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一句,就直接吓得童皓小脸都白了。
今晚会来找他?
简直跟鬼故事一样了!
“我我我,怎么办怎么办……”童皓哭丧着脸,生无可恋地:“我完了呀!”
这事是他这边闹出去的,早知道会这样,他昨天就该给五哥再打个电话说清楚的!
可是昨天说的话,五哥可能不会怎么怪他,但秦爷肯定会把这一茬记到他头上。
小三儿也重重地叹了口气,瞅着童皓摇了摇头:“皓哥,不是我说哈,你这……啧啧啧,简直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呀!”
谁说不是呢!
俩人都在犯愁,沈风眠倒是悠哉悠哉的:“慌什么,他又不是来找你算账的。”
看着俩人整齐划一地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沈风眠无语了。
“这不很明显?你们提醒过他,只是他当时有事,没听清楚,后面事情的发生不在你们能控制的能力范围内,秦雪舞至于怪你们?”
真要这么点肚量,秦老爷子也不会把珍缘馆交到他手上。
听了他的安慰,童皓总算安了点心。
虽然沈风眠说他不需要再装病了,但为了以防万一,童皓还是坚持躺在床上没肯起来。
结果到晚上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因为秦雪舞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来的朋友,拎了个医药箱。
童皓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哼着:“五哥……对不起,咳咳咳!我感冒……还没好……”
“嗯,没事。”秦雪舞一脸关切地在床沿坐了下来,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我都听说了,你真是太惨了,你放心,我带了个特别厉害的医生过来。”
……
说着,他不顾童皓惊恐地睁大的眼睛,转头微笑着招招手:“来,给他打一针吧。”
“不不不。”童皓往后缩,瑟瑟发抖地:“五哥,不是,我只是感冒,不用打针吧,我吃吃药就好了,对,我有病,我吃药!”
秦雪舞慈祥地看着他:“听说你感冒好久了,既然吃药没有好转,那就得打针,打针见效快。”
所有人都知道,他童皓最怕的就是打针了!
童皓直接缩进被子里,看着医生打开医药箱,取出针朝他走过来,他挣扎着:“不行,五哥,我晕针啊!”
“那你不是每天上厕所都得晕一次。”秦雪舞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让出位置:“来,伸出手。”
到底是恐惧占了上风:这样白挨一针也太冤了!
童皓闭上眼睛,飞快地道:“不不不,我错了,五哥!我知道错了!我没病!我装的!”
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他感觉后背发寒,硬着头皮悄悄睁开眼。
却看到医生噙着笑退了出去,秦雪舞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装的啊……”ωωω.χΙυΜЬ.Cǒm
“对,对不起……”
秦雪舞捶了他一拳头,没好气地道:“起来说话!”
看出他没生气,童皓麻溜儿地起了床。
他缩着脖子,小心地觑着秦雪舞的神色:“五,五哥……”
“行了,这事是我爸闹出来的,跟你没关系。”秦雪舞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下,抬了抬下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吃了颗定心丸,童皓说话都利索不少。
“唉,其实这事一开始是这样的……”
因为白天沈风眠说过,这事直接就行,不用再节外生枝地进行涂抹,所以童皓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说沈风眠直接看出了那些器物的问题,秦雪舞抿了抿唇。
他爸可是带了个鉴定专家去的,用了好些办法都没能鉴定出真假,沈风眠那么轻松就看出来了……
而后面发生的事情,基本和他了解到的差不多。
这事,跟童皓真没什么关系。
他有通知他,只是他当时没来得及听。
事实上,听了也没用,因为他爸买的时候,并没和他商量。
买了以后也没给他看看,为了展现自己的能力,特地弄到宴会上去展示。
“……就是这样子。”童皓端起水喝了一大口。
说了这么长一串,他嘴都说干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秦雪舞回过神来,哦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就这样?
童皓有些不敢相信,这么简单的吗?
他试探地,轻声问道:“五哥,你不生我气了吧?”
秦雪舞瞥他一眼,没好气地拍了他一记:“瞎折腾!有事直接跟我说就好,装什么病,我看你是脑子有毛病!走了。”
他来去匆匆,没有多留。
而后面的事情发展,果然如沈风眠所说。
秦雪舞找了鉴定专家,从各方面入手,最终发现那些器物,多数是假的。
只是造假技术颇为精妙,一般的手法检查不出来。
而剩下的真品里面,好些都是坏的。
其中有个壶,做得最可怕。
每一片瓷片都是真的,连底都是真的。
但是它其实是被人锔起来的,锔艺有精细地处理过,看上去是一体,其实拆开的话,它就是一个废壶。
这种造假工艺,在江云市算是头一份了。
秦雪舞查得越多,心里堆的疑问也就越多。
这个事,怎么看怎么感觉……
像是专门针对他爸来的。
可是他爸虽然笨了点,又不懂规矩,但这些年有他妈照应着,后面又由他接手,他爸其实是没得罪过什么人的。
到底是谁?
秦雪舞满头雾水,越查越迷茫。
这天回去以后,秦父在家里大发雷霆。
“肯定是你换了我的!专家都看了,说那绝对是真的,怎么一到你手里,哦,就全是假的了!”秦父指着秦雪舞鼻子,破口大骂。
秦雪舞头疼不已:“爸,我真的没骗你,我上哪找这么一批假货来?这些东西,造假的功夫不浅,哪是一天两天能成的。”
秦父气得不轻,口不择言地:“你就见不得我好,跟你那个死鬼妈一样!”
秦雪舞真的生气了,起身怒道:“你没资格提我妈!”
话一出口,他心微动。
是啊,这些东西,一两天肯定出不来。
而且……谁既和他爸有仇,又精准地知道他爸哪天回来,还能早早预料到他爸那天那个时候,会去古玩城?
重重条件限制下,谁最有可能?
看着他爸狰狞的面孔,秦雪舞脑海中闪过一抹亮光,僵硬地回头。
沙发上捧着瓷碗,慢慢吃着樱桃的秦清悦抬起头来。
俩人对视,秦清悦没有移开目光,看清楚他眼底的疑问和挣扎,她微微一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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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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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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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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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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