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的时候,嘴里还念念有词。
说来也怪,张宽紧攥着的左手慢慢展开了。
我们这时才吃惊地发现,在张宽的掌心上,长了一块铜钱大小的黑痣,在黑痣上,还有几根黄色的毛。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他手上原来没有痣啊,怎么现在突然有了个痣?”
张宽的媳妇一脸吃惊地说。
“这是他死后才长出来的。”
佟翠兰冷冷地说了句。
“死后才长出来的?这怎么可能?死后怎么还可能长痣?”
张宽的老婆一脸震惊地问。
其实我倒是听说过死后长痣的事情。
死后如果手心上长了颗黑痣,就是拿了恶鬼的令牌。
这种尸身一旦下葬,他就会再拉两个活人跟他一起死,并且还都是拉自己家里的人。
有的人家,在一两年内,会接连死三个,那很可能就是第一个人死的时候,手心里长了这种黄毛黑痣,只是下葬时,没人发现,然后就下葬了。
所以一些有经验的丧把式,在帮着操办丧事时,如果发现死人的手是攥着的,就会看看死人手心是不是长了痣。
如果长了这种痣,就一定要用一块浸过鸡血的布,把这种痣缠住,然后在棺材里,再放两个草人,和尸身一起下葬,这样家里的人就不会被鬼魂拉走了。
王婉婷当然也知道这种痣的事情,于是就赶紧让人用鸡血染红了一块白布,缠在了张宽的左手上,然后又让张宽的家人准备两个草人,下葬时装在棺材里。
我们从张宽家出来后,又接连去了其他三家。
那三个死的人,也都和张宽一样,左手的手心里,都长了同样的痣。
如果秀秀没发现痣的事情,每家还会再死两个人。
当我们去了第五家的时候,却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们都觉得,死得第五个人,左手的手心里,也会有同样的痣。
但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这第五个死的人,两支手的手掌上,都没有任何痣,我们稍稍的松了口气。
刚要离开,忽然,就听佟翠兰低声说了句:“等等,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应该把尸身的鞋袜脱下来看看。”
镇上的人,都知道我们和冯学贤是好朋友,经过最近的一些事情后,冯学贤在这个镇上很有威信,所以镇上的这些人,也都很相信我们,所以当我们要看尸体时,每一户都很配合。
可听我们要脱掉尸身的鞋袜时,死者的家属这次还是犹豫了。
死者的哥哥叹了口气说:“你们几位可能都知道,按照咱们这里的风俗,尸身只要一穿上寿衣,寿衣就绝对不能再动了,所以是不是就算了?反正人已经死了,就这样吧。”
死者的哥哥这么说,其实我们都能理解。
按照我们这一带的习俗,尸身一旦穿上寿衣,确实是不能再脱的,因为脱死人身上的寿衣,就算是在阳间换阴间的衣服,如果这么做,死人再投胎转世后,下辈子衣食都会出问题,生活也会荡不安,最后衣不蔽体,穷困而死。
所以我们这里有句顺口溜,叫“穿上身的寿衣,泼出去的水,落下的棋子不能悔”。
我还记得我大伯去世时,是我堂哥给他穿的寿衣。
穿好后发现,才发现鞋子穿反了,我堂哥就想赶紧换过来,但他刚要脱大伯的鞋子,就被长辈从后面打了一巴掌。
那个长辈还骂了句:“你个二球货,穿好的寿衣你还敢随便动,你要让你爹下辈子穷死吗?”
过了这么多年,对于这件事,我仍然记忆犹新。
所以听佟翠兰说要脱死者的鞋袜,家属当然不同意。
见佟翠兰有点不太了解我们的这个风俗,我连忙向她解释了一下,她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了一下说:
“没想到你们这里的规矩还真多,我们中原地区就没这种规矩,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每个地方的风水地气不一样,丧葬规矩,当然也有差别。哎,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咱们走吧。”
说着,就往外走,等出来后,我们才问佟翠兰为什么要脱尸身的鞋袜。
佟翠兰却没回答我们的问题,而是仰头看着门口的大树。
门口这棵大树很粗,估计要三个人扯着手,才能合抱过来,这棵树不但粗,还很高,足足有二十多米,应该是村里最高的一棵树了。
忽然,她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看来我猜得很可能是对的。”
“翠兰,你猜到了什么?”
佟翠兰这才回答:“我怀疑在尸身的脚掌上,长出了手掌印!”
听完这句话后,我们几个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因为我们每个人知道,在尸身的脚上,如果出现了手掌印是怎么回事——那就叫“鬼托人”。
有句老话叫“鬼托人,死一群”。
我听申红胡子说过,他小时候,有一年,他们村里一棵大树周围的住家,在一个月之内,全都死了,他们村里的还以为发生了瘟疫,就赶紧都逃走了。
但奇怪的是,只有大树周围的人家死了,村里其他的人都没事。
后来,一个风水先生说,大树周围的人家死,是因为发生了鬼托人的事情。xǐυmь.℃òm
第一个死的,是那棵大树东边、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光棍,他死了之后,大树周围的人,才开始接二连三的死。
原来,那个光棍夜里梦游时,忽然清醒了过来,可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爬那棵大树。
而且奇怪的是,他觉得有人托着他的双脚,让他往上爬,但他往下看,却又看不见人。
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趴了七八米高了,当时把他吓坏了,想喊却喊不出来,他连忙第往四周看了看,可是大半夜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过了一会,他感到托着自己脚的那双手,正慢慢的让他往下爬,他这才慢慢地从树上下来了。
第二天,他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村里的其他人,但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都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
但这件事过了没几天,那个光棍就死了,紧接着,大树周围的人家就开始死。
这就是因为那个光棍是被鬼魂托着爬树的,一旦被鬼魂托着爬树,在树上看到的周围几户人家,都会很快死掉。
而且被鬼托过的人,在脚上留下一个手印的形状,这就叫“鬼托人,死一群。”
这种事情对我们这些接触过阴阳之术的人来说,多少都听说过,但一般人却很少人知道这种鬼托人的事。
佟翠兰是个养鬼之人,对这种事情,她当然就更理解了。
“翠兰,你是怎么怀疑死了的这个人,是被鬼托过的呢?”
王婉婷不解地问。
佟翠兰又反问了一句:“你们注意没有?其他四个死者的家,分别在镇上什么位置?”
听她这么一说,我们才忽然意识到,其他四个死者的家,分别在镇子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这第五个死者的家,却在镇子中心的位置。
这种死者家的位置,难道还有什么玄机?
我不由得又回头看了看这第五个死者的家,还有门前这棵参天大树,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从我脑海中闪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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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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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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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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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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