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诗刚离开,顾潇就睁开了眼睛。
妙妙没想到他已经醒了,惊喜的瞪大双眸。
刚要张嘴,又连忙闭紧嘴巴。
那个坏女人没有走远,不能让她听到。
顾潇用眼神示意她过来。
大概没想过小孩子有逃跑的能力。
白诗诗并没有把她捆在什么地方,只是把她手脚捆起来,随意丢在地上。
妙妙蜷着身子,一点点挪到顾潇身后。
用牙齿去解绳子。
在第三次被咬到的时候,顾潇终于忍无可忍,“你背过去,用手帮我解不行吗?”
她只是胳膊被绑,手又没被绑起来。
“哦。”
妙妙不好意思的笑。
电视看太多了。
电视上,被绑架的人都是用嘴巴解绳子的。
但她忽略了,自己是个小孩子。
控制不好牙齿,而且牙齿也没有大人那样坚硬。
终于,在两个小朋友不屑的努力下,绳子还真被他们给解开了。
顾潇一把抓住妙妙小手,带着她从这间民房里出去。
外面,是一堆破碎的瓦片,以及砖石。
今天月光明亮,倒是不耽误他们看路。
顾潇小声提醒妙妙避开瓦片,两人轻手轻脚的往路上走。
路上偶尔有蟑螂蟋蟀出没,顾潇脸色有些发白,转头朝妙妙看过去。
生怕她叫出声来。
却见她眼神发亮,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怀疑妙妙要抓几只回去做标本。
毕竟,他房间里,还放着妙妙送他的几个标本。
“你们要去哪里?”
他们刚跑到小路上,忽然听到一道有些阴森的声音。
然后,从一面低矮破败的墙后,走出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
在月色的映照下,尤为可怖。
两个小朋友对视一眼,想也不想的分散逃跑。
只要能跑走一个,他们就能叫人过来。
两个小朋友的聪明和反应能力,还是很出乎白诗诗意料的。
只愣了一瞬,她眼底的兴味之色更浓。
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她像个变态一样,不远不近的吊在妙妙身后。
在妙妙以为能够逃掉的时候,加快脚步把人抓回来。
“大坏蛋!丑八怪!你放开我!”
妙妙双脚腾空,双手双脚胡乱在空中挥舞。
身后一阵尖叫,原来她乱抓的小手抓到了白诗诗的脸。
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抓伤了脸,还是被妙妙那句丑八怪激怒。
白诗诗脸色猛然一沉,一只手抓着她,另一只手掐住她脖子。
妙妙练过一些身手,但毕竟年龄小,力气也小。
白诗诗发狠,还是轻易把她制住。
没多久,妙妙就手脚发软,脸色发青,软在白诗诗怀里。
也是怕把人掐死,白诗诗松了手,一手提着老实下来的妙妙,狠狠在她脸上抽了一个耳光,“贱人,跟你妈一样恶心。”
她拖着妙妙回到那个房间里。
房间地上生了一团火,不算明亮的光线,在春夜还能取暖。
她一把把妙妙丢在地上,已经没有了丝毫顾及。
一脚踹在她腰上。
另一边,顾潇也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壮汉抓了回来。
原本,顾潇一言不发,没有打算去做无谓的挣扎。
他要节省力气。
在看到妙妙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时候,他立刻就要扑过来,嘴里喊着,“妙妙!”
壮汉一时没有防备,还真被他挣脱了出来。
就在顾潇快要接近妙妙时,被白诗诗一脚踹翻。
她轻蔑的瞪向壮汉,“废物,这么小的孩子也抓不住!把他给我看好了!”
壮汉眼里极快的闪过恼怒。
但想到她给的那么多钱,还是忍了。
他一言不发的把顾潇从地上提起来,死死摁住。
白诗诗的目标只是温晚缇和她的孩子。
顾潇怎么样,她不太在意。
看着躺在脚边的妙妙,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厌恶。
如果小时候,姜丽梅直接把温晚缇掐死就好了。
她为什么要活着?
若是没有温晚缇,她还会是林家大小姐,被人千娇万宠,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她会嫁给陆靳宸,成为陆太太。
她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Χiυmъ.cοΜ
毁了!全都毁了。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白诗诗像是陷入了魔障,狠狠朝着妙妙发泄。
看着那张和温晚缇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脸,她心里涌现出无尽的恶意。
毁灭吧!
她把这张脸毁掉,陆靳宸和宋绍寒还会喜欢她吗?
蹲下来,白诗诗像是疯魔了一般,紧盯着妙妙抿嘴忍疼的模样。
就连这隐忍的模样,都和温晚缇那个贱人一样!
该说不愧是她的女儿吗?
妙妙蜷起身子,不敢哭。
从小,妈妈就把她和旭旭保护的特别好。
她胆子很大,什么都不怕。
因为她知道,妈妈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她好想妈妈。
想睁开眼就能看见妈妈。
可是,她现在不能睁眼。
刚才的逃跑失败,又差点被那个疯女人掐死。
她那一脚,虽然把没自己踢死,可是,好疼。
感觉面前笼罩着一片阴影,妙妙犹豫了下,睁开眼。
只看到一张狰狞的脸,以及女人满眼的怨毒。
长发因为她低头的动作垂下来,将她整张脸包裹进一片阴影中。
比鬼魅更加恐怖!
“要怪,就怪你是温晚缇的女儿。”
女人张嘴,雪白的牙齿将这可怖的场景点缀的更加恐怖。
比妙妙在鬼屋碰到的鬼还要吓人。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发了疯一样的女人,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烧了一半的木柴朝自己走过来。
妙妙害怕了。
她不要变成丑八怪。
她不要!
-
温晚缇已经找了好几片地方,都没有一丝动静。
在她快要灰心的时候,陆靳宸终于赶到。
“阿缇。”
陆靳宸从车上下来,快步朝她这边走过来。
看着月光下走近的男人令她鼻头一酸,温晚缇险些掉下眼泪。
有了陆靳宸的加入,他们排查起来比刚才更加的快。
他的冷静淡定,自信从容让温晚缇的害怕和担心少了些许。
不再那么急切的表现在脸上了。
从头到尾,陆靳宸没有问过温晚缇一句,判断白诗诗在这里的依据。
他对她,不知是完全的信任和包容。
她觉得人在这里,他就陪她找。
还是他也查到了线索在这一带,才如此的镇定。
在又找了一排房子之后,温晚缇忽然停下脚步,“我听到哭声了。”
闻声,所有人都停下脚步,凝神静听。
然,
他们没有听到。
西临负责人忧心忡忡地看着陆靳宸。
眼里写满了,会不会是少夫人担忧过度,出现幻听了?
“在哪个方向?”
陆靳宸没觉得是温晚缇幻听,只觉得她是母女连心。
哪怕是直觉也好,赌一赌也没什么不好。
温晚缇皱眉,仔细去听。
刚才,她真的听到了。
“阿冬,我带两个人和阿缇去前面看看,你继续带着人在这边找。”
陆靳宸当机立断,对负责人吩咐。
然后,叫上两个人,带着阿缇直接往后面走过去。
这一片房子有好几排,他们刚来,温晚缇就说听到了声音。
直到走到第四排的时候,不但温晚缇,陆靳宸也听到了声音。
顾不上多想,四个人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过去。
微弱的火光,证实着他们找对了方向。
陆靳宸朝两个保镖使个眼色,拉住温晚缇,放轻脚步。
已经拆了一半的砖墙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形,门窗也都不在了。
撕心裂肺的哭喊咒骂从里面传出来,那是顾潇的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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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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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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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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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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