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渝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程登,而是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方对程登道:“程登,可否方便让本官进入你们的卧室里面看一看?”
猝然的这一句话,让程登怔住了,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其余几个捕快也都下意识地看向李渝。
要进入他人夫妻的卧室看一看,这怎么看都不太像正经的样子......
莫非知县大人有着他们所不知的癖好?
这一刻,几位捕快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一下子紧张得不敢有什么动作,屏住了呼吸。
只见,李渝继续对程登道:“还记得昨日本官与你所说的,在这么多个小孩之中,为什么就小杰一人被煞气侵入体内,而其他小孩却是没什么事吗?这其中的原因或许就在你们的卧室之中。”
听到这,程登那里还有丝毫的犹豫,便直接道:“大人,请跟属下来。”
于是,几人便走进了卧室。
从小厨房之中端着泡好的茶水出来的程柳氏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连忙把茶水放到了另一边,也走向了卧室。
一眼便看清了这卧室的布局,李渝内心暗道了一句:“果然!”
好几个人进入卧室不免产生的噪音有点大,本来就睡得不是很熟的小杰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眼前突然有那么多的大人,小脸一下子就布满了困惑。
“把小杰先抱出去。”程登对后进来的程柳氏小声道。
程柳氏虽然还是一副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从了自家良人的话,把儿子给抱出了卧室。
只见,李渝抬起右手,指着正对着床头摆放在梳妆台上的铜镜,直截了当地道:“小杰只所以被煞气侵入体内八九不离十便是这面铜镜的原因。”
“铜镜?”
程登一怔,道:“大人,你是说这面铜镜有问题吗?”
李渝却是微微摇动了一下头颅,道:“铜镜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般一说,顿时把程登和那几名捕快彻底给搞蒙了,完全不明白知县大人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这一刻,不禁怀疑起了自己的智商是不是真的不够用?
然后,听见李渝这般解释道:“镜子属阴,倘若镜子直接对着床头的话,会使得人身上的阳气分散掉,甚至还会招来煞气!”
“晚上,面对这面铜镜睡觉,日复一日的,你们一家三口身上的阳气必然会被这面铜镜慢慢地消磨掉,大人还好,不是很长的时间的话,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小孩就不同了,身体相较而言比较弱,身上的阳气本就没有那么多,被这面铜镜慢慢地分散之后,便会导致身上的阳气不足,这就给了煞气有机可乘侵入身体之中。”
“这就是在烂庙之时,在这么多小孩当中,为什么只有小杰一人被煞气侵入身体的原因!”
终于是找到罪魁祸首了......完全没有想到只是这样的一面小小的铜镜,竟然差点就让他永远地失去儿子!
程登不由捏了捏拳头,看向那面铜镜的目光,恨不得现在马上直接上去砸个稀巴烂。
“大人,对此要怎么化解?把这面铜镜直接砸烂吗?”程登向李渝寻求道。
李渝摇了摇头,道:“不用,很简单,只要不让铜镜对着床就行,或者每次在用完铜镜之后,把铜镜盖起来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程登点头,内心已经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让任何一块的铜镜再出现在卧室里。
......
程登的家距离烂庙所在的位置并不远,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烂庙就出现在李渝几人的面前了。
一眼望过去,断壁残垣,到处都是被大火烧过的痕迹,黑漆漆的,杂草到处疯狂地生长着,随着风而嚣张地摇曳着,似乎是在向眼前这几个人类宣誓,这儿是它们的地盘......
几乎是倒了一半的黝黑的大门完全敞开,就像是等待着猎物进来的大口,让人看之情不自禁有些发毛。
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那几个小孩竟然有胆子进入其中玩捉迷藏。
一片黑色类似于云的东西在烂庙的上空不断地翻涌着,再看之时,却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方才看到的那黑色的云是幻觉一般。
李渝忍不住锁起了眉头来,然后看向了程登几人,问道:“在方才,你们有没有看到有一片黑漆漆的云在这烂庙的上方翻涌着?”
程登几人面面相觑,而后整齐划一地摇头。
见此,李渝的眉头锁得更厉害了。
难道他方才看到的是幻觉?
但,心里似乎一直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方才看到的那一片漆黑无比、引起人很不适的云绝对不是什么错觉!
难道那就是煞气吗?
可是,为何他人皆是看不见,只有他一人看得见,而且能看见只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再看之时,却是怎么也看不见了......
倘若若泠雪在这的话,她一定会给出这样的一个说法来:那漆黑无比的云确实就是那煞气无疑了,而李渝之所以一开始能看到,而后下一秒却是看不到,盖因李渝现在已经是半只脚踏入了感气的第一阶段,距离真正踏入感气的境界只差一个契机。
看见知县大人站在原地锁着眉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程登不由开口问道:“大人,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渝摇了摇头,然后道:“走吧,我们进去看一看。”
说罢,率先一人走进了烂庙之中,程登几人紧跟其后。
一踏入烂庙的刹那,李渝几人便感觉到一阵阴寒扑面而来,让人在下意识之间微微紧了一下身上的衣服。wWW.ΧìǔΜЬ.CǒΜ
“咯咯咯......”
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被李渝提在手的老母鸡在这时却是突然疯狂地咯咯叫了起来。
一下子,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在李渝手中不断挣扎着想要跳下来的老母鸡,心在这一刻,不由下意识地微微一颤。
这老母鸡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
在这烂庙之中有能让它害怕的东西......
李渝思绪了片刻的功夫之后,便把老母鸡给仍在了地上。
在李渝放开的刹那,老母鸡没有任何的迟疑,扑哧着翅膀就要直接往外面奔去。
“现在敢出去......等下就把你给宰了用来煲汤。”
李渝淡淡的声音在烂庙之中响了起来,那扑哧着翅膀的老母鸡的动作顿时为之一僵,站在原地犹豫几番之后,最后还是回到了李渝的脚下,鸡头磨蹭了几下李渝的裤脚,然后,‘咯咯’叫了几声,好似是在讨好李渝。
李渝:“......”
程登几人:“......”
这确定是一只鸡,而不是一只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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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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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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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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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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