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马车那边,赵奕铭也扶着田安来到火堆旁,身后还跟着邓雪和叶子。
“走吧!我家小姐同意了。”秦文回到男子身边道。
又看向还坐在地下的两人,“这位嫂子该起身了吧!等会儿衣服该湿了。”
妇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看向男人,见他点了头,这才战战巍巍的起身。
秦文带他们走到火堆旁的时候,田安她们已经在那烤着火了。
见他们来,邓雪赶忙上前招呼他们坐下。
田安又让叶子去装粮食的马车上拿了几个馒头来放到他们面前道:“我家侍卫不是故意的,惊到你们了,我代他向你们赔不是,都饿坏了吧!现在荒郊野外的,也没什么好东西,只能请你们吃馒头了。
这馒头,你们想吃多少吃多少,不够我再让人去拿,管饱。”
三人一愣,看着面前白白胖胖只是有些硬的馒头迟迟不下手。
田安见状,笑着看向他们,“你们怎么不吃呢?不是说饿坏了吗?”
“哦!吃,吃。谢谢夫人啊!我们这就吃。”那妇人赶忙拿起一个馒头来,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紧接着她“哎呀”一声,又把嘴里印着牙印的馒头拿出来,“这馒头怎么这么硬啊?”
田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天气冷嘛!馒头不就被冻硬了。”
说着一脸不解的看向她,“嫂子的家乡是哪里啊?你们那里的冬日不会把馒头冻硬吗?”
妇人一愣,支支吾吾道:“我,我这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的馒头呢!以为,以为馒头都是又软又好吃的,忘,忘了那茬。”
田安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说着指了指面前的火堆道:“那你们把馒头放在火上烤烤吧!烤热了就软乎了。”
“对,对,烤烤就软乎了,我们这就烤,这就烤。”妇人说着连忙把筐子里的馒头都放到了火堆旁烤着。
叶子自告奋勇道:“那你们快烤火,我帮你们翻着这馒头,免得让它烤糊了。”
田安眼睛一转,视线落在妇人身边的孩子身上,“这是嫂子的孩子吧?今年多大了呀?叫什么名字?”
妇人拉过孩子向田安道:“这是我儿子,叫春生,今年十岁了。”说着扯了孩子一下,“春生,快叫人。”
“姨姨。”春生哑着嗓子有些怯懦的开口道。
“春生这嗓子是怎么回事?看着不太像天生的啊!”田安有些惊讶的看向春生。
说到这,妇人开始抹着眼泪解释道:“这孩子小时候跟着村里的几个孩子去村子后边的荒屋玩,不知怎么的,那破屋子竟着了火,等救出来时,便一直说不出话,后来请大夫治了很久,倒是能说话了,但嗓音却变成了这样。”
田安眼里闪出一抹同情:“春生这孩子还挺乖,饿了这许久,嫂子说馒头还不能吃,他也便乖乖等着,这要换了别的孩子估计早就不依不饶的哭喊着了。”
闻言。三人表情有些不自然,妇人赶忙顺着田安的话道:“这孩子以前也皮,是这些日子陪着我们出门逃难这才磨了性子。”
见话题到这了,田安又关心道:“嫂子们出来多久了?那边的灾情怎么样了?”
“我们出来月余了,当初出来时房屋和田地全毁了,手里一颗粮食都没有这才跟着大伙出来逃难。”妇人用衣袖掩着面,哽咽着道。
田安适时的宽慰两句,这才看向一旁许久没说话的男子,“想必这位大哥是个有能力的。
在手上一颗粮食都没有的情况下,也能将嫂子和春生养的这么好。
别的难民个个骨瘦如柴,只有你们看起来与寻常百姓差不多,嗯!最多也就是憔悴些罢了。”
闻言,大冷的冬天,那三人头上竟然渗出了一层冷汗。
男人强行镇定道:“刚,刚开始时我还能在山上打着些野味,好一顿歹一顿的勉强能果腹,但现在天气越发冷了,山上的野物都冬眠了,很难再打到,我们都饿了好几顿了。”
“呀!原来这位兄弟还是猎户啊!那和我家夫君也算是同行了,缘分啊!”说着看向赵奕铭,“你说对吧!”
“对,确实是缘分。”赵奕铭点头,随后和那男人说起了打猎的事。
田安回过头来指着表皮都已经烤的金黄的馒头道:“嫂子,这馒头烤好了,你们快吃吧!”
妇人一愣,回头看向放在火堆旁的馒头,却犹犹豫豫的迟迟不动手。
一直帮着翻馒头的叶子见状,直接拿了一个塞她手里,“嫂子快吃啊!这馒头烤的可香了。”
转头又招呼男人,然后还亲自拿了一个,掰了一块吹了两下便往春生嘴里塞。“大哥,嫂子你们只管自己吃,我帮你们照顾春生。”
两人反应过来时,叶子都往春生嘴里塞了两块馒头了。
“春生!”两人看向春生,一脸欲言又止。
“嫂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见两人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喂春生,叶子还以为她们在质疑自己喂不好春生,有些生气的看向两人道。
“没,没什么?”她们哪里敢说是怕这馒头里有毒,所以压根就没打算真吃这馒头,可眼下不吃又会被怀疑,顿时进退两难。
此时妇人不免有些埋怨男子,就算是为了靠近他们,也不能随口就说要吃他们的食物吧!现在倒好,自己把自己给坑了。
到底该怎么办呢?男人和妇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里的意思。
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妇人在春生的后背处拍了三下。
然后便见原本一直乖巧站在妇人身旁的春兮,突然抢过叶子手里的馒头,也不管叶子是什么反应,就跑向田安操着嘶哑的声音道:“漂亮姨姨,我可以要你喂我吗?”
田安一愣,随即看了一眼赵奕铭,脸上挂着一抹笑道:“好啊!”
说着就要去接春生手里的馒头。
然而,就在田安手快碰到馒头时,春生突然松开了手里的馒头,烤的金黄的馒头顿时落在地上,沾满了灰尘。
紧接着,从他的袖口里滑出一把闪着森光的匕首,原本孩童般天真的表情也瞬间变得狰狞,本就沙哑的声音更如同鬼魅般恐怖:“去死吧!”xǐυmь.℃òm
尖锐的匕首直直朝着田安的心脏刺来,眼看着匕首越来越近,春生的脸上满是势在必得的嗜血佞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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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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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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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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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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