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对此都十分不解。
长遇道长见问也不答话,只絮絮叨叨地兀自发泄着心中不满:
“我堂堂归云山第一圣手,妙手回春,难道就这样拿不出手?连岳长亭那黄毛小儿都能去得,我为何去不得?
长极这老东西这就是成心挤兑我!什么东西?!我呸!!!”
“啊?你连个座都没能混得上?怪不得找你那么老半天,原来是在后堂窝着。”
浮生这没眼色的脱口而出道。
也非怪长遇道长不待见浮生,闻言立刻气得吹胡子瞪眼骂道:
“殿上又如何?那黄毛小子倒是有座,给老东西面子了吗?还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将那贼子一剑封喉。长极老儿连屁都没放一个!活该!”
“你说是长亭君杀了仙繁?”方凌总算插了句嘴。
“可不是?那小子下手太狠。仙繁有意刺杀不假,可也只是削去他半片衣角。他倒好,长极老儿话还未问完呢,直接当场格杀。
那太虚殿可从未见过血,恐怕不是好兆头哦。”
长遇道长说着说着竟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仙繁大庭广众刺杀长亭反遭格杀?
方凌只觉得这事怎么听起来这么离谱?浮生也是后知后觉,此时方才回过味儿来,不由得问方凌道:
“莫非是杀人灭口?这长亭君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吧?”
“他到云虚宫屁股都还没坐热呢,你们哪有机会得罪他去?”
长遇道长不明所以。
贺涟风看了看方凌,却是不这样认为:
“你莫不是忘了他俩本事得很,第一天上归云山便闯了噎鸣潭,唤醒了妖龙。
那妖龙是什么东西?那可是是当年屠戮破日峰的罪魁祸首。
听说长亭君誓要为师报仇雪恨,便将其困在潭中并设了磔百骸的阵法日日折磨。
如今险些让那孽畜脱了困,因此恨上他们倒也是有可能的。”
浮生估计是从未听人提起过这茬,闻言大惊道:
“那你麻烦大了,姐!怪不得他说是你偷了镇潭法印,几次三番来拿你回去问罪?他不会以为你是存心放那妖孽的吧?”
贺涟风与长遇道长闻言仿佛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全都摆出一副兴致勃勃看热闹的表情:
“镇潭法印?丢了?你干的?”
贺涟风甚至还合理猜测道:“所以说仙繁先前便是得了口风管你们要镇潭法印来的?”
方凌冲浮生呵斥道:“你少胡说八道!什么劳什子法印?跟我有什么相干?”
长遇道长和贺涟风见状,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全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哈哈大笑起来。
“那法印可是有些来历的。说是取自千年树妖的一枚精魄所制。
当年就因为云虚宫无功而返,而云霄宫却降服了那树妖,就此云霄宫声名大噪。
依我看,不过是瞎猫碰见死耗子罢了。倒叫他们云霄宫显摆了这许多年。”
贺涟风对长遇道长所言却并不苟同,反驳道:
“我可是听说当年岳长亭确实法力超群,惊艳众人。要不怎会有‘长亭归云,步步流萤’的美誉。”
长遇道长闻言,不服气道:“什么狗屁不通的说辞,你见着了?”
说着话锋却是一转,对方凌言道:
“不过这厮据说确实不是什么善茬,心眼小得很。
尤其今天,那心狠手辣目中无人的模样,怕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主,你们最好提防着点。”
贺涟风笑道:
“你叫他们三个老弱病残的怎么提防?还不如听我一句劝,若是真拿了那不该拿的东西,赶紧还给人家。ωωω.χΙυΜЬ.Cǒm
那长亭君虽说不近人情倒也没生过什么事,平日里低调得很。”
可方凌是真的冤枉,不禁言道:“我真没拿。我家里又没有拘着龙,我要那东西干什么?”
“但问题是长亭君认定了是你呀!在下也不通道术,话说这镇潭印就没法子复刻一个吗?”
“有啊!”
方凌见长遇道长如是说,连忙伸长了耳朵仔细听着,却见长遇道长接着言道:
“十方锁灵玉就行,那是最厉害的镇器,指定怎么镇怎么灵,你有吗?”
“好好说话!”贺涟风斥道。
“其实不管雷击还是电击,最重要的还是精魄。封于树脂之中的精魄也不非得是他千年树妖。”
“还有什么?”浮生好奇道。
“天时地利缺一不可,古往今来,唯有降龙木。”
贺涟风闻言将杯子一丢道:
“降龙木都绝迹多少年了?你让他们上哪儿找去?”
只见长遇道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
“滇南呀!古有记载滇南常有妖魔作祟,当地人惯用降龙木镇之。要不你们巫蛊门怎么死都不出滇南?”
“那你还真是抬举巫蛊门了。他们不出去不过因为被你们这些名门正道打怕了而已。”
“你们巫蛊门这些年搜罗世间万千珍宝,竟没有降龙木?”
“真没有!”贺涟风言之凿凿。
长遇道长闻言,话锋一转道:“那倒也还有个法子!”
方凌和浮生一直竖起耳朵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如今突闻还有法子,连忙问道:
“什么法子?”
只见那长遇道长满脸堆笑,冲着方凌道:“要不你嫁给我!”
众人均是一阵恶寒。
“不要脸!”方凌与浮生异口同声骂道。
贺涟风附和:“骂得好!”
长遇道长急了。
“我好歹是云虚宫的长老,他岳长亭再厉害也不过一个长老。若是凌丫头嫁与我,那在辈分上便是与他平起平坐。
而且放眼望去,云虚宫的所有长老中如今还孑然一身的便只有我一个。
当然长极倒也未娶,不过那个老家伙一心修仙,跟了他未必是什么好事。所以……”
“哪个老家伙?”
门外突然传来长极真人的声音。
“你一个连大殿都上不去的破落长老,又在这儿说什么浑话?”
长遇道长本就不服长极真人,如今又被提及此事,不由得一蹦三尺高:
“你个过河拆桥的老不死还敢提这茬?就我这人情簿子上你都欠了多少笔烂账了?
用得着我便是师弟,用不着了便将我关起来!我就不配露个脸了?”
“我为何将你关了,你心里没数?我长极丢得起那个人,云虚宫丢不起!栖霞山弟子将状告到了太虚殿,我能视若无睹?”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已然明白了几分。
栖霞山是宗门里为数不多的女修,想必长遇道长见色起意,骚扰了人家。
本来话到此处,识趣的便不会再说了,但偏偏长遇道长丝毫不觉理亏,仍旧嘟嘟囔囔道:
“我瞧着那女弟子裙子上不慎染了血渍,且颜色殷红。想来必定是宫寒体虚之症,好心提点了她两句。
她倒好,转身便哭着告状去了。
我有错吗?你们给评评理,我哪里错了?”
长极真人跟此人实在是说不通,不禁吩咐仙越道:
“赶紧将他送回闿阳殿去!没事儿别往外跑了,省的丢人现眼,让小辈们看了笑话!”
“别往外跑?你当看狗呢?”
长遇骂骂咧咧地被仙越带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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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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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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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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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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