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终于醒了?”杜伊伊透过后视镜看到霍冷血坐了起来。
费兰花眼里放光,回头看看霍冷血,“霍冷血,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睡觉,错过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哪里有什么趣,我是听你怎么死的,你倒好,将你的人生细节都讲了一遍,讲就讲吧,一直讲到现在还没讲到怎么死,费花姐,人如其名,名不虚传!”杜伊伊悄悄瞥费兰花一眼,当然,他这话是心里头的。
“霍冷血,我就从我孤儿院的时候,再给你讲一遍吧?”费兰花热情高涨。
“我,费花姐,你不嫌得嘴累?”杜伊伊忍不住要。m.χIùmЬ.CǒM
“累就累吧,能让你们充分了解我,并且,从我的人生里面,你们能听出来快乐,忧伤,还有人生哲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不也挺好的吗……”费兰花认为分享她的人生,无论对谁都有好处。
费兰花话未完,霍冷血咳嗽一声,侧身又背躺了下去,“我睡去,你随意。”
“啊?”费兰花笑脸僵住。
杜伊伊哈哈哈大笑三声,他余光瞟到费兰花有些生气,他于是不笑了,主动解释自己的笑,“真是太惊险了,刚才地上有一个那么大的钉子,如果轮胎碾了过去,车子绝对爆胎,我庆幸自己轻打了一下方向盘,成功躲避,所以笑了三声。”
“哎,”费兰花叹气,“霍冷血太累了,我就不勉强他了,那好,杜伊伊,咱们继续,我给你到了哪里了?”
“什么?你就不勉强霍冷血了?那你就不能不勉强我了?我……”杜伊伊心里嘀咕,他随后又一想,“好吧,费花姐的话唠,还不是因为我首先提议的,我想三个人各自简单讲讲怎么死的,没想到费花姐太实在,将自己的身世通通讲了出来,连没有用的梦都讲,哎,傻丫头,那就竖起耳朵,接着听吧。”
“杜伊伊,我已忘了我到哪里了,你快提醒一下我呀!”费兰花又问。
杜伊伊想了想“如果让费花姐像讲故事那样讲她自己,那肯定就没有尽头了,不如,我引导着她快速讲完得了。”
“看你,费花姐,讲的那么专注,还忘了自己讲到哪里?那我提醒你,你讲到你即将要死,就剩最后一口气了。”杜伊伊捣鬼。
费兰花“哦”了一声,“我即将要死,我哭了,我,樊敬城,如果有来生,我们再相爱吧,你的仇,我……我……已报!”费兰花头一沉,低声,“然后我死了。”
杜伊伊听出来了大概,心“看来,是有人杀了樊敬城,或者,樊敬城的死与那个人有重大关系,费兰花为了复仇,杀了那个人。”
费兰花猛抬起了头,“不对呀,这不对呀这,杜伊伊,你哄我,我哪里讲到最后了,我应该才讲到有个人无缘无故打了樊敬城!”
“哎呀,是呀,”杜伊伊故意装不知道,“我也忘了,费花姐,你都忘了,就不要怪我哦,呵呵……”
费兰花哼一声,“看你,我把结尾都讲了,那我再讲经过,还有什么悬念啊,你……让我一下子没了兴致了!”
“没了兴致才好啊,不然,猴年马月的煎熬在等着我呢,”杜伊伊肯定要在心里,“嘿嘿,还是我杜伊伊聪明,逆向思维,打破常规,突出重围!”
“那费花姐,樊敬城是谁杀死了?还是……”杜伊伊该问还得问,问清楚了,也就等于费兰花和盘托出了。
费兰花“是谋杀,他把樊敬城从楼上推了下来,他,就是无缘无故打他的那个人!那天,他无缘无故打了樊敬城后,我就跟踪了他,我……”
“哦,原来费花姐刚才已经讲到那个人了。”杜伊伊心里着,他看费兰花眼神瞟向窗外,深沉模样,看着又要滔滔不绝,暗叫不好,兜了一圈,费花姐又兜回来了,于是杜伊伊再次引导,要让费兰花言简意赅,他赶紧抢话,“杀人嘛,无非就是情杀,仇杀,谋财害命,谋利害命,杀人堵口,或者杀人者变态,就这几种,费花姐,这个人属于哪一种?”
这一问,打断了费兰花,她“呀呵,杜伊伊,你还统计了一下杀人原因?好像,还挺全面的,这个人杀人,是仇杀,他的父亲在樊敬城父亲公司上班,樊敬城父亲将他父亲解雇了,结果,他父亲跳楼,他于是计划复仇,他的计划就是先杀樊敬城,让其父亲痛不欲生,然后,再杀他父亲!”
“被解雇,就跳楼?有这么脆弱吗?”杜伊伊有点鄙视那跳楼者了。
“不是脆弱不脆弱的问题,那个人的父亲在公司属于高管,工资很高的,而他全家人,都依赖他一个人上班,你是不知道,他家的房子是高贷款,还有车子,什么东西都是贷款,信用卡等等,可他父亲被解雇,就预示着高贷款将无法偿还,像他父亲这种高管,很难再找到相同待遇的公司,他父亲想不开,就跳了楼。”费兰花的很无奈。
“还是我的,做人,得给自己留有后路,你这么来,的确,工作被解雇,对于他的家庭无异于大地震,而他又做的那么绝,追求高品质生活,工作一没,确实很头疼啊,可是,跳楼,真有点想不开,走极端!费花姐,你是怎么知道是那个人谋杀的?”杜伊伊问。
“樊敬城死的突然,”费兰花语气变低,情绪低落,“他和我约好的地方见面,可我等不来,我等来的,是大头矮慌张跑来,他,出事了……”
杜伊伊看费兰花要痛哭流涕了,他转移一下费兰花注意力,“我听你那个人把樊敬城从楼上推下,看来,报复的非常明显,既然是谋杀,那费花姐,我估计你在寻找杀人凶手的时候,也费了不少劲。”
费兰花擦擦泪,点头“是啊,是费了不少劲,那个人你是不知道,预谋了很久,我不是他身手好吗,他为了报仇,自己给自己负荷锻炼,心计很重,有备而来,而要找出来凶手,难度可想而知,我强忍住悲伤,先从调监控开始找,可那个人计划周全,从监控里根看不出来,我于是去了樊敬城的家,他的家,已不是我第一次去,伯父伯母……”
“我就知道要找出来那个人不容易,费花姐你不简单,最后终于查出来,就是那个人!”杜伊伊怕费兰花再将话题拉长,再次压缩压缩。
“凭我一个人是不够的,还是要感谢大头矮和上官圆,没有他们,我一个人寻找的过程,会很艰难,最后查出来那个人的时候,他已经准备要对樊敬城父亲下手,情况非常危机,别看大头矮贴条寻鬼有一套,可打架,是一点也不行,当时,我,大头矮,还有上官圆,三个人找到了郊外的一间屋子里,樊敬城父亲就被锁在里面,遍体鳞伤的被绑在柱子上,那个人之所以还没有动手,是因为他要在他父亲祭日当天,杀掉樊敬城父亲,我们冲进去,还没有来得及解绑,那个杀人犯就关住了门,要将我们几个人统统杀死……”费兰花情绪激动。
“不容易啊,结果那个人再厉害,还是死在了你费花姐手里,他死后,你就自杀了吗?”杜伊伊问。
费兰花顿了顿,“我……我还没讲与那个人搏斗的过程呢,你就直接问我,他死后的事情?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杀了那人的?”
要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可杜伊伊怕费兰花话头刹不住车,细节末梢都要讲,那还不讲的没完没了,可能到了厉鬼所在的附近,她费兰花还没讲到自己的死,所以杜伊伊也只好尽量缩短费兰花的废话连篇了。
“哎,我不是不想知道,只是血腥风雨的,你一个女孩子,要进行搏斗,肯定过程残忍与煎熬,哎,我不想听,是因为怕听了,心痛啊,费花姐,过程,你还是别了!”杜伊伊故作眉头,手捶心口。
“好好好,你别心痛,杜伊伊,你是真的被我所讲的,代入了我的世界里了,我总算也没有白,那我……就只讲讲不血腥的过程,简单点一点吧。”费兰花笑了笑。
对于倾诉者,最希望的就是倾听者身心被代入进去。
杜伊伊想再压缩一下费兰花的讲述,但看费兰花的正激动,而且已经讲到了最后,杜伊伊也没有再“阻止”费兰花,他轻打方向盘,使魔鬼神车拐了一个弯,“那,费花姐,你就避轻就重的讲讲吧。”
费兰花一回想,又紧张起来,她“随着关门声,我们三个人一回头,就看到了他,他手里拎着一把斧头!那斧头,比一般斧头要大,还要长,就像一件冷兵器!我们三个人四周围一看,窗户都是封死的,想要逃跑都不能!怎么办?我们想到了一个成语,破釜沉舟!”
“等等!”杜伊伊觉得费兰花的细节很细可以,但夸大其词,就有点偏离事实了。
“怎么了?”费兰花不知杜伊伊为什么打住她。
“费花姐,你们三个人四周围一看,窗户都是封死的,这个吗,可以理解,三个人惊慌失措,东张西望,你用眼睛都能看到,可是,你们都想到了一个词,破釜沉舟,我就不懂了,你能知道另外两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杜伊伊不禁要问。
“我们三个人彼此互看,上官圆,没办法了,我们无路可退,大头矮,是啊,没办法了,我们现在只能像当年的项羽一样,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了句,破釜沉舟!杜伊伊,我是怕你嫌我啰嗦,就没讲这个细节,让你困惑了,是我不好,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再往后讲,绝对不会再漏掉细节了!”费兰花的很歉意。
杜伊伊呵呵笑,心里却自责,“看你,杜伊伊,这回可是你真的多嘴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你就老实的听下去吧!”
费兰花重整旗鼓,“我们无路可退,只能豁出去了,与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拼了!我们手里没有兵器,于是地上四处摸,我捡起一根棍子,我左看,大头矮捡起一把扫帚,我右看,上官圆捡起两片西瓜皮……”
“什么什么?西瓜皮?”杜伊伊质疑喊了一声。
“是啊,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能庇护自己,又可以对抗杀人犯的武器,我,圆圆,找不到兵器就算了,西瓜皮有什么用?圆圆摇摇头,朝着杀人犯的脸上就扔了过去,可是,用脚都能想到,西瓜皮毫无杀伤力,而同时,圆圆又朝杀人犯的脚下扔了一块,不想,杀人犯踩到西瓜皮就跌了个人仰马翻……”费兰花的来劲。
杜伊伊哦的顿悟,真是自己低估了上官圆,别看西瓜皮,听着可笑,但利用得当,还是可以为我利用的,不错。
“杀人犯一倒地,大头矮赶紧向他靠近,企图从那人手里夺过来斧头,可大头矮抓住斧头,一用力,发觉自己判断力道不对,这斧头比他想象中还要重,于是斧头没抓起来,他自己失衡与杀人犯倒了一起,杀人犯哈哈大笑,举起斧头就要砍大头矮……”费兰花语气惊慌。
杜伊伊心“听这情况,杀人犯力气大,身手好,就费兰花,上官圆,大头矮,两个弱女子,一个低个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人家,绝地反击,没有偶然的意外,三个人绝对会被杀人犯砍死!”杜伊伊于是,“我看,大头矮这就要挂了?”
“不!”费兰花摆摆手,“杀人犯的斧头砍偏了,因为他砍下来的时候,圆圆,又扔过来西瓜皮,扔了他一脸,大头矮惊魂中逃过一命,连滚带爬的往门口跑去!”
“呀呵,大头矮这是要先逃跑啊,虽然大头矮丢下你们,有那么一点不仗义,可这样的情况,求生,也是可以理解的。”杜伊伊认为大头矮逃跑没问题了。
“不!”费兰花习惯性的否定了一句。给力""威信公众号,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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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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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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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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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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