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躺在床上。
是我自己应对危机情况时,无法再以无比冷静的态度应对的问题。
自己这是在退步吗?
“你总是会给自己一种很莫名的压力。”
齐修远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杯子铺在了地上。
手做枕头。
“像现在这般危险的状况,正常人不直接急得上墙已经很不容易,你还非得逼迫自己好好休息,我觉得你总是在挑战作为人的本能反应,仿佛本能反应就是错的,战胜了自己的本能反应,就有多么厉害似的。”
“作为一个人,连自己都控制不了,你怎么走上人生巅峰。”
对于这个话题,南柯不想跟齐修远理会,跟他说了,他也不会听,还会找各种理由反驳自己。
“人要是完全能控制得了自己,那就不能叫做人了。”
齐修远歪过头,看着床上闭目养神的南柯。
“你看,我不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喜欢你吗?”
“那是你还太嫩了。”
南柯觉得齐修远的眼神有点火热,转过身子,将背对着他。
“那你呢,你能控制住自己不喜欢我吗?”
南柯猛得瞪大了眼睛。
想要起身反驳齐修远,却将那些话又给吞了回去。
自己这些天来的表现,还有话语,每一处都在暗示他,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你能控制得了吗?”
齐修远不死心的继续问。
那架势大有一种你要是不回答我,我就一直问到底。
“能。”
南柯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那说明你没有那么喜欢我。”
“在我的心里,爱情也好,友情也罢,都必须在可控的范围。”
南柯缓缓睁开眼睛。
她听出了齐修远语气中的伤心。
不知为何,他难过的时候,自己也好难过。
不自觉的便想解释。
“为什么?”
齐修远从地上一下子坐了起来。
“情感也好,利益也好,都必须要在可控的范围,在我的世界里,我会将它们转化为一个带有利益标签的砝码,每一个砝码背后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等我哪一天需要做抉择的时候,我就会在迅速的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跟其他砝码相撞,你会毫不犹豫的摒弃我。”
“你是我那么多砝码中最重要那一个。”
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双眸。
齐修远刚想再问,便被那句话,直接堵了回去。
看着南柯的后背张了张嘴,将那些话全部吞了进去。
咯噔!
刚入眠的南柯,被窗户撞击墙的声音惊醒。
本能的从床上坐了起来。wWW.ΧìǔΜЬ.CǒΜ
“别担心,是风。”
屋外的天色已黑。
屋内点了一盏烛灯。
那点点烛光在房间里摇曳。
笼在齐修远的身上。
那修长的手指尖掐着几张符纸。
另一只手握着剪刀,眼神专注而又认真。
“会得还挺多。”
南柯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脑袋居然越睡越疼了。
“你睡了不到半个时辰。”
齐修远不看南柯,便能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才睡这么一会啊,难怪脑袋疼。”
南柯重新躺了回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躺在床上,左右翻滚,就是无法入眠。
忽的,那墙上倒影出一只小鹿的影子。
那小鹿慢悠悠的走着便化成了蝴蝶,缓缓消失在墙上。
南柯惊奇的转头看去。
齐修远正双手做蝶状。
“幼稚。”
“我小时候经常玩投影戏,那个时候,是躲在被窝里面的,烛火摇曳。”
齐修远想起自己的过往,眼神微微有些许湿润。
“牛柯廉说你以前的记忆都消失了呀,你怎么会还记得呢。”
南柯歪头望着齐修远。
“十岁前的记忆是有些斑驳了,十岁后的还记得一些。”
南柯的话似乎戳到齐修远的痛处,他脸上的笑容缓缓凝固。
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剪纸人上。
“记性真不好,我十岁前记的那些东西,到现在还牢牢记在我脑袋里呢。”
南柯钻进了被窝。
从被窝里钻出一个头。
用手比划着,墙壁上显现出倒影。
眼神中闪烁着浓浓的笑意,还挺好玩的。
双手作蝴蝶翩翩起舞,一会儿又变成了正在说话的人。
另一个人也加入了着讨论之中。
齐修远坐在南柯的身边。
两个人在那斑驳的烛火之中,玩着小时候时常玩的游戏。
两人的手指相撞在了一起。
南柯抬起头,望着齐修远。
两人的眼神中同时带着了些许羞怯。
“你真好看。”手指轻柔的撩起南小四垂下的发丝,将那一缕发丝别到了耳后。“从前是,今天尤其是。”
南柯低头,避开那温柔的眼神。
“真想一直看着你。”手停留在南柯的脸颊上。
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那总有一天会看厌的,再美的容颜也有厌倦的一天,无论是男人和女人,都是视觉动物,再美的风景看久了,也会想看些旁的。”
“众生如幻亦如痕,而我唯见你是青山。”
“什么狗屁不通的话。”南柯想打掉齐修远的手。
却被他牢牢握住。
那双眼眸里似乎含着万里星辰。
“让我再看你一眼吧。”
南柯望着那双眸,心不由得便软了下来。
不由得点头。
门外传来一阵敲击声。
“我们该走了。”
警觉的看着大门外。
“你先走,我来殿后。”
手一招。
那桌子上的数千小人便飞进了衣袖。
“别废话了,一起走。”
直接拉着齐修远的手腕,从窗户那边径直跳了下去。
街上还算平静。
两人向外冲了数十米,回头望去。
那座客栈里面爆发出一阵有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我们要不要。”
“先保自己的命。”
南柯冷漠的眼神直接了断了齐修远想要救人的念想。
两人直直的向着南门走去。
因已入夜,街道上的人倒不是很多。
南门紧紧的关着。
南柯抬起头看着那高耸的城墙。
唰的一下就拔出自己别在腰间的刀。
“怎么了吗?”
“周围不太对劲。”
南柯护着齐修远往后退了好几步。
齐修远望向四周,周围空无一人,眼神的视线缓缓向上移动。
一股名为恐惧的东西,瞬间裹挟了全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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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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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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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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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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