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街中心的行刑台前挤满了人,一对手拿刀戟的兵卫整齐的站在前方,人群自动离他们一米远。
凌洛曦与云辰域并其他几个少年坐在行刑台旁边,幕炎高坐在中间,他面带微笑,温和的对着在场的百姓。
这嘴脸凌洛曦表示:得亏今天没有吃早餐!
一听到说行刑,凌洛曦就会莫名的想起血馒头,整个人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还好今天的刑罚是焚烧,要是砍头的话,估计她这一个月都不会有胃口了!
“午时三刻已到,把犯人押上来!”幕炎看了看立在中央的旗杆影子已经与旗杆平直,知道午时三刻一到。
几个护卫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走向了行刑台,男子个子不高,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被鲜血染的深一块浅一块的。
或许是吓得也或许是因为疼痛,采花贼已经晕了过去,任由两个护卫拖着他往前走,地面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血痕。
直到被护卫绑上剁满了杂草的行刑台,他那已经肿胀的像个猪头的脸才稍微动了动。
沿途所有的百姓都安静异常的看着,既没有受害者上前吵闹咒骂也没有群情激昂的群众向着犯人扔烂菜鸡蛋之类的。
像采花贼这种罪犯不是最让人深恶痛绝的嘛!怎么现场的百姓表现的这么安静?
就在凌洛曦不解的时候,幕炎突然站起来清了清嗓子,用他那异常温和的声音道:“各位百姓,我知道大家对于采花贼深恶痛绝,他不但凌辱我南阳郡的女子还把她们残忍的杀害了,虽说采花贼即将要受到沉重的惩罚,但即便他死了,受害人也永远都回不来了,他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发指,作为行刑官我不应该徇私,但如果有人想要发泄一下仇恨的情绪,我还是可以法外开恩的,毕竟法不外乎人情!”
他的声音哀怨异常,仿佛就是一个受害人家属,这意思也很明显就是让大家可以毫无负担的好好羞辱一下采花贼,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他绝对不拦着!
可现场的百姓好像没有人买账,依旧是一副漠然的表情,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作。
幕炎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生疼,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怎么今天的行刑现场没有受害人来吗?
这安静的,不知情的还以为自己抓了个替死鬼呢?咳....从目前来看,这应该就是个替死鬼!
可这些愚昧无知的百姓应该不知道啊!
就在这时,一个老妇哭喊着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幕炎的眉头一展,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果然受害人不甘心啊!
有了带头人,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等到大家一拥而上把犯人狠狠揍一顿之后,自己再出面好好安抚,收纳更多的民心!
别的不说,行刑完后他这刚正不阿,为民着想的美名也就传开了!
可惜的是他还没有好好的得意,嘴角的笑意都没有展开,就听到扑上来的妇人使劲推开挡在前方的护卫,一把就扑到了采花贼的脚边,跪坐着抱住了他的膝盖。
至于为什么护卫会被一个老妇轻而易举的推动?呵呵....不用说,自然是幕炎的安排了!
老妇紧紧抱住采花贼的双腿,采花贼低着头看着脚边的老妇发出了一阵呜呜的声音,他的下巴临行刑前被卸掉了,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呜呜着。
“我的儿啊!大人,我的儿虽然懒惰好赌,但绝对不会是采花贼啊!平时让他杀个鸡鸭还行,杀人就算借给他几个胆子他都不敢啊!大人,求您开开恩,不要错杀了好人,放过了真正的采花贼啊!”老妇虽然年迈了,但声音却依旧洪亮,发音清晰,加上现场一片死静,这话清楚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而被绑着的男子虽然不能说话,却猛点着头,表示老妇说的都是实情。
现场已经有百姓开始交头接耳的轻声议论。
幕炎整张脸都黑沉了下来,原本是要增加人们对于采花贼的憎恶,怎么跑出了个伸冤的出来!
他对着老妇道:“你的儿子凌辱杀人,被当场抓住,人证物证俱在,没有什么冤枉的!”
老妇不服的喊道:“人证物证也不过是你一个人的证词,又没有旁的证据!”
虽然害怕,但为了儿子的命,老妇也是豁出去了,总不能因为他是世子就说什么是什么吧!
底下隐隐的有声音开始小声附和老妇。
幕炎脸色铁青,恨得嘴唇都颤抖了,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总不能自己打自己脸,说抓捕采花贼还有其他人参与吧!
他甩甩袖道:“你以为我南阳郡的衙门都是干什么吃的,参与审查此案的官员都是酒囊饭袋吗!他都已经亲口承认了,不要再胡搅蛮缠了,扰乱刑场,最低的惩罚也是要行军杖50的,本世子念在你年老昏聩的份上不与你定罪,快快离开!”
老妇一听要行军杖50,她这么大年纪了这不是要她命吗?
可一想到儿子的命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跟儿子一块死!
两个护卫上前来不由分说的架起老妇就往外走,老妇拼命挣扎奈何力量上远不如人,不要说挣脱了,越挣扎护卫钳制的就越紧,感觉胳膊都要断了。
老妇被扔到了人群中,她的胳膊腿已经不能动了,想站却站不起来,只能整个人趴在地上大声哭泣。
两个护卫可不是吃素的,得到幕炎的授意后对老妇出手没有丝毫的客气,手脚被折已经是他们手下留情了。
幕炎一声令下,几个护卫上前在草垛上倒了几桶油,一个手拿火把的行刑官正准备往草垛上扔。
凌洛曦手中的清羽隐隐颤动,这是个无辜的替死鬼,她不能任由幕炎这么草菅人命。
正要发力时,云辰域握住了她的手。
原本的气力瞬间被他掌中的灵力所化,凌洛曦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询问性的看向了云辰域。
云辰域微笑着对着她摇摇头,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
突然一声破空音响起,一道强悍的灵力光束自人群外飞来,准确的打到了高举火把人的手腕之上。
护卫手一偏,火把成抛物线落到了远方。
一阵踏踏的声音传来,不知情的百姓都好奇的回头观望。
一对对整齐有序,训练有素的兵卫列队走了过来,人群像潮水一般自动让到了两边。
看他们的衣着并不像正规的兵卫,身上穿的只是普通的护院才穿的粗布衣服。xiumb.com
但他们的精神面貌又是那么的严肃,每个人都有修为在身,笔直的站姿,眼睛永远直视前方,这样的一群人又怎么只是护院那么简单。
在南阳郡既有实力训练兵卫,又不受到郡王管束的,恐怕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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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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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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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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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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