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着疤脸妇人呵斥道:“县主问你话呢?真哑巴了?”
疤脸妇人这才低下头,捏着嗓子道:“奴不敢。”
那嗓音怎么说呢?好像许久不曾发音的人,突然间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一样。
“啧,真难听。”萧箐恒眼睛盯着田安,嫌弃道。
随后又走到桌前坐下道:“县主为何让她把这些菜都吃了,难不成怀疑本世子在里面下毒不成?”
田安下意识起身离他远些才道:“下毒倒不至于,我还是很相信世子的为人的,只是今日状态不是很好,就想吃些清淡的,那些菜不吃就可惜了,便想着让她吃了。”
“哦……县主可真是个节俭的人。”萧箐恒双眼一直盯着田安,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上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半晌才意味不明的看向疤脸妇人,“既然县主让你吃,你就吃吧!”
萧箐恒发话,疤脸妇人不敢不从,小心的拿起筷子把盘子中的菜一样夹了一点到碗里,才退到一旁小口的吃着。
田安下意识去观察疤脸妇人吃东西的动作,见她拿筷子的动作熟练,加上刚才她夹菜时指甲缝里并没有脏污,不知为何她竟下意识松了口气,看来这妇人并没有被当“猪”对待。
不过也有可能,她和萧箐恒他们是一伙的。
萧箐恒一脸戏谑的看着田安打量疤脸妇人,突然不明不白的来了一句,“县主对我这奴仆似乎挺感兴趣。”
田安回过神,挑眉看向萧箐恒,“怎么?难不成世子要把她送我?”
萧箐恒一愣,旋即皱着眉头沉思,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可能性。m.xiumb.com
疤脸妇人紧张的手心冒汗,但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甚至连余光都不敢瞟向田安,依旧不紧不慢的小口扒着碗里的饭菜,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发出来。
场面一时间有些过度的安静,田安仔细观察着疤脸妇人和萧箐恒的神态,这两人看着似乎不是一伙的。
但在这村子里的人,除了萧箐恒的人,便是被他们绑来的人,可为什么她的待遇又和旁的人有所不同呢?
难不成,这些人还被分成了三六九等?
收回思绪,田安笑着出声打破了此刻的寂静,“行了,本夫人就开个玩笑而已,世子还当真了,我哪能真夺人所好呢?”
见状,萧箐恒虚伪道:“一个奴仆而已,本世子还不至于。
先前便想着等你把我治好了,我便把这奴仆当成惊喜送给你,如今就算要送,那也不过就是提前了些罢了。”
田安皱眉,不敢置信的指着疤脸妇人看向他,“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
这算什么惊喜?
见田安表情不似作假,萧箐恒紧紧盯着田安的脸,企图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半晌才勾唇道:“县主难道就没觉得这奴仆眼熟吗?”
“哈哈哈哈,既然县主喜欢,那这奴仆便送你了。”
萧箐恒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心情极好的大笑着出门了,留下田安一脸疑惑。
顿时饭也顾不上吃了,忙着想萧箐恒话里的意思。
他那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自己应该认识这妇人,可她想了半天并没有想到身边有人曾走失过啊!
她皱眉看向疤脸妇人,仔细的盯着她那张脸看了半晌,抛开那道又深又长的疤痕,把五官一个个拆分开来看,倒还真觉得有几分眼熟了,但就是想不起来像谁。
“你认识我吗?”自己想不起来,她便干脆问妇人。
田安看到妇人扒饭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但她依旧什么都没有说,继续着扒饭的动作,直至吃完碗里最后一粒米。
才放下碗和田安说了自从见到她来的第一句话,“快吃吧!饭菜要凉了。”
嗓音虽然依旧沙哑,但田安却听出了一丝长辈对晚辈的温柔关怀。
接过她重新盛的米饭后,田安边吃边观察她。
虽然她一动不动的低着头,但田安能感觉到她似乎很紧张,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放在身前,一副想抬头看田安,又强忍住,既期待又害怕的感觉,
这一刻田安敢确定,她肯定认识自己,并且早就认出了自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肯说。
吃完饭,妇人来收碗筷时,不小心碰到了田安的手,电光石火间,田安宛若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下意识的就捡起了落在她肩头的一根头发。
待她出门后,便关上了房门,直接上了床,还放下床幔才闪身进了空间。
就在刚才妇人靠近自己时,她明显的感受到了来自这具身体深处的一抹熟悉感,加上先前的猜想,让她对妇人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想,但结果到底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还得进一步验证。
村外的大山前,由于这一代荒芜,四周并没有什么遮掩的东西,赵奕铭他们只能远远的跟着,直到后来把田安坐的马车给跟丢了。
但好在有白鹰和田安一路上留下的红豆记号,他们还是到达了村子外面的大山前。
只是那大山脚下除了一户落魄的农户外,四周连条小路都没有。
赵奕铭以为是他们跟错了路,可来来回回的重新对比了好几遍田安留下来的记号都显示这里正是他们要找的目的地所在,就连追风和逐月这两只鹰也一直盘旋在此处不肯走。
无奈之下,赵奕铭只能带人敲响那农户家的门。
敲门这种事,自然而然落在了队伍里唯一的女性邓雪身上。
“砰砰砰……砰砰砰……”
邓雪在门上拍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听见有脚步声往这边来。
“谁呀!”随着一道苍老的询问声响起,那老旧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入眼的是一个头发花白,有些驼背,身形单薄,穿着陈旧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的老婆子。
邓雪收回往院子里打量的视线,唇角勾出一抹和善的笑容看向老婆子道:“婆婆,我们路过此地,身上带的水喝完了,想向您讨些水。”
老婆子看了眼邓雪身后的赵奕铭和惊雨等人,犹豫片刻便同意了。
“你们进来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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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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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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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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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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