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这个地下坟地里,和黄昏时的光线差不多,那人离得又这么远,所以看不出那人的年龄、性别,更看不到他的模样了。Χiυmъ.cοΜ
“走,我们过去看看。”
说着,我刚要往那边走,就听佟翠兰忽然说了句:
“慢,你们看,现在这里的光线,很像是黄昏时分,你们听说过这种说法吗?叫’黄昏不上坟,上坟不见人。’”
听佟翠兰这么一说,大家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的确知道这句话,这也是上坟时的一个忌讳。
就是上坟的时候,尽量不要选在黄昏时分,因为黄昏时分,对阴间的鬼魂来说,恰恰是天亮的时候,这和阳间的人正好相反。
鬼魂们白天的时候睡觉,晚上才出来活动,所以阳间的黄昏,恰好是阴间的天亮。
据说鬼刚睡醒时,就像是人带着起床气一样,最容易攻击人。
而且鬼魂睡了一天,黄昏时分积聚的阴气,反而是最强的。
但对于阳间的人来说,经过一天的消耗,黄昏时分是人身上阳气最弱的时候,所以一到黄昏时分,如果去荒郊野外的坟地上坟的话,会遇到很多怪事。
比如,会在坟地里忽然听到咳嗽声。
这种咳嗽声,就像是上了岁数的老人刚起床时,清嗓子的那种咳嗽声,可往周围看看,却一个人都没有。
有时还会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这就是鬼叫人了,这时千万不能答应。
但最可怕的是,忽然看到远处有个人,遇到这种情况的话,可千万不要贸然过去打招呼,因为这可能是显形的鬼魂,如果贸然过去打招呼,自己的魂魄可能就会被带走了。
正是因为这样,才有“黄昏不上坟,上坟不见人”的说法。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把这种说法忘了。
秀秀点点头:“翠兰说的对,我们不能贸然过去打招呼。”
这时,就见王婉婷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使劲在面前的一块墓碑上敲了几下,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听到这种敲击声后,那个人忽然就不见了。
我们看到的这个人,果然是个显形的鬼魂。
大家这才有点后怕,如果不是佟翠兰阻拦,我们现在肯定就过去了。
看来在这片坟地里,我们要处处小心了。
“这些坟里,究竟是埋的什么人?”
钟九首看着这些坟头说。
“咱们不如挖开一个坟看看。”
冯学贤提议说。
我们都有这种想法,但在挖坟之前,我们发现有些坟头前有墓碑,但另外一些坟头前,却没有墓碑。
可当我们看了一下墓碑后,不由得又吃了一惊。
只见墓碑上刻不是字,也不是符咒之类的,而是一副画。
画的居然是母猪生猪仔的场面。
“这是怎么回事?墓碑上怎么刻这种画?”
钟九首吃惊地问。
我也感到很奇怪。
据我所知,谁家要是死了人,要立即把家里喜庆的画都暂时揭下来,等办完丧事再挂上去。
除了这一点外,家里如果有即将下崽的牲畜,也要赶紧牵走。
因为牲畜即将要下崽时,胎气很大,刚死的鬼魂遇到这种胎气,就会被吸进胎里,还没进阴间,就先入了牲畜的胎,下辈子自然就成牲畜了。
我们村的王大岗家,就发生过这种事。
那年王大岗的父亲去世了,在办丧事的时候,王大岗家里的一只母羊,正好怀上了小羊。
在给父亲操办丧事时,王大岗也没把后院的那只怀胎的母羊牵走。
凑巧的是,在出殡的那天,那只母羊还正好生小羊,王大岗也没特别在意,还是按部就班地操办了丧事。
等过了一段时间后,这些生出来的小羊,渐渐长大了,王大岗发现,在这些小羊中,有只小白羊很奇怪。
一般的羊都是吃草,但那只小白羊却喜欢吃生鸡蛋,家里母鸡下的蛋,都被那只小白羊吃了。
王大岗觉得这有点蹊跷,因为他父亲活着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生鸡蛋,王大岗养这些鸡,主要就是给他父亲养的。
而且老头吃生鸡蛋时,最喜欢母鸡刚下的蛋,鸡蛋上还有热乎气,他就立即磕破鸡蛋,仰脖把蛋白、蛋黄全都喝下去。
老头就喜欢鲜鸡蛋的腥味。
所以王大岗就觉得这只小白羊有点不寻常。
有一天,王大岗刚学会走路的儿子,趁大人没注意,自己就跌跌撞撞,来到了后院里。
在后院里,有口很深的枯井,小孩看到枯井很好奇,踉踉跄跄就往枯井跑。
王大岗夫妇在十多米外吓坏了,可他们再想冲过去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那只小白羊忽然冲过来,一下子把孩子拦住了。
夫妻俩这才冲过来,把孩子抱在怀里,王大岗的老婆吓得哇哇大哭。
奇怪的是,救了孩子的那只小白羊,目不转睛地看着王大岗的儿子,从眼睛里竟然也流出一滴滴的眼泪来。
王大岗看到那只小白羊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忽然觉得,那个小白羊看自己儿子的眼神,跟自己父亲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父亲最喜欢这个孙子,活着的时候,总喜欢满眼疼爱地看着自己的孙子。
经过这件事后,王大岗连忙把邻村的王瞎子找来了。
王瞎子摸了摸那只小白羊说,那个小白羊的身上,其实是王大岗父亲的魂魄。
因为出殡发丧的时候,那只母羊正好下崽,母羊的胎气,把王大岗父亲的魂魄吸了过去,王大岗父亲的魂魄,就附体在了那只小白羊身上。
王大岗听完后,跪在那只小白羊前,捶足顿胸大哭起来,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父亲。
因为自己的疏忽,让父亲投胎到了羊身上。
他连忙问王瞎子该怎么补救,王瞎子说,也没别的方法,只能好好伺候这只白羊,等这只白羊寿终正寝后,老头在白羊身上的魂魄,才能再去投胎转世。
不过人的魂魄,附体在羊身上,确实很苦。
从那之后,王大岗就像是伺候自己的父亲一样,伺候那只白羊。
那只白羊活了九年才死。
白羊死的时候,王大岗又办了场丧事,而且办的风风光光的,把那只羊埋在了父亲坟墓的旁边。
在我们那一带,方圆上百里内,都知道这件事,还有些人特意来看那只白羊。
我小时候也见过那只羊,觉得那只羊一举一动,确实和一般的羊不一样。
它走起路来,慢条斯理的,见到村里的人后,总会对着人点点头,还会咩咩叫两声,算是打招呼了。
不过我倒是觉得那只白羊很瘆人,每次它给我打招呼,我都吓得赶紧跑开。
所以办丧事的时候,是最忌讳牲畜下崽的,但这个墓碑上,却刻着母猪下猪仔的情景。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一连看了几块墓碑,每个墓碑上都刻着这种母猪下猪仔的画。
这时,秀秀忽然说了句:
“我好像明白这片坟地是怎么回事了,有一种办法,咱们也许能平安逃出。”
秀秀的话,让我们顿时来了精神。
“秀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快讲讲?我们该怎么逃出去?”
冯学贤兴奋地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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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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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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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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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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