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手一转,替她理了理头上的雪。
......
算算日子,今天刚好是她的成人礼。
可他却跟她拜了堂。
鹤屿书低着头,似乎在专注地替她清理头上的积雪。
凤玉倾了然:“那我也帮你拍拍。”
说罢便笑吟吟的伸手就要替他也拍落头顶上的雪。
拍了两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顿住,接着还拉下了鹤屿书还停留在她头上的那只手,眼神澄澈明亮:“不能拍不能拍。”
鹤屿书见她的动作,有些发愣,对上那双明眸,有些移不开眼,讷讷道:“......为什么?”
只见面前矮他一截的人,直勾勾的盯着他,满眼笑意的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他心猛然剧烈的跳动一下,浑身仿佛施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动。
她说什么?!
此生也算共白头......
共白头......
她此刻笑得像个小狐狸,憨态又狡黠,又笑的像个暖洋洋的太阳,光芒万丈,飘雪落到她的额发,长睫,琼鼻上。
让她看上去像个冰天雪地里的雪娃娃,眼睛晶莹剔透。
不一瞬儿,鹤屿书就感觉自己脸上很热,就连心脏的地方也是滚烫发热。
在这天寒地冻的林子里,他竟然感受不到一丝的寒冷,甚至手心都不太正常的微微渗出些许的汗。
他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病了......?
“你们到底走不走啊,杵在那里做什么,万一被她们发现我们逃出来了就糟了。”走在前面的安红豆往后面瞧了一眼,一片昏暗中,却发现凤玉倾两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可把她气坏了。
她在这里费心费力的找下山的路,他们呢,在这里你侬我侬的。
两两相望......
让她这条单身狗得受多大打击啊。
“咱们也走吧。”凤玉倾轻声对着鹤屿书说道。
“嗯。”鹤屿书也是轻轻应了一句,便把头转了过去,不敢再看她。
“你们怎么就这么墨迹啊,我都走了这么远了,你们还落这么后头。”安红豆看着她俩走近,不禁出声埋怨道。
“你还说,你看看你带的都是什么路,咱们都出来这么久了,感觉还在这个林子里打转,你到底认不认得路?”凤玉倾神色也有几分哀怨,跟着她走了这么久,不被冷死,也被累死了。
走到现在,她都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安红豆摸了摸脑袋,有些憨憨的说道:“不是我不认识,是天太黑,看不清路,又不能拿着个火把,就怕她们给追了上来。”
凤玉倾也是无奈,好吧,这借口说的她无法反驳。
“但这么走也不是个办法啊,雪下的这么大,又这么黑,八成是走不出这个林子了,干脆找个山洞先凑合一晚上吧。”凤玉倾说道。
鹤屿书点点头,并不反对。
安红豆听了也觉得眼前一亮,忙点头认同。
“那就往右边走,刚才没走过的路。”
“好。”三人便往右边的方向走去。
雪地上留有一地深浅不一的蜿蜒脚印,但是又在另一层的风雪下淹没覆盖,看不出一点痕迹。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最前头的安红豆突然说了一句:“那是什么?”
凤玉倾本来还在留意着脚下的路,听她这么一问,便也抬起头来往她说得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离他们几十米远的地方,平坦的雪地里突兀的凸起了一个小山包模样的东西,黑乎乎地,又因为距离太远,实在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
几人前进的路便是这个方向,所以一时间看到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难免有些小心谨慎。
安红豆率先往那个小山包的方向走去,待走的近了,能看得清了,却身形一顿,再也迈不开步子。
脸上的神色复杂的很,似是惊讶,又好似恐惧。
凤玉倾两人还走在后面,看见安红豆僵硬着不走,有些奇怪,便在后面出声问道:“你怎么不走了?”
安红豆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着那个方向,颤声道:“......那......那有......有个人。”
有人?
荒郊野岭的,又是冰天雪地的,这地方除了他们仨还能有什么人?
她俩加快脚步走上前去,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安红豆又继续说道:“......那个少宗主,那个......土匪头子!”xiumb.com
这下凤玉倾脚步也顿住了,面部表情比安红豆还要丰富。
不是吧,这么冤家路窄,也能被追上?!
凤玉倾郁结,苦闷地咽了口唾沫,目光看向安红豆用手指的地方。
赫然就是之前强迫她成亲的景愿!
只见他一身红衣破破烂烂,身上增了许多的伤口,就连头发也是乱糟糟的,雪花落在他身上,不一会儿便在他的周围融成了血水。
一如初见般的狼狈,只是没了那张惊天地泣鬼神的丑脸。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寒还是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上苍白的近乎透明。
“活......活的?”凤玉倾看着心惊肉跳,磕巴道。
“......活的。”他张合着嘴唇,看着来人是凤玉倾,不顾寒冷,扯出一抹笑意。
凤玉倾头皮一阵发麻,因为这话是从景愿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要是知道是谁骗他去梅园,还把梅园里的阵法修复的,他非得扒了那人的皮。
他本以为梅园的阵法仅仅只是被修复了,谁知道竟然还被改了,这么短时间内修复又改动阵法,烛龙宗里的人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么就只有从外面进来的人了。
这么一个阵法高手,不得不防,仔细一想,也就面前这三个人了。
凤玉倾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只见他继续玩味的笑道:“......真是好久不见啊。”
呵呵......白天才见过。
不过凤玉倾却对他没什么好感了,毕竟一个白眼狼,救了也是白救,万一好了又像之前那样逼着她成亲怎么办。
“走吧走吧,白眼狼不值得救。”凤玉倾催促着,实在不想再救他一次。
景愿:“......”
安红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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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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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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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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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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