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敲了敲药铺的门。
过了一会,药铺的门开了条缝,那个尖嘴猴腮的人探出头来,打量了一下我们三个,哑着嗓子说:
“不好意思了,三位,我们这个药铺还没正式开业,那边还有几家药铺,三位要是买药的话,请移步吧。”
说着,就要把门关上,我连忙伸手把门推住:
“我们不是买药的,是想向你打听点事。”
“打听点事?打听什么事情?”
“温正奎在哪里?”我直接问到。
“温正奎?什么温正奎?我不认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这里没什么温正奎,你们还是到别处找吧。”
那人说着又想关门,我还是用力推着门,不让他关上。
我现在已经打定主意了,无论如何,都要进这个药铺看看,这人越是不让我们进去,我就越觉得这店里有什么猫腻。
但就在这时,这个尖嘴猴腮的人,诡异的笑了一下,冷冷地说了句:
“没想到镇上还有你们这么不讲理的人,要硬闯进来是吗?你们既然这么想进来,那就进来吧。”
那人把门打开,我们三个进了这个药铺。
这个药铺看起来并没什么特别的,和其他的药铺差不多,而且也没后门,铺面也不大,除了这个尖嘴猴腮的人外,药铺里也就没其他人了。
王婉婷拉开一个药抽屉看了看。
也不知为什么,王婉婷这一看,显得很吃惊,连忙对这个尖嘴猴腮的人说了句:
“没想到你这个药铺卖得是阴间的药。”
王婉婷的这句话,让我和钟九首都愣了一下。
那个尖嘴猴腮的人却不慌不忙,鼻子哼了一声说:
“没错,我这里卖得就是阴间的药,你们三位要是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卖给你们,不过看样子,你们家里好像没死人吧?”
钟九首一脸不解,皱了皱眉头,问了句:
“什么是阴间的药?我还是第一次吃听说。”
所谓阴间的药,我以前倒是听申红胡子说过。
他说在我们这一带,原来有种奇怪的习俗,就是会在死人的棺材里放些草药。
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放草药呢?
一些得重病、怪病死得人,在死之前,都遭受了很大的痛苦,为了让死者下辈子不再遭这种罪,也为了死者家属不得同样的病,就要在死者的棺材里,放一些草药。
这种草药,就叫阴间的药,这可和阳间的草药很不一样。
专门开这种阴间草药的人,叫“夜郎中”。
死者的家属,会在半夜时分,把夜郎中请到灵堂里,让夜郎中检查死者的尸身,然后对症留下一些草药,等死者下葬时放在棺材里。
我听申红胡子说,以前我们这一带,还有一些专门卖阴间草药的药铺。
这种药铺和一般的药铺看起来差不多,只是在药铺门口,会挂一盏灵堂上才用的白灯笼。
买一般草药的人,看到这种白灯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就不会进这种药铺了。
可最近这几十年来,早就没有这种卖阴间药的药铺了,也没有专门的夜郎中了。
不过有些神婆、神汉,还懂这种阴间的草药。
王婉婷从小是被神婆收养的,所以她才会认识这种阴间的草药。ωωω.χΙυΜЬ.Cǒm
“难道你就是那种专门给死人看病的‘夜郎中’?”
我连忙问。
这个尖嘴猴腮的人点点头,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不错,没想到你们年纪轻轻的,还知道夜郎中,算是很不简单了,现在恐怕只有六十岁以上的人,才知道夜郎中了。”
“你为什么忽然来这个镇上开这种药铺?”王婉婷问。
“我知道这个镇上最近出了很多怪事,也死了很多人,出现这种情况,是最需要我这种夜郎中的,如果在那些死人棺材里,早点放上我开的草药,至少能少死一半人。”
听完这人的话,我和王婉婷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地点点头。
我俩决定和这人挑明了。
王婉婷继续问:“刚才下葬的那个人肚皮上,有你的像,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目光,都盯在这个夜郎中的脸上,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可没想到,这个夜郎中却只是平静地说:
“昨天夜里,我打坐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恶鬼,用绳子把我拉到了那个坟地里,那里有个提前挖好的坟坑,我就知道,有人给我下了咒,想咒死我,所以我今天才去那个坟地里看出殡。你们一说,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把我的像,弄到了死人的肚皮上,想用这种方法咒死我。”
我们出来后,钟九首叹了口气:
“我总觉得这人老奸巨猾,但又深不可测,说得话也真真假假的,不过我真好奇,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应该不仅仅是个夜郎中。”
王婉婷说。
我也忍不住说了句:“也许他就是那个温正奎”。
“哎呀,昊天,你说的有道理,我们都没见过那个温正奎,也不知道那个温正奎的样子,说不定,这个尖嘴猴腮的人,就是那个温正奎。”
王婉婷也若有所思地说:
“刚才我拉开药抽屉,看到的那味阴间的药,叫牛饮丸,是专门给饿死的人下葬用的,让饿死的人下辈子不再饿死。可这个镇里死得人,只有王复一个人是饿死的。现在又不是饥荒之年,被饿死的人极少了,为什么他还准备这种药?难道接下来,镇上会有更多的人饿死?”
钟九首这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了句:
“今天半夜,咱们把王复的尸体扒出来,剖开他的肚子,也许会有新的发现。”
钟九首这么一提醒,我和王婉婷都觉得这么做很有必要,那个王复的尸体上,也许还藏着更多的秘密。
王婉婷也说过“问活人,不如问死人”,上次我们去扒那个哑巴的尸体时,也才发现李玄通师徒的死。
“好,那咱们就按你说的办。”
半夜时分,我们和冯学贤一起,来到了坟地里。
在挖王复的尸体前,冯学贤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嘴里念叨着:
“王复兄弟,今夜这么做,也是为了找到真相,帮你报仇,你千万不要怪我们啊。”
不大一会,我们就把王复的尸体挖了出来。
可当我们把王复的肚皮露出来后,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王复肚皮上的那个人像不见了!原来那么清晰的人像,在王复的肚皮上,却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而且王复的肚皮,现在也鼓了起来,而刚下葬时,他的肚皮是瘪下去的。
钟九首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嘴里说了句:
“王复大哥,得罪了。”
然后用那把锋利的小刀,一下子就把重九首的肚皮划开了。
可看到王复肚子里的东西时,我们都惊呆了。
只见在王复的肚子里,装着四个纸人,而且这四个纸人上,写的正是我们四个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天哪,怎么会有这样的怪事?王复的肚子里,怎么会咱们四个的纸人,难道有人已经算到咱们四个今天夜里会这么做?”
这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我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连忙说了句:
“不好,赶快跑!”
可已经晚了,我这句话刚说话,就见那四个纸人,忽然从王复的肚子里飞出来,贴在了我们四个的印堂上。
我顿时觉得这种纸人像是长在了我的眉头上似的,我们四个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一动也动不了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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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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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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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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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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