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那个叫小夕的女孩回身甜美笑了笑,又用含情脉脉的杏眼望了眼许越,这才转身走进了厨房里。
我似乎至此才算明白,这个叫小夕的女孩应该是他们叫过来陪许越的吧。
心中莫名的一酸涩。
“许少,小夕情窦初开,对你真是一往情深呀。”左建东嘻嘻地笑了下,打趣着。
许越淡定地坐着,眉心淡淡的,“左少别瞎说了,人家女孩儿还是个学生呢。”
突然。
在我走进来后,空气里安静了下来。
“出牌,出牌。”牛杰伦用手敲了下桌面后,丢了个麻将到桌中央。
其他人也开始出牌玩牌了。
我在正厅大门口站了下,故意什么也没听到般,朝着厨房走去。
厨房里,小夕正在忙碌着榨果汁,蒸饭。
“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走进去后微微笑着问道。
小夕忙抬起头来,看到是我,脸上缅腆的一笑,清澈明亮的双眸笑得月牙弯弯的。
“还有几个菜没炒,其它都差不多了。”她轻声细语,恬淡幽静,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茉莉花。
我听着这声音温温柔柔的,估计男人听了个个都会浑身酥软的。
“我来吧。”我走过去,看到一旁大理石瓷砖上摆放着好几道菜,都是切好了,手工精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
我有些惊讶,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会做饭呢,这小夕倒还是个勤快务实的女孩儿。
“谢谢姐姐。”女孩儿闻言朝我微微笑着道谢。
“不用谢。”我微笑了下,熟练麻利地开火,加油,倒菜,放蒜,加调料。
“姐姐好能干。”小夕站着一旁看着,称赞着。
我唇角有抹苦笑,对一个家庭主妇来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小菜一碟嘛。
“你叫小夕吗?”我把菜装出锅时,看似无意地问道。
“是的。”女孩子长长的眼睫眨了下,眼睑处淡射出一圈青色的倒影,皮肤白得嫩出水,声音甜美,明眸里装着的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热情。
我的心突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叹,曾经的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在短短几年,就经历了那么多的艰辛。
“你还是学生吗?”她这般的干净纯粹,身上不带一丝风尘气,一双大眼纯粹干净得不带一丝杂志,我想到了许越的话,这样问道。
“是的,姐姐。”小夕的大眼看着我炒菜,微微笑,脸颊露出二个小酒窝,“我是深市b大的学生,现在大二了。”
“哦。”我心中一动,笑得很假,“不错嘛!”
“姐姐,这个西兰花是许越哥哥爱吃的,要少放点盐。”小夕看到我把西兰花放进锅里后,立即在旁边紧张地提醒着。
我手轻微抖了下,“你认识许越吗?”
“是的。”小夕很坦荡地说道:“许越哥哥一直支助我上学,还给我妈妈看病,他是我的恩人,我们一家都很感谢他的,我很爱慕他,他太有本事了。”
原来是这样!我呆了下。
怪不得这女孩儿能如此干净纯粹了,原来是受许越的保护长大的。
一时间我心里不知是什么味道。
“姐姐,快铲起来,要烧糊了。”小夕看到菜就要出锅了,轻盈的身子旋转过去,从一旁拿了精致的瓷碗递给我,提醒着。
“哦。”我回过神来,把菜快速铲出了锅。
几个菜很快就做好了。
小夕和我端着菜朝饭厅走去。
她在我前面走着,身子如杨柳扶风般轻盈,蓝色的纱织小外套,碎花绿短裙,腰肢芊细柔弱无骨,满头秀发,格外惹人爱怜。
莫然的,我觉得我老了。
尽管我才二十四岁,可我的心里装了太多的杂事,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再怎么样也无法像她这般干脆清纯了。
“姐姐你呢,是外面哪个公子哥的女朋友?”我们把菜摆好,再走进厨房端汤时,她眨着大眼问我。
我刚开始进去时她还在厨房里,我出去后,她才走出来,因此,她并不知道我是谁。
而我与许越虽有夫妻之实,可从没举行过婚礼,他也未曾带我在公众场合下露过面,这里又是深市,她没理由认识我的。
“我不是谁的女朋友,只是过来凑热闹,玩玩的。”我心里突然有股莫名的凌乱,敷衍着回答了她。
她爱慕许越,那许越呢,对她有情吗?
我是一直都不相信许越的身边除了梦钥外没有其她女人,据我所知,许越喜欢的女人正是这一类型的,纯粹干净,不被任何世俗染指过,她从小就被许越保护得那么好,根本不像我,离过婚,还被许晟睿掂污过。
她应该才是许越最想娶的女孩吧!
我吞咽下口水。
“这个西兰花谁做的?”饭桌上,小夕柔柔弱弱地把一块西兰花夹到了许越的碗里,许越夹起放进嘴里咀嚼了下后,点点头问道。
“是姐姐做的。”小夕指着我甜甜笑着。
许越看向我,眸光里涌上了赞许的笑意。
“没想到嫂子的菜做得这么好吃。”另外三个男人也在尝了我做的菜后赞不绝口,甚至忘了一直替他们忙碌的小夕。
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因为我现在是许越太太的缘故,这是在趁机讨好许越呢,我也没放在心上。
大概是我得到了那几个小兄弟真心褒奖吧,许越的脸上一直都挂着满意的浅笑,神色间有股自豪感。
我打量着他,若有所思。
他笑着,不时看我一眼。
小夕坐在他的左边,挺文静的,刚开始她还亲热地与许越夹菜献殷勤,再到后来听到他们都叫我‘嫂子’并称赞我时,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脸色也有些白,惶惶然的。
这里饭一吃完,许越就让冷啡把她送走了。
海边的小道上,夕阳斜沉,海平面宽阔宁静。
冷啡去送小夕了,许越带着我在小道上散步。
“怎么了?不高兴吗?”我一直没有说话,低着头走路,许越则握着我的手,嘴角噙着抹精致的浅笑,轻柔地问我。
我把手抽出来,抿了下唇,加快脚步朝前面走去。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许越察觉到了异常,追赶上了我,捉住我的手,唇角的笑意抿去,微敛着剑眉。
“阿越,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挑我来与你签那个合约?小夕就可以呀,为什么不是她?你对我是不是只是一时兴起,玩玩的,经历了这么多,现在,你对我会有一点点真心吗?”我突然掉过头去,直直逼问到了他的脸上。
许越愣了下,看着我有那么一秒钟后,沉下了脸来:
“依依,你是第一个敢给我脸色,敢如此对我说话的女人。”
“那你回答我呀?那个小夕到底是你什么人?即然有了她,为什么还要叫我过来,是不是就特想看我难堪?你敢说出小夕是你什么人吗?”我真的不争气,抑制伪装不了自己的情绪,就那么直接地朝他吼。
是的,别的女人都怕他,畏他,我偏要寻求答案。
“胡闹,不可理喻。”许越一会儿后脸色铁青,朝我怒喝。
他眼睛瞪着很大,我就把眼睛睁得更大,与他直视,不甘示弱。
今天只要他告诉我:他爱我,对我是真心的,只是因为家族,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没办法与我天长地久,我想我会原谅他的,毕竟早有思想准备了,而且合约的时间已经不长了。
可他如此怒喝我,让我感觉我在他的心中只是一个宠物,一时兴起的玩物,不知哪天就会对我失去兴趣,然后彻底忘掉我。
我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许越,我没有胡闹,不要忘了,我现在可是你的妻子,我有权问你这些话,你现在必须告诉我,那个小夕到底是谁?你与她又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倔劲上来了,学着他惯常用的无赖手段,利用自己这个所谓的妻子的角色来拷问他。
“不错嘛,会利用名份来维权了。”他阴沉着脸,看着我,一会儿后松了口气:“余依,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小夕只是我资助的贫困学生之一,她还是个孩子,自小把我当哥哥,只是有点粘我而已,你这想到哪里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只是个孩子么?不是有十八岁了吗。”我冷不住讥讽出声。
“余依,你竟然会吃她的醋?吃一个小女孩的醋?”许越的脸色可怕而又陌生起来,这绝不同于我吃梦钥的醋,那时的他脸色柔和拥我入怀,还与我开玩笑,逗趣我。
此时的他认定我是在胡闹!不识大体!
我心尖像针在扎般痛。
我是在吃小夕的醋吗?不,我只是在找一种安全感,找一种认同。
我已经变得不能看到许越身边有任何女人了,否则我就会紧张不已。
“阿越,这半年内,你必须要给我真心,不能有别的女人,否则我会觉得你在玩弄我。”我咬紧牙关,语气坚决。
许越的脸阴沉莫测,在这一刻特别的可怕和陌生,他沉默了下,忽然轻叹了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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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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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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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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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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