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球杆打下去,白球进洞,几个老股东为他鼓掌。
斯隐玉整理着球帽,活动下手臂筋骨,他虽然满头白发,但精气神十足。
一辆高尔夫球车缓缓朝这边开过来,一位股东眯着全是褶子的眼皮:“好像是温存那丫头?”
斯隐玉立刻回头看,果然是温存。
她穿着粉色专业运动装,手持高尔夫球杆朝这边走来。
刚一见到斯隐玉,就拥抱这位干爹。
其他几位老股东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嘴角残存一缕莫名的笑意。
“温存,你来啦!”斯隐玉笑眯眯的拍拍温存的肩膀:“今天怎么有空陪我们几个老家伙?”
一位股东笑着摆摆手:“哎,斯总,您这话说的可不对,温存丫头明明是来陪您的嘛。”
“就是就是,哈哈哈……”
斯隐玉颇为满意的拍拍温存:“我女儿就是孝顺,比我那三个儿子强!”
“嗐,各有各的好嘛!”
几个股东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准备扯了。
“我老婆叫我回家买块五花肉,我就先走了哈!”
“我得回家带孙子了,要不然小孙子非得把家拆了不可!走了走了!”
“哎呀我虽然是个老光棍,无儿无女,但是我惦记着广场上的舞伴啊!四五个老太太等我跳《本草纲目》呢,我也走了!”
斯隐玉没拦着他们,带着温存坐下说话。
“怎么了温存,我看到网上的事儿了,受欺负了?谁给你气受了,跟爸爸说。”
温存轻叹口气,勉强挤出个笑容:“没事爸爸……”
不愧是表情管理大师,让人觉得她在强颜欢笑,又在竭力掩饰自己的悲伤,男人很吃这一套,对她怜惜的不行,她也是用这种招数拆了好几对情侣,把男人骗到手玩完了就扔。
斯隐玉七十多岁,是整个斯家最年长的管理者,也许是人越来越老了,就越不想拆穿一些事情,很珍惜温存在他面前表现的模样。
斯隐玉握住温存的手:“说出来,爸爸替你撑腰。”
温存还在装:“没有啦~就是和管家有点误会。是我不好,什么时候把人得罪了都不知道,哎,爸爸,我真的好笨哦。”
斯隐玉一挑眉,苍老的双眼已不再清澈。
“邢管家对吗?你想我怎么处理?”
“不用处理,爸爸,我有什么委屈是不能受的?邢管家跟了您很多年了,他肯定比我重要。”
斯隐玉抿唇,眉宇皱起:“那就开除吧,给他一笔钱,让他自己做点小生意。”
温存柔声细语:“爸爸您对老手下真的太好了,他一定对您特别感恩。”
斯隐玉笑了笑,指着高尔夫球场:“他们那几个老家伙走了,温存,你陪我玩?”
“好呀好呀!”温存鼓掌,笑容甜美。
斯隐玉站起来,从身后握住温存的手:“爸爸教你哈,双腿要这样……”琇書蛧
三月初,斯南阙从木托唯亚定了一批新飞机,木托唯亚又从朱雀科技定了一批我国最新研发的客机。
斯南阙带着这一批客机飞去木托唯亚,临走时去了趟木托唯亚航空航天大学。
大学门口的木蝶花依然盛放,红蓝相接,壮阔美丽。
在大学门口,有个老婆婆推着手推车,正在贩卖手工木蝶花标本。
斯南阙走过去,老婆婆头上簪花,笑眯眯的介绍:“年轻人买标本吗?你看我这些标本都是手工的,还有香包也是我缝制的,你有喜欢的吗?”
木蝶花的香味很独特,闻着不刺鼻,停留时间却很持久。
斯南阙问老婆婆这一车东西多少钱,老婆婆说差不多一万木托币。
斯南阙又问这辆手推车多少钱,老婆婆以为他看上手推车了,诚惶诚恐的说:“我就这么一辆手推车,原价要五百木托币……”
斯南阙笑笑,给了老婆婆两万,老婆婆一整个傻眼:“年轻人,你这是……”
斯南阙叫折云推走了车子:“您可以再去买一辆新的手推车。”
老婆婆杵在原地,抱着两万木托币后知后觉:“谢谢你啊年轻人!”
斯南阙从手推车里选出自己最喜欢的一副标本作品,让折云把剩下的东西分给手下员工。
折云欢喜的问:“少爷,我看上这个红色的木蝶花标本了,能给我吗?”
斯南阙点头:“你先选吧。”
“嘿嘿嘿,谢谢少爷!”
回京都的私人飞机起飞后,斯南阙去厨房要了杯鸡尾酒。
调酒师一边调酒一边看新闻,电子屏幕上正在播报木托唯亚新闻。
“我国从华国购买的最新客机今日已顺利完成交接,据悉,朱雀科技生产的h919客机,是华国首款完全按照国际先进适航标准研制的单通道大型干线客机,最大航程超过6600公里,性能超越国际新一代的主流单通道客机……”
调酒师眼神充满敬畏和崇拜看向斯南阙,恭敬的递过去一杯酒:“斯总,您的酒。”
斯南阙性感的薄唇贴在玻璃杯杯壁,喝下去半杯鸡尾酒。
“斯总,您觉得怎样?”
斯南阙答:“薄荷的清香不错,糖浆有些浓。”
调酒师立刻:“对不起,斯总,我再为您做一杯。”
“不用了。”斯南阙一饮而尽,将玻璃杯还回去:“不想浪费。”
说完,他离开厨房返回座椅,折云倾身过来:“少爷,有个人想见您,很急。”
斯南阙撩了下眉眼:“谁?”
折云用极小的声音说:“青龙部大管家。”
斯南阙沉默几秒,忽而一笑。
“叫他去南馆会所等我。”
“是,少爷。”
晚上九点,星河皎皎,飞机降落在御空国际机场。
一辆布加迪威龙等候在贵宾通道门口,司机开门,斯南阙俯身上车,打开电脑,他手抵下颌凝眉处理邮件。
一小时后,车子到了南馆会所,0000号房间一直空着,直到主人斯南阙进来才有了点温度。
不多时,折云带着斯隐玉的管家进来。
管家见到斯南阙,脸上的表情可谓风云变幻。
“邢叔,坐。”斯南阙指着他对面的真皮沙发。
邢叔走进来,他为斯隐玉守了一辈子家,最后拿到手的只有三十万,各种保险都断缴了。
斯隐玉说让他拿着这笔钱回老家做个小买卖,开个小超市或者小饭馆都可以。
这年头,三十万够干什么?他一把年纪难道真的要创业不成?
他为斯隐玉卖了一辈子命,把斯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只图个晚年安稳却不得。
邢叔没别的好说的,他恨自己跟错了人。
“南阙少爷……”邢叔脸上是万分的愧疚,连直视斯南阙都不敢。
当年斯南阙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邢叔曾说过,斯南阙长大了绝对不会成才,他不是个成才的料。
后来斯南阙接管了朱雀部,他曾不计前嫌告诉邢叔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邢叔当时一口就拒绝了,声称有斯隐玉在,他不会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曾经的豪言壮语有多自信,现在打在脸上就有多疼。
斯南阙一派儒雅:“邢叔,找我什么事?”
邢叔感觉自己在吞了一万根针,他十分艰难的说道:“我,我想来投靠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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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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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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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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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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