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还有什么理由出去会面墨临渊?
顶多是在路上相逢,又或者真有什么大事,墨临渊来府上见她。
否则,他们大抵是不能见面了。
想到这,沈烟芷内心坚定的一个想法再次浮现:母亲为何那么向着前朝太子?
她想,这前朝太子和母亲之间,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否则,哪怕是祖母都不愿意让她生生断了和墨临渊的情分,母亲为何这般决绝?
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母亲是真正向着前朝太子之人。
但,绝不会是为了沈家的未来。
沈烟芷细细回想这么多年来,母亲从未提过想念父亲,就连提起父亲时,那眼里都是淡淡然。
这样的感情显然不大可能是夫妻之情。
更何况父亲和母亲还生了那么多孩子,如果真的有感情,母亲绝不会是那种表情。
疑团越来越深,沈烟芷越发想知道答案,而且,对八个哥哥的血缘关系也越发感兴趣。
此时,她也终于在母亲的审视下回过神来。xiumb.com
然后挤出一个笑来:“谢谢娘亲。”
白氏嘴角扯过一丝假笑,安抚道:“不用谢,我只是怕你落得墨婉莲那样的下场。娘倒不是说你水性杨花,娘是担心人言可畏。哪怕你只与摄政王一人亲近,但他也是外男。总有人会说沈家趋炎附势,也有人借机打压沈家。所以,烟儿,你别怪娘,娘也是不得已。男未婚女未嫁,本就不该见面,知道吗?”
白氏说得对,但天权民风开放,男女之间只要不单独私会,不苟且,在大庭广众下参加正常宴会,或者正常事宜往来,是可以的。
白氏这话是敲打她了。
无论如何,沈烟芷都觉得白氏说得有道理。
再者,她也的确该避嫌,毕竟现在翅膀还不够硬,被权贵泼脏水她也不能完全镇压下去。
总不能每次遇事不敌,便拿墨临渊出来镇压人吧?
念及此,她点头,满眼都是顺从乖巧:“娘亲放心,我不去摄政王府就是了。再者,我还想把沈家发扬光大呢,我正好做点别的事,多挣钱,以备不时之需。”
说起不时之需,白氏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叮嘱道:“烟儿,上次你说年末之战,朝廷有可能断粮钱,你是从哪里知道国库空虚的消息了么?”
白氏眼里都是迫切想知道答案,但没有一点关怀国库空虚,也没有因为国库空虚而露出担忧之色。
反倒是……有点欣喜?
沈烟芷察觉一丝诡异,总觉得白氏不对劲。
但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多问,不好试探。
只得说:“我听闻十几年前天权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我就担心这一次年末之战,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情况。三位皇叔和皇上对咱们沈家可忌惮得很,我估摸着,若哥哥们七月末之前都回来,那全都要上战场的。”
这话一出,顿时让白氏陷入了沉思。
白氏的脸色终于出现了担忧,这倒是让沈烟芷有些看不懂了。
但她一时间也察觉不出哪里不对劲,只得作罢。
因为外面天色黑得透彻,估摸着已经亥时三刻了。
不知道墨临渊还有没有等在外头,她得去瞧瞧。
于是她起身来告辞:“娘亲,我内伤还需要多休息,夜深了,我也该去休息了。一直忙着照顾七哥,我都没空休息呢。”
这倒是不假,她做手术后便给自己做检查,一直忙到刚才。
白氏点头,立刻吩咐:“阿雾,送九小姐回去休息。”
沈定杜要送沈烟芷,却被白氏拉住:“阿杜你快别乱动了,夜里风大,坐下,让娘看看你的头怎么样了。”
沈定杜只得作罢,留在房间里了。
沈定思倒是跟着出来了,但也被沈烟芷打发了。
沈烟芷和阿雾回到烟雨芳汀。
……
烟雨芳汀。
沈烟芷还没进院子,就发现一路上都是沈家奴才,个个提着灯笼守着。
她心下知道不妙。
阿雾低声道:“小姐,是夫人的意思。”
沈烟芷略略点头,也不说话,只默默观察这些人的站岗位置。
很快,她进了院子。
然后对阿雾吩咐两句,阿雾照办。
约莫两刻钟后,阿雾总算是回来了。
她气喘吁吁给沈烟芷报告了整个沈府的守卫布局,随后知道几乎每个路口都有人把守。
甚至是假山后面,花园大树后,池塘边……
总之,无孔不入。
她微微咬唇,知道今夜怕是得翻墙了。
不然……就得钻狗洞了。
……
两刻钟后,狗洞。
沈烟芷隐身入空间,还是钻了狗洞。
好在她身材苗条,又换上了夜行衣,摘掉了所有首饰,因此走路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没洗澡,只怕身上还有点香气。
但也没法子了,只等去皇宫的路上再进入空间洗澡吧。
钻出狗洞后,她成功抵达沈家后门一棵大槐树下。
她才喘上气,就有两个奴才迎面而来。
其中一个打着哈欠道:“夫人真是多虑了,整个沈府上上下下围得跟铁桶似的,怕是皇宫也没这么森严,九小姐一个受伤的人,怎么跑得出去?除非她有翅膀。”
另一个笑道:“有翅膀也不行,有人盯着呢,在树上。除非九小姐会隐身穿墙,否则,嘿嘿,插翅难逃啊。”
沈烟芷嘟囔着嘴,心下更明白母亲对她是真的戒严了。
只怕她这次悄悄出来会面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往后她不能再冒险了。
否则,白氏定然会查得更严。
只有守规矩,才能获得相对自由。
沈烟芷还不想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再者,她的确不该心急,以免给墨临渊招黑。
此时,那两个人已经到了跟前,她赶忙闪开,但留下了脚步声。
“咦?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另一组脚步声?”有个奴才反应过来了。
沈烟芷吓住,立刻止步。
直到另一人说:“别疑神疑鬼的,这里就我们俩,快坐下吧,今夜才只是个开始啊。”
两人打着哈欠,坐在墙根底下,将一个铃铛扣在洞口,只要里头有东西爬出来碰到铃铛,他们就会醒来。
沈烟芷暗道防范严密得太变态,却也无可奈何。
她蹑手蹑脚,很快绕着围墙找墨临渊。
沈府还是很大的,占了十条街,相当广阔。
她围着围墙走得着急,却久久不见墨临渊。
直到她要走到大门了,才在大门正前方一个三岔路口,看到了明晃晃的马车!
墨临渊竟然把马车停在沈家大门对面街头?
这不是等于向白氏发起挑衅吗?
沈烟芷扶额,不知道戒严和墨临渊停放了马车有没有关系。
她走向马车,悄悄掀起帘子一角,往里面一瞧,没人。
那墨临渊在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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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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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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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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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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