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不了解田安,直到半夜,气温下降的越发厉害了,她依旧没有听见田安派人来寻田明武的动静。
心中担忧不已,深怕田明武因此染上风寒,最后只能无奈开门,“进来吧!”
靠着门睡的田明武因为失去重心,整个人像皮球一样轱辘滚了进去,他在顺势一个翻身,便直接到了屋子的最里面。
这是打定主意不出去了。
安婉看着他那死皮赖脸得样子,只能无奈把门关上。
只是今晚又该怎么睡呢?虽说两人是夫妻,可分开了这么久,彼此间多少有些生疏了。
不和田明武一起睡,又显得自己矫情,可真和他一起睡,自己又多少有些尴尬,还怕半夜面纱会掉落,被他看到了自己这张脸。
想了想,她来到圆桌前坐下,准备今晚就这么将就一夜。
看出了她的意图,原本想搂着媳妇睡觉的田明武顿时失望了,走到她的对面坐下道:“婉儿,你在嫌弃我吗?”
安婉一愣,她哪里是嫌弃他,明明是嫌弃自己。“你快去睡吧!我睡不着。”
“我去睡床,让媳妇在凳子上坐一宿?那我还是人么?”
“婉儿,若你现在还不习惯,我可以等的,你快去睡,我去门口守着。”他说罢,作势往外面走去。
都进来了,安婉哪里又舍得把他赶出去。在他路过自己身旁时,伸手拉住了他。“外面冷,别出去了,会着凉的。”
“没事,我好歹是武将,这点冷怕什么。”他嘴上说着,身上还不由打了个冷颤。
安婉看了更心疼了,哪里还舍得他再出去挨冻,手上也更用力了几分。“都说了别去了。”
“那,那我今晚坐椅子,你去睡床。”说着,田明武反手把安婉从椅子上拉起来,往床榻边推,然后,作势就要去椅子上坐着。
只是,安婉拉着他的手并没有松开,田明武心中窃喜,面上却不显,回头看向她,“怎么了?”
安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叹了口气,低声道:“一起睡吧!”
她下午时听见沈成和人吹嘘,田明武为了来见她,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又怎么忍心他在椅子上枯坐一晚上。
而且都让人进来了,还整这一出,安婉觉得自己未免也太那什么了,孩子都两个了,又不是新娘子上花轿头一次,有什么可矫情的。
如此想着,她率先脱下鞋袜,躺进了床榻里面。
见状,田明武强忍住嘴角上扬,前所未有的麻溜脱衣,脱鞋,上床,还顺带灭了桌上的烛火,整个流程一气呵成。
开始时,他怕安婉生气,只敢老老实实的待在床榻的最外面。
但没过一会儿,身子便开始不老实了,一寸一寸的就跟那蜗牛似的往里面挪。ωωω.χΙυΜЬ.Cǒm
待成功靠近安婉后,见她没什么动静,又得寸进尺的伸手去把她揽入怀中。
安婉的身子颤了一下,但好在并没有拒绝,田明武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媳妇没有推开他,说明媳妇心里是有他的。
果然烈女怕缠郎,古人诚不欺他,没白在外面挨饿受冻一晚上。
但他也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就这么老老实实的搂着媳妇睡觉。
他几日没睡好了,眼下搂着媳妇,才感觉那心落到了实处,一放松下来,很快便睡着了。
听着身后的人呼吸匀称了,安婉这才敢小心翻过身去看他,可惜光线太暗,实在看不真切,手便下意识抚上了那张记忆中的脸……
就在他们隔壁的房间内,赵奕铭听见了两声长短规律的敲门声后,不仅不去开门,还赶忙伸手抽出田安手里正在看的医书,然后揽着她往床榻走去。
“岳父岳母已经歇下,咱们也快睡吧!”
“好。”田安点点头,任由赵奕铭拉着她睡下。
她虽不甚了解安婉,但她也是女人,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真的让安婉一个人呆着。
若是她真让人把田明武拉回来,反倒会让安婉钻牛角尖,觉得田明武是因为嫌弃她才放弃继续缠她的。
她的心结本就在田明武,只有让她看到田明武的真心,才能让她慢慢放下,慢慢走出来……
清晨,睡饱了的田明武赶在安婉睡醒之前睁开了眼睛。
仔细为安婉掖了掖被子后,看到了安婉掉落了一角的面纱,他鬼使神差的就想去揭开。
虽然田安已经告诉了他,安婉面纱下的脸是什么样的,但他还是想亲自看看。
不为别的,只为帮安婉彻底揭下面纱,让她放下心中所忧。
至少,在自己面前,她可以不用戴着面纱过日子。
虽然安婉知道后可能会因此生他的气,但为了安婉以后睡觉可以不用戴着面纱,他豁出去了,大不了花更长的时间哄她就是了。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面纱被轻轻接下,安婉脸上的伤全部暴露在他的面前。
田明武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田安骗了他,这疤痕虽然又粗又长,但哪里有她说的那么严重。
明明就一条疤,那丫头非说是两条,而且疤痕的颜色看着也没有那么深,天下能人那么多,田安治不了,或许别人能治也说不定。
虽然高兴安婉的伤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但田明武还是好心疼,紧紧的抱着安婉,差点没哭出声来。
而就在田明武揭面纱时,其实就已经醒过来的安婉。在感受到田明武看到自己的脸以后的态度后,心里终于释怀了。
轻轻回抱着他,她最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张脸,而是田明武的态度罢了。
早饭时,看着自家爹爹一脸幸福的拉着娇羞的娘亲,田安便知道自家爹爹这是已经彻底征服了娘亲的心。
一高兴,便又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其实,娘脸上的伤,我能治。”
田明武一愣,先是激动的抱起安婉原地转了几圈。
待他冷静下来后,头一次斥责了田安,“你这丫头,先是故意把你娘脸上的伤说的更严重,后又说你治不了,你是存心不想让我和你娘好啊!”
田安丝毫不在乎田明武的斥责,笑呵呵道:“我这不是替娘考验考验爹么!”
说着又看向安婉:“娘,我爹不错,你就放心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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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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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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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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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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