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知夏手中的枪支抵在童晚脑门处,催促道:
“赶紧做决定啊你们。”
“十秒钟,你们做不出决定,那就交由我来!”
“10……”
“10你个大头鬼!”
童晚灵巧矮身,以常人无法做到的弧度从景知夏束缚中挣脱开来,眨眼间来到她身后,且还顺手抢了景知夏手中的枪。
只是眨眼功夫,景知夏和童晚的角色就互换,变成童晚拿枪抵着景知夏的脑门。
童晚冷眸一扫那群保镖,“立马给我准备一辆越野车,不然我一枪崩死你们老大!”
保镖们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听从童晚的话。
童晚轻哧一声,没有任何多余废话,扣动扳机,对准景知夏胳膊处就是一枪。
砰--!
鲜血迸射,让景知夏面色骤然一白。
保镖们皆是大惊,没想到这女人说开枪就开枪,压根儿都不给个招呼!
“备车!”保镖首领大声呼唤。
马上就有人开来一辆越野停在岑寒御附近。
童晚给了个眼神叫他们两人先上车。
岑寒御和九酽也没有犹豫,立马上去启动车辆,童晚则是挟持着受伤的景知夏朝车辆走去。
景知夏喘息,冷笑道:
“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啊童晚,我以为你根本不敢开枪,毕竟我可是你婆婆。”
“闭嘴吧你,从一开始我们的婆媳关系就注定要破裂,我可不是什么三好媳妇还要腆着脸让你认同我,再说了,当我婆婆的门槛也是很高的,你这种人,看第一面就得被刷下去!”
“哈哈哈哈哈童晚,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你觉得你们真的能从这里逃出去?”
童晚已经来到车旁,九酽打开后车座,准备将景知夏拉上来继续挟持,等他们驶离去这群人的攻击范围再把她给丢下去。
“逃不逃的出去不是你说的算,是我们说的算,现在你是个败北的俘虏,我劝你还是少说点话省点力气。”
将景知夏塞到后车座,童晚利落坐上副驾驶,越野车很快突出重围,沿着山崖边要上高速马路上。琇書蛧
童晚敏锐嗅到一股汽油味。
“阿御,这车不对劲……”
话音刚落,岑寒御猛地刹车,一把抓住童晚的胳膊,厉呵:“快下车!”
便带着童晚立马从车上滚下,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避免地上的细碎尖锐的小石子磕到她的头。
几秒后,车辆轰然爆炸,散发的热浪让他们的面部都觉得炙热万分。
童晚从岑寒御怀中抬起头,看着已经炸成车架子的越野,以及还在燃烧的火,瞳孔微紧。
景知夏,这是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那边有人影,过去看看。”岑寒御眼尖瞥见另一边的两道人影。
刚起身,那两道人影就冲火中奔出来,又是一副扭打的架势。
九酽双眸通红,看向拿着枪的童晚,“把枪给我!”
他胳膊受的伤比景知夏严重多了,打起来还真不是景知夏的对手。
今日若是放了景知夏离开,后面的事情肯定更加不好解决,如果能在今天就解决了她,皆大欢喜!
不等童晚反应过来,岑寒御已经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枪支,丢给九酽。
景知夏盯着枪支落下的方向,咬牙,“阿九,你真要做出弑母的行为?”
“你能弑父我怎么就不能弑母?还有,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从来,没把你当做我母亲看待。”
哒--
被岑寒御抛来的枪支稳稳落在九酽手中,他扣动扳机,对准景知夏,冷呵一声。
“因为觉得顾廉不够爱你了所以你杀了他,可景知夏,你懂什么是爱吗?”
景知夏也捂住自己受伤的胳膊,阴冷冷盯着他。
“别说的好像你就很懂一样。”
“我是不懂。”他的衣衫被山崖边的狂风吹得凌乱,“但路津懂。”
“上次爆炸后,醒来的人,是路津,不是顾九酽。”
“啊--!”
砰--!
子弹精准穿透疯癫奔来的景知夏的胸膛,却也只是让她脚步顿了一下,依旧继续朝九酽奔去。
她如魔鬼般的眼神死死盯着九酽,手也牢牢抓住他胳膊。
用力之大,让她胸膛窟窿处的血液流的更快。
她满目阴冷,“顾廉死后,我也没想过独活,你是我和他的孩子,就让我们下去陪他吧!”
“呵--!”
说完,她用力抱住九酽,猛地朝前一跨。
他们本就站在山崖边,狂风带来的力道让景知夏的这一推更是顺风方便,两人相拥的身形直直从山崖边沿朝汹涌海底坠落!
童晚呼吸一紧,“九酽!”
“顾夫人!”保镖们也齐齐赶来,就要对岑寒御两人动手时,空中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维安组织抵达,停战!”
童晚抬头望去,就看到半蹲在直升机舱门前,扛着机关枪对准那群蠢蠢欲动的保镖们的桑诗。
保镖们面面相觑,维安组织都赶来了,他们老大也坠海不见。
这是要……彻底完蛋!
“岑爷!夫人!”
从直升机中还跳下来唐斯几人,他们连忙奔至岑寒御跟前。
终于见到有自己人赶来,童晚也再也坚持不住,身形朝后一歪,意识海就黑了过去。
昏迷前的最后一秒,她只看到岑寒御惊恐的神情,还有他焦急的呼唤。
“阿晚!”
……
云城的八月底,是夏季烈阳最灿烂的时候,风抚来时都带着热气。
葡葡桃桃在一周前就被岑寒御从南城接了回来,两小只正在院子里追着蝴蝶无忧无虑地奔跑。
童晚看着他们,嘴角勾起浅笑。
突然间腰身环上两条胳膊,是岑寒御从身后拥住了她。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童晚摇摇头,上次一昏迷,她整整睡了一周才醒来,这期间可把岑寒御以及童家人急坏了。
不过在她昏迷这期间,桑诗趁热打铁,把九酽和景知夏的基地尽数歼灭,维安总算是把这个头号敌人给消灭殆尽。
“顾夫人和九酽的尸体还是没找到吗?”她问。
他们的确是坠了海,且两人身上都有致命伤,以那个高度掉下去,是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可一天找不到尸体,桑诗还是会有点担忧。
毕竟僵持了这么久的敌人,不亲眼见证他们的死亡,她实在是无法真的相信他们已经不在人世。
“还没找到,水流太急,冲到哪里去都有可能,在海里寻人的难度也的确太大。”
童晚的手触碰上窗户的玻璃,恍惚间记起一件事。
“当初九酽愿意告诉我真相,是因为你们做了笔交易,现在能和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交易吗?”
岑寒御眸光微垂,看着窗外笑得灿烂的孩子们。
“他说,他想见一见桃桃,我答应他说完真相后,把桃桃带去见一见他。”
童晚的手微顿,一抹忧愁悄然笼上心间。
可是九酽的这个要求,他们再也实现不了。
世间本就有诸多遗憾,可路,从不会因为这点遗憾就停滞不前。
院子里,桃桃一个猛地跃高抓住蝴蝶,兴冲冲转头看向爹地妈咪。
“爹地妈咪你们看,我和哥哥抓到这只蝴蝶啦!”
夏色正浓,日光正好,这世间万千的形与色,唯有身前身后,是安心处,是避风港。
-正文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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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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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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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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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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