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汴梁可供此时外出之人消遣的唯有青楼这种日夜营业的场所,当然不会有单纯去喝酒发泄的,高雅低俗,以文会友,狎妓玩娼大多都是这样。
街市的喧闹、青楼抚琴唱曲的声音靡靡的在街道飘着,整个汴梁都处在一个相对和谐平衡的夜色里。
两边街道的店铺挂起了灯笼,灯火之中,一道人影嘚瑟出夸张的姿态,周围偶有女眷见到对方连忙躲开,那人便是伸出手呈爪,一伸一缩,放浪形骸,发出猥琐至极的喊声扑了过去。
“这位良家姑娘我看你长的好标致啊,让我仔细看看怎么样,哈哈哈哈,来来来,把手放下来,别跑啊!来人抓住她,长的这么标致还跑出来,简直暴捡天物啊!哈哈哈!”
高沐恩的声音已下贱到了一定的程度。那被拦下的女子自然是吓到了,尖声叫出声,同行的男伴想要上前,却是见到几名垮刀的人逼近,不由往后缩了一步。
“那字读殄!”高沐恩背后,同行的人群中,为首的太监挥挥手,“别惹事,事情办完了,该回去复命。”
捉住着女子双臂的手一松,高沐恩泄气的回转过来,“无趣无趣,咱们是东厂啊,那么多大官都弄了,一个平头百姓怎么也就怂了?扫兴!”
“以后不跟你出来了。”他这样说着,抱着双臂气恼的看着慌张逃开的那对男女。
刘瑾冷哼一声,看他下,举步往东厂的方向走,路上他对提督大人身边的小跟班还是颇有些客气,“不管你跟谁出来,都是这个结果。”
“为什么?”闷闷不乐的高沐恩生了会儿气,忍不住开腔问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东厂百户最终还是回头看看他,“高公公想必是未种过庄稼的,这百姓啊,就好比那田里的作物,成长的时候,咱们小心呵护,等长好了,可以吃了,就该是咱们这些庄稼人收割的时候。”
“不懂。”
“一开始咱家也不懂,可现在却是懂了,就连雨千户、曹千户、曹公公,乃至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海千户都懂这个道理,咱们要是把百姓都祸害光了,弄的民不聊生的,你说咱们辛辛苦苦得来的权位又为了什么?没了百姓,咱们上哪儿作威作福啊所以哪有自己祸害自己的,你说对吗?”
他仰着头看着黑色的天空,一边走,一边思考,说的也有几分犹豫。
夜风瑟瑟,在汴梁这座城池中穿行。
东缉事厂中,白宁坐在坐在处理行务的小楼里,书桌上堆满来往的信息,烛火的光与外面的夜色在相互抵抗,司房的番子进进出出,仿佛能荡起波澜。
而后不久,海大福拿着小心过来,他抹了一下脸,神色有些疲惫。海大福眼里透着担忧,小心的劝了一句:“督主,你回去休息吧,这里奴婢在就可以的。”
“宫里来消息了吧,说说,太皇太后死了吧。”白宁向后靠了靠,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拿在手里,偏了偏头望着对方。
那边,海大福的身影点点头的一瞬,口中便是已经答了出来,“是的,雨千户已经来消息了,一个时辰前,已送尚虞上路了。”
白宁闭上眼,沉默了片刻后,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当年那件事,知道到的人不多,本督当时也是无奈,毕竟皇帝没有正面与赵武抗衡的实力,只能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梁禀那里,这件事做下来,咱家没有后悔过,只是不能公布出去,不仅仅是梁元垂不能知道,如果让关胜他们都知道了,咱们在外面培养的势力基本是土崩瓦解,一子落错,就全部都完,本督绝不能因为念旧而心慈手软。”
有风进来,火烛摇曳,光与暗的剪影在墙壁上忽明忽暗,他将杀尚虞的原因还是告诉了这位常伴多年的手下,而且对方也是知道其中原由的。xǐυmь.℃òm
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海大福其实也是赞成的,只是略微有些复杂的皱眉,“督主,只是这样,下面那些人心中定然是有想法的,长此以往下去,对东厂和督主而言都会不利。”
“那就给他们找些事做。”白宁起身推开身后的窗户,傲然立在那里,看着外面的夜色,“外面还有那么多尸体等着收拾,流民需要安置,明日朝堂上再说说吧,当务之急是先把那些尸体做些处理。”
“尸体”他望着漆黑的天空,呢喃一句。
然后转过身,脸上露出笑容,“所有的尸体,咱家都要下来,寻人烟稀少偏僻的山里,将尸体都囤积起来,捉一些老鼠进去喂养。”
“什么”海大福低着的头猛的抬起,迟疑了一下,“督主会发生瘟疫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白宁并未回他的话,反身坐到桌前,拿过笔墨开始在一张白纸上写了许多字迹,口中同时也吩咐着话。
“通知下京畿所有地方,给本督寻发疯的狗,圈养起来。但要切记,不可被它们咬伤,每日收集这些疯狗的唾液。”
“还有,汴梁囚牢中的那些死刑犯全都给咱家丢到囤积尸体的地方,让他们吃住都和尸体一起,若是当中有人出现发瘟的症状立刻隔离起来。”
海大福纵然一身武功,可听到这些吩咐的时候,整个人都颤了起来,毕竟他的年岁里,也是知道爆发瘟疫是多么的可怕,比兵灾更加的恐怖。
对方的异常,以至于让写字的白宁停了下来,他把目光流转到海大福身上,放在桌上的手有节奏的敲击,发出阵阵咚咚的声响。
“大富啊本督知道你心里担忧,可你也更加清楚,北方那个国家对武朝的态度,今年他们打过来了,可因为他们的皇帝病重才退的兵,若是明年呢?后年呢?你认为短短的两三年时间,咱们能将这朝廷上上下下那打破的胆子缝补好吗?”
宽胖的身影沉默在烛光中,随后摇摇头。
“本督知道这是在玩火”白宁将原本写好的那张纸揉成了一团,拍在了桌上,“但总能拖个几年的,等他们能直面女真铁蹄的时候,那时候才是真正挺起脊梁啊。不过你放心,对于预防,本督会做一个计划,到时你拿下去,让下面的人好好读,一定要让他们记在心里,出不的岔子。”
不久,他拿起桌上的纸团,转身往外走去,其实刚刚说的预防之类的话。
白宁心中到底是没有多少底气。
ps:二更。下一章估计写不出来了,脑子有点发涨,堵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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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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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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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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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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