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时忍不住问了一句。
因为我也看了看这几个纸人,这些纸人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而且还有些粗糙,和一般出殡发丧时用的纸人没什么区别。
秀秀没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忽然伸出三根手指,在那个纸人的脖子上轻轻挠了一下。
我们都屏息凝神,全神贯注的看着,我还以为秀秀这么一挠纸人,纸人可能会有什么反应。
但那个纸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佟翠兰问了句:
“大家看出来这些纸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什么特别的啊,秀秀挠这个纸人,这个纸人也没任何反应,我以为只要一挠这个纸人,这个纸人就会动呢。”
王婉婷连忙说道,看来她和我的想法一样。
“那你们看看秀秀的脖子。”
佟翠兰忽然指了指秀秀的脖子说道。
我们吃了一惊,连忙看了一下秀秀的脖子,在油灯的灯光下,就见秀秀的脖子上,有三道明显的抓痕。
难道她脖子上这三道抓痕,就是因为她刚才轻轻挠了一下那个纸人的脖子?
大家都震惊了。
这时,钟九首也试着轻轻拍了一下其中一个纸人的左臂。
刚拍完这一下,钟九首忽然“哎吆”一声,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左臂,好像有人打了一下他的左臂。
等他把左臂的袖子挽起来后,我们才吃惊的发现,他的左臂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巴掌印。
钟九首惊呼了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明明是碰了一下纸人,却在自己身上留下了痕迹?”
看到这种场景,我更是心头一震,想起我们这里出殡发丧时,经常遇到的一件怪事。
在我们这里,谁家出殡发丧时,村里人都会自发的去帮着料理葬事,但料理完丧事后,有些人的身上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伤痕。
有的是淤青,好像撞到了什么地方,有的是抓痕,好像是被人挠了似的。
奇怪的是,这种伤痕在办丧事期间,没有任何感觉,但丧事一过,才开始觉得疼。
不过一般过几天也就没事了,所以帮着操办丧事的人,身上如果是出现这种伤痕,大家也不会太害怕,算是见怪不怪了。
但这种鬼抓痕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没人能说清。
我帮着村里人办丧事时,身上也出现过这种鬼抓痕,一次是在脖子上,明显的就像是被尖指甲挠的,有三道血印,眼看就要挠出血来。
在帮着操办丧事时,没任何感觉,可当去世得老人一下葬,我脖子上就火辣辣的疼。
不过两天也就没事了。
还有一次,腿上出现了一块淤青,可我明明记得自己的腿没磕碰到任何东西,也是葬事办完后才觉得疼。
不过后来都没留下任何后遗症之类的。
所以即使人们身上出现这种鬼抓痕,我们这里的人也不太当回事。
也不知为什么,眼前发生的这些,让我又猛然想到这种鬼抓痕的事。
我也像秀秀那样,轻轻的在纸人脖子上挠了一下,刚一挠完,我就觉得脖子上火辣辣的疼。
“昊天,你的脖子上也出现抓痕了。”
王婉婷吃惊地说。
“秀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婉婷连忙扭头秀秀。
“这种纸人叫‘偷身童子’,不管是谁,只要一碰它,就像是碰自己的身体一样,而且碰的力道会加大好几倍。”
“什么?偷身童子?照你这么说,如果把这种纸人的头砍掉,是不是我的头也会掉?”
冯学贤吃惊的问。
秀秀点点头:
“没错,我还真遇到过你说的这种事情。”
紧接着,秀秀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件怪事。
有一次,一个人上山砍柴,他看到在石头上,坐着一个纸扎的人,他觉得这肯定是谁恶作剧,放个纸人在那里吓人的。
那人就用砍刀把那个纸人的头砍掉了。
但没过几天,那个人正在院子里劈柴,忽然,一只鹰飞了下来,把他放在旁边的那把柴刀叼走了。
看着那只鹰很快飞不见了,他骂了几句,虽然也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太当回事,又继续劈柴。
但不到半袋烟的功夫,忽然,那道柴刀忽然从天而降,而且刀刃正好砍在那人的脖子上,一下子就把那人的头砍掉了。
被砍掉的人头啪嗒一声,滚落在地上,但没头的尸身却没立即倒地,而是踉跄的走了两步,才倒在地上死了。
这真是祸从天降。
家里人惊叫一声,连忙抬头往天上看,就见有只鹰在院子上方盘旋,家里人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只鹰把柴刀叼走后,又把柴刀丢了下来,而且不偏不倚,正好把那人的头砍掉了。
那人就是因为砍了借身童子的头,才落得这种下场。
听秀秀讲完这些,冯学贤有些后怕的说:
“我刚才还觉得这些纸人不吉利,甚至想一把火烧了他们,如果真像秀秀说的这样,我真要是烧了他们的话,那我也会被烧死。”琇書蛧
秀秀点点头:
“那是肯定的,但奇怪的是,你要是一碰这个纸人的话,就像是碰自己一样,马上就能感觉到,但要是你把它撕碎、或者烧掉、毁掉的话,你当时反而不会怎么样,不过在几天之内,你怎么杀死的这种纸人,你自己也就会怎么死掉。
并且要是撕碎这种纸人的话,纸人的碎片,就会飘到办丧事的地方,吸收刚死不久那种尸体上的阴气,只要阴气吸足了,这些纸片就会能再合在一起,再次变成一个完整的纸人。”
“什么?这种纸人如果撕碎的话,碎纸片会飞到出殡发丧的人家里?那鬼抓痕会不会就和这种事有关?”
我连忙问秀秀。
“没错,帮人办丧事时,有的人身上之所以会出现淤青,或者抓痕,那就是因为碰到这种纸片了。”
我真没想到,一只没人搞清楚的鬼抓痕这种事,居然被秀秀三言两语说清楚了。
这时,佟翠兰接着秀秀的话说:
“我刚开始也没想到这些纸人是借身童子,但我刚才看到一只苍蝇,落在其中一个纸人上后,马上就掉在地上死了,我才马上明白了,这些纸人原来是借身童子,因为苍蝇、跳蚤、臭虫,只要一掉在这种借身童子的身上,马上就会死掉,而借身童子,其实就是给那种影子拾粪人的分身。”
“给影子拾粪人的分身?”
“对,我听我爹说过,给那种影子拾粪每满十年,就会多一个这种纸人的分身,这样一来,那些拾粪人的身体一旦被杀死,这种纸人分身,就会马上变成他们的肉身,他们就又能活过来了,所以多这么一个分身,就算是多了条命。”
直到这时,我们才彻底明白,这种纸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几声咳嗽传了过来,我们连忙扭头看过去,原来是赢璞醒了过来。
只见他睡眼惺忪,脸上有点痛苦,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我们,神情有些恍惚,好像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赢璞,你没事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学贤急忙问。
钟九首也忍不住问:
“是啊,赢璞,你进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突然就睡着了,而且那头驴也变成了纸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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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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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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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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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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