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就约了春兮到府中园子里的一棵桃树下,送上一支他自己做的木发簪。
“我寻思着咱俩这也算定下了,这便算我给的信物。”陈丰说完,便傻乎乎的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有些忐忑的等春兮收下。
春兮看了簪子一眼,没接,径直转过了身。
就在陈丰以为她这是嫌弃自己送的簪子不值钱,正慌忙准备解释时,却听见背对着自己的春兮道:“呆子,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帮我戴上啊?大晚上的要是弄丢了你让我上哪找去。”
陈丰一顿,憋住嘴里要解释的话,乐呵呵的拿着簪子往春兮头上比划,“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嫌弃我送的木簪子不值钱呢!”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好歹也相处了那么几年,你有几斤几两我不清楚?若是真嫌弃便不会答应了。”
听着春兮略带嫌弃的话,陈丰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其实一开始我想着第一次送你簪子该买个值钱点的,可是后来想想还是心意更重要,便自己打磨了这支簪子。
打磨好了以后又觉得有几分单调,本来想着做朵绒花在上面装饰吧!可我这笨手笨脚的试了几次都做不好。
这是要给你的信物,我又不想让旁的姑娘沾染,便只能这样光秃秃的给你了。
你放心,等咱两成亲时,我一定买个更好的簪子给你……”
春兮听着他唠唠叨叨的说着,嘴角忍不住上扬,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你好了没有?簪个簪子要这么久?”
“马上好。”陈丰第一次干这事,对着春兮的发髻比划了半天都无从下手,听见春兮催促了才慌忙选了个合适的位置把簪子簪上。
春兮抬手摸了摸,转身问他,“好看吗?”
借着灯笼散发出来的微光,陈丰看着春兮娇俏羞涩的脸庞有些愣神,下意识道:“好看……”
春兮羞涩一笑,低头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墨绿色的荷包,犹豫了一下,亲手替陈丰佩戴在腰间。
佳人在旁,气氛正好,陈丰满目浓情的看着春兮,正想更进一步时。
突然,不远处的假山后面“砰”的摔出了一个人,直接吓了两人一跳。
陈丰几乎是本能的把春兮护在身后。
见两人吓的不轻,地上的人讪笑着爬起来,“对,对不住了,我,我路过,不,不小心摔了一跤……”
看着两人一副“你当我们傻啊?”的表情,邓远实在编不下去了。
看了看假山后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快步上前把里面的人都拽了出来,要死大家一起死。
好家伙,不大的一座假山后面竟然藏了十来个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站的。
秋山被邓远拉的一个踉跄,刚站稳脚跟,就咧着嘴就和陈丰开玩笑,“那个,我是听远哥说的你今晚要出来给春兮姐送信物,便想着来学学经验。”
此言一出,身旁的几人也陆续开口。
“那可不,丰哥能追到春兮姐,可是咱兄弟们的榜样。”
“就是,丰哥你也不想看着兄弟们都打光棍吧!”
“你们继续吧!就当我们不存在嘛!”
“对对对,继续继续……”
听着那几人你一语我一言的,春兮躲在陈丰后面,小脸涨的通红,小手摸上他腰间的软肉一把拧了起来。
直把他拧的龇牙咧嘴,但想到这是在兄弟们面前,不能丢了脸,又赶忙绷住脸。
于是乎对面几人只觉得他脸皮越来越紧,还以为是好事被打扰了,恼羞成怒了,一个个嘻哈着纷纷找借口溜了。
等他们走了,春兮才从陈丰身后出来,对着他冷哼一声,拎着自己的灯笼转身就走。
结果走到一棵大树旁,才发现后面居然还藏着个人。
香桃脸皮厚,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还指着她头上的发簪笑着夸赞道:“陈丰哥亲自打磨的发簪可真漂亮,果然是心意满满,看的姐妹们好生羡慕啊!”
闻言,春兮放眼望去,只见每棵树干后面都躲着一个小丫头。
见被发现了,全都笑着跑出来和她打招呼。xǐυmь.℃òm
春兮脸更红了,应了两声,实在顶不住她们八卦的眼神,干脆用衣袖掩着脸低着头跑了。
小丫鬟们见状纷纷追了上去,她们也想听听经验呢!
陈丰原本要送春兮回去的,但见这么多小丫鬟跟着,他一个大男人跟去像什么话。便只能目送春兮离开了。
春兮走后,陈丰也朝着那群小子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待人都走完了,赵奕铭才抱着田安从一处凉亭顶上下来。
田安一落地就忍不住和赵奕铭道,“看不出来啊!陈丰这小子平日里看着老老实实的,关键时刻心眼子居然那么多。
看着是春兮把他拿捏的死死的,可其实是他把我们小春兮的心给攥的牢牢的。”
说完陈丰又开始抱怨邓远几个,“躲都不会躲,被人家当场抓包不说,还害的我好戏都没得看,只差一点就要亲下去了呀……”
赵奕铭看着她一张一合喋喋不休的红唇,眼神迷离了几分。
下意识伸手拉住她因为夜风有些微凉的小手,在她转身看来之际,另一只手拖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随即薄唇轻覆吻上了那张樱桃小嘴。
周遭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夜风袭来,卷起两人的衣袍缠绕在一起。
过了好半晌,赵奕铭才松开田安,“何必看别人,自己感受岂不是更好。”
见田安摸着唇角有些愣神,赵奕铭还以为是自己行为孟浪吓到她了。
结果下一秒就见她抬起头来,盯着自己的下巴,哦不,是薄唇道:“刚才有点没反应过来,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明明是商量的语气,却不等赵奕铭反应,便踮起脚尖反客为主钩住了他的脖子迎上那片薄唇……
被迫一起躲在树干上的邓雪和惊雨二人差点被田安的大胆吓的从树上掉下来。
反应过来,邓雪赶忙用手捂住惊雨的眼睛,而惊雨也不甘示弱的捂回去。
一心只想着自家主子的两人,丝毫也没注意到,此时两人之间的动作比起自家那两个无良的主子来也不逞多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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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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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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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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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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