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叔,看,那里有只白狗,一直在看着我们。”
我吃了一惊,连忙看过去。
果然,就见在不远处的一个坟头上,趴着一只白狗,正往我们这边看。
这只白狗浑身上下,都是没有一点杂色的白毛。现在又是下雪天,到处白雪皑皑,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尤其特别的是,这只白狗眼睛周围的毛,是红色的,远远看去,就像是有一双红眼似的。
我只觉得头嗡的一声,浑身吓得一哆嗦,天哪,这种白狗怎么又出现了?
我听申红胡子说过,一二百年前,在我们这一带,每到下雪的时候,在坟地里,有时会出现一种白狗。
这种白狗,专吃刚下葬的尸体,不管尸体埋多深,用的是什么棺材,这种白狗都能把尸体扒出来吃掉。
而且这种白狗啃吃尸体时,它身上和脸上的白毛,一点血都不会沾上。
如果死者的尸身,一被白狗啃咬过,死者一家老小的身上,就开始长恶疮,在一两个月以内,就会死掉。
所以当时的人,因为这种白狗能让死者的家属染上恶疮,就称这种白狗叫“恶疮鬼”。
这种白狗的毛,像雪一样白,但只有眼圈周围的毛,是红色的,而且它平时都不出来,只有在下雪天的时候才出现。
也有人说,这种白狗是阴间的,所以它吃人的尸体时,才不会沾上人血。
但这种白狗,已经一百多年没在我们这一带出现过了。
连申红胡子,都没亲眼见过这种白狗,只是听他师父说过。
但这种白狗,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人说得清楚。
这只白狗现在出现在这里,这明显是等着吃二虎哥的尸体。
哎,今天所有倒霉的事情,都赶在一起了。
现在没别的办法,只能拼了。
我从牛车上抽出一根木棍,扭头对二虎哥的儿子说:Χiυmъ.cοΜ
“孩子,你先回去,这只白狗我来对付。”
“昊天叔,我不回去,我听大人说过,如果有狗或羊看到下葬,一定要杀死它们,要不然会带来灾祸,我知道你要杀了这只狗,我帮你。”
我叹了口气:“孩子,这只狗,可不是普通的狗,太危险了,还是交给叔,你赶紧回家。”
“不,叔,我知道我爹死的蹊跷,村里的人都躲得远远的,就你不顾一切地帮着操办丧事,你为我家的事冒险,我说什么都不能走。”
他说着,从旁边捡起一块石头。
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我怎么劝他,他都不走,我也只好由着他了。
那只趴在坟头上的白狗,见我拎着棍子走过来,忽然对我呲了呲牙,好像是在笑我,而且仍趴在那里。
我抡起棍子,往那只白狗的头上狠狠砸下去,可那只白狗不躲不闪,好像就等着这一棍子砸在它头上。
眼看棍子就要砸在那只白狗的头上,可就在这时,一件事猛然在我脑海中闪过,我不由得浑身一激灵,连忙把棍子收了回来。
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种怪事,这种怪事叫“阳间的人,敲开了阴间的门。”
这种怪事,我和申红胡子亲身遇到过。
有一次,我跟着申红胡子在没有人烟的荒郊野外,找没有腐烂的古尸,却忽然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我俩连忙走过去,发现那人我们认识,他也是个盗尸人,叫胡三山。
我俩摸了摸胡三山的尸体,还没凉透,看来死了没多久。
胡三山在我们这行,算是非常有名的,他最擅长找古代将军的古尸。
对我们这行来说,古代将军的古尸是最贵的,当然,驱邪避凶,改变运势的效果也是最好的。
我用来对付王张氏的那根腿骨,就是古代一个武将的。
但要想盗这种武将的古尸也最难。
因为这些武将埋葬的地点,大都是古代的战场,也多是没有人烟的不毛之地。
不但如此,在武将古尸的周围,经常还有一些尸鬼守卫着。
因此,在夜里盗将军的古尸时,经常会被尸鬼牵走魂魄,或者活活吃掉。
但这个胡三山确实厉害,他都是一个人干,独来独往,也从不收徒弟,但每次却都能得手。
可他在大白天的,怎么死在这里?
更加奇怪的是,他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只是在他的旁边,有只死兔子。
兔子的头被砸烂了。
而在胡三山尸体的旁边,放着一根棍子,那根棍子的一头还有血,看来胡三山是用这根棍子,把兔子砸死了。
但砸死只兔子,他为什么也死了呢?
这事可真够蹊跷的。
正当我和红胡子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就见不远处,又有两只兔子。
而且那两只野兔子,又肥又大。
对我们这种在野外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人来说,这种野兔子可是难得的美味,它们的肉吃起来又嫩又香。
奇怪的是,那两只野兔子,见到我们两个,一点不害怕,也不逃,而是蹦蹦跳跳,主动跳到了我们俩面前,还仰着脸看着我俩。
我和申胡子马上明白了,那个胡三山,遇到的情况和我俩一样——
肯定是有只兔子,主动蹦到了他面前,他才把那只兔子打死了,结果自己也送了命。
如果我俩也杀了这两只兔子,那肯定也和胡三山的下场一样。
这种兔子又是怎么回事?
申红胡子猜,这两只兔子,可能是尸鬼养的。
尸鬼可以把这些动物,变成“阴间的门”,人只要使劲一敲打,就会推开“阴间的门”,“阴间的门”一开,魂魄自然也就会进阴间了。
尸鬼无法白天出来,但它们养的这些动物,却可以在白天活动。
这样一来,即使在白天,也能把找古尸的盗尸人杀死。
在那一带,我和申红胡子还发现,不只是兔子,还有野鸡也一样,它们不但不躲人,还会主动走过来。
我和申红胡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然没敢杀那些野鸡。
我刚才用棍子要砸这只白狗时,它不躲不闪,也一点不害怕,会不会它也是尸鬼养的“阴间的门”?
我真要一棍子敲下去,就敲开了“阴间的门”,自己就会死在这里了?
想到这些,我顿时感到脊背发凉。
那只白狗见我没砸下去,又看着我呲了呲牙。
现在可该怎么办呢?
如果把这只白狗杀死,很可能我也会死;
可如果不杀这只白狗,它肯定会把二虎哥的尸身扒出来啃吃,那样一来,二虎哥的儿子,老婆,还有年迈的父母,都活不成了。
我咬了咬牙,看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二虎哥的尸身“停阳灵”了。
当下葬时,遇到墓穴出现状况,不能再用时,可以先挖个临时的墓穴先安葬。
但有时候,挖临时墓穴的时候,再次遇到了状况,比如,挖出了老鼠和蛇,那就不能再挖三个墓穴了,只能先让尸体“停阳灵”。
什么“停阳灵”?
就是要把尸体,从棺材里搬出来,然后搬到一个院子里,但绝对不能是死者生前住的院子,然后等过几天再下葬。
而且停尸的这几天里,不能把尸体放进棺材里,而是留在外面。
等再次下葬时,要买新的棺材和寿衣。
这就叫做“停阳灵”。
但往回搬尸体时,绝不能再走送葬时走得路。
可除了我家之外,也找不到“停阳灵”的地方了,所以我决定,把二虎哥的尸体搬到我家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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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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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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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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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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