眼睛寻找,而是扑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当两个行走在不同路上的身影就此相遇,黑暗退去,黎明来临。
望着扑在身上哇哇大哭的小棉花,常生哭笑不得的摸了摸小徒弟的头。
不知何时,永夜碑里那道殷红的目光消失不见,祖师禁制仿佛就此消失,常生能活动自如。
“你这丫头怎么跑到葬花谷里。”常生责备道。
“我看到师尊和大长老吵得好凶,怕师尊再也出不来了,呜呜呜!”小棉花哭着回答。
“师尊的本事大着呢,怕什么,走,我们出去。”
“嗯!找到师尊小棉花就不怕了!”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出了永夜碑的范围,走出原本的沙海如今的干裂地带,直至走进了山崖的一处裂缝。
站在崖底,常生回头看去。
永夜碑依旧屹立在山谷的深处,这座古怪的墓碑依然散发着令人战栗的气息。
深吸一口气,带着重重的疑惑,常生拉着小徒弟走进了崖下的裂痕,崖后就此陷入了真正的永寂。
永夜碑后的棉花丛里,一朵白色的棉花正渐渐盛开,花瓣触碰了碑石,小小的棉花并未陷入黑暗当中,而是开放得越发美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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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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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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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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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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