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局处理完案情笔录,任飞就一脸沮丧又心情沉重离开了警局,出了警局大门,他一时之间有些徘徊不定,遭遇了这样一起大波折,一下子被人骗走了一百一十万的巨额货款,他真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跟领导交待,不知道该要如何再面对公司的同事,不知道该要如何面对这未来的生活。
工作铁定是保不住了!
工作之中出现如此之大的疏漏,给国家造成了如此巨额损失,他真是不知道,这笔货款如果警方不能追回来的话,自己这一个普通的国企小干部,如何能补得上这样巨额的国资亏损。
“怕不是还要坐牢吧!”
冷不丁跃出脑际的一个念头,惊了任飞一大跳。
这个可怕念头跃现出来,顿时就完全左右了他的大脑思维,一时之间,几乎是满脑门子都被这样的念头所充斥。
怎么办?
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坐牢能够挽回国家的损失,接受这样的恶果,却也未尝不是一个无奈之下的解决办法。
但是他心里却很清楚,那怕他回头将牢底坐穿,这次的业务项目,因为轻信皮包公司的花言巧语诈骗所受到的损失,又岂止是这一百一十万货款所能衡量。
“真是该死!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就轻易相信了一个所谓老乡的诈骗犯的花言巧语,真是不该心存侥幸,不该抱着投机取巧的心思干这笔业务啊……”
任飞伸手在衣服口袋里乱摸起来。
他想抽根烟冷静下来,警方的追踪调查是一方面,这后续要如何尽快弥补上单位的项目损失,这才是需要他尽快想出解决办法来的大事件。
必须设法做补救,不然良心难安,就是真被抓去坐牢,这辈子也都是心存愧疚。
可惜摸遍了口袋,却也没能摸到香烟盒,这些天忙得跟鬼似的团团转,都已经好久没想起来要抽烟了啊!
咦……
在上衣口袋摸到了一张卡片,将卡片摸出来,看了一眼。
“陆亦轩,移动电话:XXXXXXX”
看到这张只印了一个姓名再一串电话号码的卡片,任飞眼前浮现出了在南油工业园区偶遇的那对男女的形象。
陆亦轩这个名字让他生出一丝熟悉感觉。
又回想起那个年轻人见面时的热情,说的那有些古怪的话语,不知道为何,他也对这个年轻人突然生出了熟悉感:“奇怪,以前真是早就认识这么个人吗?不太对头呀!印象中似乎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老任……老任……”
身后突然传来的呼唤声惊醒了任飞,他扭头回望,却是同事老于正一脸大汗自后面小跑着追上来。
任飞推着自行车在路边站定,等同事老于追上来:“老于,你怎么跑来了?”
“哎呀,老任你心可真是够大的,这要不是派出所同志打了电话给公司,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遭遇了这样的大事,到底怎么搞的,那美莱电子厂,你不是一直在盯着吗,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成了诈骗犯的皮包公司空壳?”
老于和任飞是多年的老战友了。
两人当年在工程基建兵团就是最死党的朋友,当年军队改制,他们所在的工程基建兵团成建制转业,组建成了一家家国字号的地方性企事业单位,两个人怀揣同样梦想,一起转业来到了如今的南油集团。
与老于这个转业后便顺利步入领导工作岗位之人不同。
任飞干了大半辈子的工程技术科研攻坚,即便是转业到了南油集团,却仍是一心扑在了老本行之上。
最近一段时间,任飞搞了一个技术含量颇高的小项目,打算为集团在通信技术领域开辟出一块新的天地,项目得到了上级的充分肯定与支持,那一百一十万的货款,就是项目试产的资金。
原本这一切进展都是顺风顺水。
任飞这段时间没少了往南油工业园区美莱电子厂跑,就是在紧跟工程进度,在盯着美莱电子厂从海外代为订购回来的一批核心关键电子物料。
谁曾想到,原本说好的近两天货运就要到港,眼看着订购的电子物料就要到手。
他只是昨天、前天这两天时间,因为临时有其他的工作任务,两天没在美莱电子厂出现,今天就冷不丁接到消息说,美莱电子厂出了大问题。
他骑着自行车匆匆急赶十多里路,跑来南油工业园区一看,好家伙,偌大的一个电子厂,原本一直可都有上百的员工天天在产线忙碌生产,如今却直接就变成了人去楼空的一座空壳工厂。m.χIùmЬ.CǒM
真的完全成了空壳工厂,除去压根搬挪不走的厂房,里面的全部机器设备,搬得一干二净。
而且厂房也是美莱电子厂租用的。
很显然不过的一个情况,他这两天的突然临时有事不能来美莱电子厂盯梢,这是别人算计好的一个阴谋,公司内部,或许有那姓胡的人渣混蛋诈骗犯的内应,别人这是利用了自己急于委托代购电子物料,却又不是很熟悉海运关口作业,故意设下了圈套,骗走了一百一十万的货款。
任飞可不是什么年轻识浅的小年轻。
其实在警局里面,和警方交待案情作笔录时,他就已经理清了自己上当受骗的整个过程,被骗的最大疏漏在哪里,这些他都统统跟警方作了交待。
不过这些情况,案情未明之前,他却并不打算跟同事老于再讲。
不只是老于,公司里其他任何人,他都暂时不打算再说些什么。
说起来真心有些伤感,自己被骗的这整个事件过程之中,如果没有内贼呼应,给那个姓胡的人渣混蛋诈骗犯打掩护,他宁愿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提防之心不足。
人都在变化,社会在变化,在南圳市这个新兴起的奇迹之城,每个人的眼里,如今都似乎只有金钱的存在,过往多年的战友情,集体荣誉,什么却也都架不住这浮华背后的人心异变。
唉!
老于半天没等来回应,有些尴尬,瞧了眼任飞手中捏着的卡片,看到上面的人名字时,顿时惊呼起来:“呀,老任,你有陆亦轩同志的卡片?你,你这张卡片……怎么,你不知道陆亦轩同志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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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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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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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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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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