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令牌被偷走,她后脑勺就会空荡荡,不再硌人。
但现在令牌放在她后脑勺不枕的地方,显然是被人动过了。
她将令牌抓起来看,果然是被人动过了,连堆叠的正反面都是相反的。
她之前是两个正面堆叠,现在变成了两个反面堆叠。
这种小细节,是个人习惯问题,因此她断定令牌的确被人动过了。
微微一想,她就猜到是墨临渊。
墨临渊说守了她一夜,那能够在墨临渊眼皮子底下动令牌的,就只能是墨临渊本人了。Χiυmъ.cοΜ
可墨临渊为何要半夜悄悄看她的令牌?
看了以后就惆怅了?
这令牌有什么不对劲吗?
沈烟芷带着一堆困惑,但她不知如何开口问墨临渊。
墨临渊虽然宠她,却是个非常藏得住事儿的人,前世也很少对她提起日常之外的事儿。
墨临渊仿佛是想将所有的忧愁都远离她,只想带给她快乐。
一想到这,她便觉得自己非常不了解墨临渊。
愧疚和歉意都爬上心头,她紧紧抿唇,动了想要多了解墨临渊的心思。
她再看着这两块令牌,若有所思……
此时,房门被推开,墨临渊拎着一桶水进来了。
当水声哗啦啦倒入浴桶后,沈烟芷的小脸微红。
她悄悄伸着脖子看去,墨临渊一脸闷闷的,一只手提着一只木桶,面无表情往浴桶里倒水。
倒完后又立刻扭头出门去,不一会儿又提着水来了。
直到反复七八次后,墨临渊伸手探入水中,试着水温不错后。
这才看向床边的方向,一眼就对上沈烟芷呆呆盯着他的模样。
沈烟芷与他凤眸对视的瞬间,只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抓住的小鹿,她羞得立刻扭过头去,身子也侧了侧。
她等着墨临渊过来跟她说说话,但墨临渊却只淡淡说了句:“水温合适了,你过来洗,我到走廊望风。”
说罢,关门声轻轻响起,他的脚步声也走远了。
沈烟芷心下一凉,墨临渊真的不开心了,他到底怎么了?
沈烟芷抿紧唇,打算快速洗完,然后出去找他主动说说话。
这还是她重生后头一次见墨临渊面带愁容,但她不知道墨临渊是因为什么不开心。
沈烟芷走到浴桶边去,入眼便是满满当当的玫瑰花瓣,在浴桶旁边有小梯子,旁边有个小凳子,凳子上还放着一篮子玫瑰花瓣。
花瓣上还有冷冷的露珠,像是新鲜采摘的。
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墨临渊还对她这般讲究,她的心又是一暖,嘴角扯过一抹甜蜜的笑容。
脑子里无端地,想着日后嫁给墨临渊一定会很幸福。
这一世,她一定好好宠这个痴情的男人。
两刻钟后,她洗漱完毕,重新穿戴整齐后,简单给自己捏脸化妆,确保和昨日差别不大后,这才出门去找墨临渊。
才出了门,就瞧见走廊尽头的窗棂前,墨临渊双手撑着窗棂,目光直视远方。
他那伟岸又挺拔的身姿很是醉人,让人觉得温暖且有依靠。
沈烟芷蹑手蹑脚上前去,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就在她准备蒙住墨临渊双眼的刹那,墨临渊忽然转身,大手一揽,直接将她细柳腰扣住。
她顿时被抓了个正着,不由得嘟起小嘴撒娇:“你听力这么好吗?我没发出声音你都知道我来了。”
墨临渊一笑:“我是闻到你身上的香气了。”
“香气?”她抬起手臂闻了闻,除了淡淡的花香,没有别的味道。
“哦,原来是玫瑰……”她话还没说完,立刻就被墨临渊打断了。
“不是玫瑰花香,是你的体香,在后脖子处。”说完,墨临渊抬起手摸向她洗白的后脖子。
沈烟芷体会着他手抚摸的地方,大概在左边后脑勺正下方,她也顺手摸了摸那里的肌肤,又嗅了嗅手指。
“没有味道啊。”她更困惑了。
墨临渊笑而不语,只是大手微凉,轻轻捏着她的小脸,那好看的凤眸裹了淡淡忧伤,遮掩不住。
微风吹来,将他的墨发青丝飘起几缕,让他胡子还没来得及剃掉的脸显得有点沧桑。
沈烟芷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胡子,笑道:“九哥哥都愁出小胡茬了,你这是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她那一脸单纯撒娇,看得墨临渊心都化了。
但墨临渊开不了口,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是静默许久,轻轻抚摸沈烟芷的手掌,摩挲的动作慢了下来,这些细节都写着他心事重重。
沈烟芷满眼期待地盯着他,最后等来一句:“阿芷,若你的家人们极力反对咱们在一起,你会如何?”
原来是这事儿啊。
沈烟芷一脸轻松:“那就搞清楚他们不同意的真正原因,其实大概就是沈家功高盖主,最后会被皇权牺牲。所以解决方案很简单,只要处理掉欺负沈家的人,就可以解决家人们的后顾之忧了。咱们现在不是正在解决吗?”
她认定了沈家不敢高攀墨临渊的原因就是因为三位反派皇叔,因此,她必须解决掉那三兄弟对沈家的威胁。
墨临渊忽然一笑,不再言语。
只是将她的脑袋往胸口一按,柔声道:“我这辈子没有什么奢望,唯独你是我的奢望。”
这话一出,沈烟芷的心微微一痛,莫名难过。
随后,她拥住墨临渊,轻声道:“反正咱们会在一起的,不管我在哪里,你都会把我困在身边,哪怕是用抢的方式。你只记住,我的心在你这里,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会向着你。”
前世她被困在太子府中,墨临渊就将她强行抢走,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她狠狠咬了墨临渊的手,但墨临渊不松开,直接将她扛在肩头就打包走了。
前世她哭得撕心裂肺,不愿和墨临渊沾染上罪名,不想成为众人眼里的红杏出墙。
可现在一想,当初她才难产,孩子胎死腹中,她才休息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墨临渊抢走了。
如果墨临渊来晚了一步,那她是不是也会随儿子一起死?
一想到儿子,她顿时又勾起了之前的困惑,儿子是谁的?
想到这,她忽然仰头问墨临渊:“九哥哥,我问你,那一日我被太子设计在城郊客栈。如果我没有中途醒来,媚药也还有作用,那我若被乞丐玷污了,你会怎么处理意外怀上的孩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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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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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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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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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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