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说话的权力也依然没有恢复,只能任由看不出情绪的齐指挥使抱着她,硬闯进巫医曹婆婆的家里。
半夜三更,曹婆婆早就已经睡下,被砰的一声巨响吵醒,接着便听到一阵脚步声闯入屋中。
曹婆婆吓得半死,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曹婆婆的老伴毕竟是男子,胆子稍微大一点,在门被踹的第一时间,便取了件衣服给曹婆婆披上。
上官静梅狠狠的瞪着霸道的家伙,心中埋怨着,她们这是求人医病,一点求人的态度都没有。
二狗子被卫木一把扔在曹婆婆的院子里,看到墨袍面具男子一脚就把门给踹倒在地,想到他一招将老虎劈成两半,心中十分的害怕,
可想到屋里的曹婆婆两老口一定吓坏了,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朝屋子里大喊道。
“曹婆婆,静姑娘病了,她的家人带她来看病!”
一同被扔在院子里的还有虎子,他没有见到齐指挥使杀虎,比起二狗子要镇定很多,只当静姑娘脾气暴躁的家人担忧过了,也帮忙朝屋里喊了几声。
“曹婆婆不要害怕,那是静姑娘的家人!”
当然,他也是跟着二狗一样乱猜的。
气势逼人的齐指挥使,抱着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上官静梅,大摇大摆的走了里屋,卫火在前面照明。
他扫了眼坐在床边吓得瑟瑟发抖的老夫妻,随便找了个旧木凳坐下,冷冷的命令道。
“治好她,治不好,我便杀了你们!”
上官静梅窝在野蛮男人的怀里,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想开口却开不了,只能张了张嘴,让齐指挥使把穴道给她解开。
曹婆婆听到二狗子和虎子的声音,害怕的心已经安定了不少,再瞧见戴着面具的贵公子,抱着受伤的静姑娘闯进屋,虽然心中仍然害怕,却也稍稍宁静下来。
她看着满身是伤的静姑娘,身下好像有血迹浪出,立刻指着凌乱的木床道。
“公子快把静姑娘放在床上,老婆子好给静姑娘瞧瞧!公子和这位小哥是否可以先出去一下,让二狗子烧点热水进来!”
齐指挥使面具下的脸蛋有些红,嫌弃的看了眼简陋的床,将狠狠瞪着他的上官静梅放到上面,随手解开上官静梅的哑穴和穴道。“有事叫我!”
说着,接过卫火手中的夜明珠,塞到身体僵硬的上官静梅手中,这才退了出去。
卫火当然跟着自家爷一起离开,想到刚才那老汉还真是识趣,早在那巫医开口的之前,便自动的退出了屋子。
老汉出去后,偷偷的瞅了眼被踹坏躺在正屋地上的木门,又瞅了眼门旁站着的冷面侍卫,缩着肩膀去了漆黑的外面院子,和二狗子和虎子呆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话。
“那静姑娘是谁呀?”
齐指挥使退出里屋,到了正屋便心神不宁的走来走去,他十分担忧上官静梅,还有她肚子里的宝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甚至根本不会表达,只能时不时朝屋内望一眼。
这时,卫水端着一盘热水从门外走了进来,直接将热水塞到自家爷的手中,以眼神示意里屋的方向。
齐指挥使银色面具下紧绷的神经稍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端着热水走了进去,手中水盆刚放下,就被羞涩气恼的上官静梅赶了出去。
卫金和卫木四人守在空空的门口,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都些小小的激动,他们居然有小主子了。
没过多久,曹婆婆老脸苍白忐忑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齐指挥连忙迎上前去,面具下的目光紧张不已,连声音都有些发抖,“她怎么样了,孩子还好吧?”
曹婆婆低垂着脑袋,为难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一咬牙说道。
“静姑娘还好,只是孩子没了!”
“什么?”
齐指挥使凌厉目光直直的射向曹婆婆,不相信的冷冷的问道,“你再说一次,什么?”
曹婆婆被吓得双腿打颤,被强大的气势压得根本不敢再说话,只能低着头,砰的一下摔倒在地。
屋外的卫金四人也知道了消息,立刻走到齐指挥使的身后,担忧的看着自家的主子,不知道为何劝解,“爷!”
齐指挥使十分的痛苦,双手紧握成拳,刚才那小东西明明就在上官大小姐肚子里,怎么可能突然就没了。
屋外的二狗子和老汉也很担心,担心神秘人会杀了曹婆婆,想要冲进去,却被卫木丢出了门外。
齐指挥使只觉得心像不能呼吸一般,十分的难受,戴着手套的手紧握成拳,如锋刃一般锋利的眼睛冷冷的盯着跪倒在地上的曹婆婆,脑中不停的闪着‘孩子没了,孩子没了’。xǐυmь.℃òm
一柱香过后,齐指挥使紧握的拳头才渐渐松开,忧伤围绕着他的心,让他恨不能杀了这无用的巫医。
可是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并不是乱杀无辜之辈。
他觉得整个都虚脱一般,用了最大的毅力而说了句,“起来吧!出去!”
若说在山林里听到二狗说动了胎气之时,他还不知道心中对突如其来的小生命是个什么态度。
那这一刻,齐指挥使心中无比清楚,对骤然失去的小生命,他的心是何等的悲痛,恨不能狠狠的抽自己几耳光。
满身血腥气的屋子里,上官静梅静静的躺在床上,双手搁于身前小腹处,紧闭着双眼仔细的听着屋外的响动。
对着男人咬牙切齿发抖的声音,她只能在心中说声很抱歉,可,为了以后,她也无可奈何。
齐指挥使收敛一身的悲痛,理了理被捏皱的袍子,掀开粗布帘子走了进去,“守着!”
“是!”
听着熟悉的脚步声沉重的走了进来,上官静梅闭着双眼转过身,面朝墙背对着来人。
“对不起!”
齐指挥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可他就是这样说了。
站在简陋的床边,看着墙角那盆红艳艳的血水,他的心再次抽痛起来,看着粗布衣衫的上官静梅僵硬的后背,以及那掩盖在旧被子下的腹部,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静静的注视着那个倔强的背影许久,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鼓起勇气坚定的说道,“跟我回京,我娶你为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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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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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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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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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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