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母问女儿和纪成锟,“你俩,这是,早商量好了?他等你呢?”
丁月不无得意地说,“我住院的时候,成锟偷偷过来看我。他说,她老婆请了好些律师,不依不饶的,他只有保住财产,才能以后让我过上好日子。他跟我发誓,说委屈我是暂时的,他一定等我,这不,我一出来,他就向我求婚了。”
丁月把手抬起来,摆弄自己的钻石戒指,还问妹妹,“我昨天听妈说,你还没对象呢?得抓紧了。而且,你留校当老师,每个月赚那么点钱,不够买个名牌包的。要不过来帮姐夫?……不过你学体育的,也没什么岗位适合的。”
顾青没理会丁月,笑问纪成锟,“纪总,这是提亲来了?”
“上次是不得已。没办法。我让她委屈了两年多,我赔她一辈子的幸福,我们俩是真心的,希望长辈们成全。”
丁父丁母、外公外婆其实都不满意,这叫什么,来回折腾,两个人还要在一起。琇書網
丁母想,这姓纪的是不地道,可是丁月伤过人,坐过牢,还能有什么样的人找她,一般家庭的小伙子也不会愿意的。这样看,姓纪的起码还算对女儿有点情谊,何况还有些身家。就这样吧。
纪成锟和丁月火速领了证,旅行结婚去了。丁月是想大办一场,让人看她风光,好扬眉吐气。可是丁父劝她,“来的人,少不了要议论你坐牢的事。老家的人都有知道你当小三,还打伤原配,犯了法。你不怕更丢人,你就办吧,但是我们这边的人一个都不参加,丢不起那人。”
丁月想了想,也确实不合适,就放弃了,只照了一组婚纱照。
婚后纪成锟和丁月去了外地W市,A市的市场竞争已经太激烈了,纪成锟把公司总部搬到了W市,寻找发展。丁月帮他管着财务,两个人也过了一段甜蜜日子。
但是这好时光在丁月生下一个病弱的女婴后,就一去不复返了。
纪成锟45了,对这个孩子是很期待的,这是未来的继承人,可是,孩子不仅不是个男孩儿,还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劳累,不能剧烈运动。这在纪成锟眼里已经是废人一个了。他非常失望。
医生说,母亲身体体质不好,是导致孩子体弱的重要原因。纪成锟想起丁月小病不断,三天两头感冒咳嗽,一劳累就发烧去医院……他彻底不抱希望了。
医生还跟他们两口子说,“要让你妻子多运动,我问过她,她不爱运动,挑食,睡眠不好……你要帮你妻子改善体质……没有健康的母亲,就没有健康的孩子。”
为了生下健康的继承人,丁月不敢再犯懒,开始积极锻炼。而丁母为了照料女儿和孱弱的外孙女,常年住在W市,还办了提前退休手续,心甘情愿地给大女儿当起了保姆。
丁母也打过小女儿的主意,打电话的时候问起,“你假期那么长,过来看看我们吧。住一段时间,来玩玩。”
顾青回答,“假期我要带校队训练,开学队员要出去比赛,再说,外公最近身体也不太好。我可走不开。”
丁母一听老父母身体不好,就惭愧了,特意让小女儿把电话给她外公,嘘寒问暖了一番。
外公故意问,“你老爹病了,你也不来看啊。”
丁母讪讪地说,“我也着急,可月月这边儿,真走不开,她也身体不好,孩子身体也不好。雇保姆不放心,现在有的保姆虐待孩子的……琪琪替我尽孝也是一样的。”
“你不来也就算了,还要把琪琪哄骗过去,伺候姐姐?太不像话了。我身边就这么一个好孩子,你还要抢?去玩玩,骗谁呢!”
丁母那之后才不敢再提让小女儿假期来W市的事情。
丁父常常来A市看望岳父母和小女儿,他还说,退休之后到A市来生活,家人都在这儿。
顾青问他,“W市还有妈妈和姐姐,还有小外甥女呢。”
丁父摇头叹气,“你姐姐身体不好,成了你妈的心病,她一辈子都被你姐拖累着,由她们去吧。我不会去W市的。……琪琪,你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啊,怎么会呢,爸,你想多了。”顾青淡淡地说。
日子平静地过了两年,这中间外公外婆身体不好了,相继去世,顾青操持了安葬事宜,丁父也很悲痛,一直跟顾青念叨,这些年,岳父母为家里做了多少贡献。至于丁母,匆匆来,匆匆走。
“月月上班,豆豆在家没人照顾。”豆豆就是丁月的女儿。
丁父和顾青都没挽留,丁父已经看出来了,妻子的世界里只剩下大女儿的事了,他们夫妻已经两地多年了,就是打电话,妻子嘴里念叨的,也都是那边的事,夫妻感情越来越淡薄了。
有天早晨,丁母慌慌张张地给丈夫和小女儿打了个电话,哭着说,“快来吧,出事了!……别问了,先来吧。”
丁父和顾青赶到W市,在医院里看到了抱着小孩子哭着的丁母。
原来丁月生下先天体弱的孩子,医生提醒过他们夫妻要注意健康,纪成锟却只记住了最后一句话,“没有健康的母亲,就没有健康的孩子。”
于是,为了家业有个健康的继承人,他偷偷地在外面找了个“健康的母亲”,生了个健康的男孩儿。纪成锟高兴极了,立刻给这母子买了房子,可是情人成天哭诉,说自己的孩子不能认祖归宗,将来上学怎么办?父亲那栏该填谁?
纪成锟就想了个办法,跟丁月说,“老婆,我一个下属超生,家里三个男孩,养活不起,想把小的送我。我想咱们先要下,要是一直没男孩就当自己的养。要是你生下儿子,这个就送走。”丁月本来不情愿,但是纪成锟信誓旦旦保证,养子不继承家业,就是为了女儿豆豆将来有人照应。
丁月看看病怏怏的女儿,就答应了。
纪成锟高兴地去给亲儿子办过继手续,不过他听丁月说,要把男孩当女婿养,立刻就炸了,“那怎么能行,绝不行!”
丁月就起了疑心,她找了私家侦探,发现了真相,怒不可遏。她当天气得没上班,在家等老公回来。但是纪成锟一回来,心事重重、十分疲累的样子,丁月又舍不得家庭不和,就想自己可以当不知道,反正死活不让那孩子住进家里就是了。
可是,纪成锟的一番话,让丁月彻底死心了。
他说,“月月,税务局来查账,你今天为什么不在?你知不知道出大事了。你手下的小徐,居然傻乎乎地把什么账都抱出来让人查。当时我也恰好不在公司……现在税务局查出来好几年的偷税漏税,金额巨大。……不光是要补交税、罚款,还要找责任人……我看了下那些报税文件,上面全是你签的字。”
丁月听了也心惊,“怎么会这样?我……纪成锟,这些年,我跟你说过不要偷税漏税,是你说,没事,好多公司都这么干;是你说,税务局那边有你熟人;是你说,咱们的产品为了提高竞争力价格压得低,不节约税收,就亏损了……”
“你这是怪上我了?我跟你说过要合法避税,是你自己做账水平不行,还非要管财务,你本来就没有多年实践的经验,是你连累了我。……我想过了,既然报税资料上,都是你签的字,这责任只能你担,我是不知情的,最多是管理上失察。”纪成锟跟丁月摆起官腔来说话。
丁月笑了,笑得止不住,跟疯了似的,“哈哈哈……哈哈哈……好,真好。全是我的罪过,你想让我再因为你坐一次牢吗?”
“哪里有坐牢那么严重?我会疏通关系的,你就在责任书上签个字,确认了是你的全责,就行了。”说着纪成锟拿出来一张纸。
丁月当时就笑着给他撕成粉粉碎。
纪成锟正要发作,丁母带着孩子回来了,两个人假作无事。
次日上午,丁月借口出去找律师想办法,但其实是找地方买了农药杀虫剂回来。下午,丁月把母亲打发出去陪女儿晒太阳去,自己把老公call回来,把加了农药的葡萄酒给自己和老公一人倒了一杯,哄着纪成锟喝下去,然后自己也一饮而尽。
当丁母抱着孩子回家,就看见女儿女婿倒在地上,桌上一瓶血红的葡萄酒和两个高脚杯。
人送到医院后,医生宣布丁月死亡,而纪成锟还可以抢救。
丁母崩溃大哭,怀里的孩子也跟着哭。
丁母求邻居帮忙的时候,紧紧抱着豆豆,交给谁她都不放心,一直把孩子抱着跟到医院。现在女儿死了,抱着她留下的孱弱的血脉,丁母悲从中来。这么多年的心血,她捧在手里担心着养大的女儿,走了。剩下一点骨血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长大。
她哭了一顿,才想起给丈夫和女儿打电话。
医院发现是中毒后,立刻就报警了。警察来了解情况,丁母又抱着豆豆,回了家,看着警察在现场调查、取证。
警察调查完,丁母又返回医院,等待结果,她不相信女儿会下毒。
警察初步了解了情况,从丁母这里知道丁月买了杀虫剂回来,又故意把母亲女儿打发走;从门房保安那里知道纪成锟说是被老婆叫回来的,初步推测是丁月下毒。可是丁母不能接受这个推测,她要听纪成锟怎么说。
丁母抱着孩子焦急地等待,中间护士可怜她俩,帮忙买了饭。
等丁母终于看见匆匆赶来的丈夫和小女儿后就大哭,“月月,死了。女婿还在抢救。我可怜的豆豆没妈了。”
丁父虽然想到是不好的事,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噩耗,也傻在当场。顾青虽然知道丁月是作死小能手,但也没想到这人真的死了,也是反应不过来。
他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静静地等待,直到纪成锟醒过来说了句,“丁月下毒害我。”丁母彻底绝望了。
丁父抱着睡着的豆豆,跟妻子说,“事已至此,还能怎样,为了豆豆,你也得好好地活。”
这句话提醒了丁母,对呀,还有豆豆,这是纪成锟的亲女儿。于是丁母跑到病房里,求女婿,看在豆豆的份上,别跟警察说实话,反正丁月已经死了,不如大家一起瞒着,为了豆豆的名声。不然豆豆以后顶着个下毒犯女儿的名头,怎么生活。
可是纪成锟不理她,“我已经让医生去联系警察了,我干嘛要为丁月遮掩,生了个病秧子,就够对不起我了。她还想毒死我?真是个毒妇!至于那毒妇的孩子,我也不要!你们丁家想要,你们要吧。”
丁母给人家跪下,人家就立刻叫护士撵人。
失魂落魄的丁母出来看见小女儿,就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我知道你有办法,你一直都很能干,你有办法。想办法,让那姓纪的不要报警。你是练体育的,你力气大,你有办法……”
顾青问她,“妈,现在理在人家那边,求人家,人家还不答应,你还要我动手吗?姐姐已经走了,没人能把她怎么样了。先安葬吧。”
“可是还有豆豆啊!她妈下毒害人,她会背上个坏名声的。不行,你要为你外甥女想办法。”丁母一意孤行。
“够了!月月已经死了,你还要把琪琪也陪进去吗?死人怎么能比活人重要!你是傻了,还是疯了!为了月月的女儿,为难琪琪!我绝不许你这样胡闹!”丁父只见过豆豆几面,没有养过,也没有感情,相比于这几年越来越依赖的小女儿,外孙女真不算什么。
“我就是让她帮忙,又没要害她。”丁母低声解释。
“怎么帮忙?你说,怎么帮?你有什么办法让女婿替你女儿遮掩,你说出来啊。”
丁母丁母就在医院里吵起来了。
顾青想了想,进去跟纪成锟沟通,“豆豆是你的女儿。我知道,她体弱,你又恨她妈,所以你现在对她不管不顾的。但是你要知道,根据法律,你要不管她,就是遗弃罪。不如这样,我看你也不能善待女儿,丁家收留她,改姓丁。条件就是,你要替姐姐遮掩,她已经死了,你还能追究她什么责任。让人家知道你老婆恨你,想毒死你,你有这么个名声,也不好听啊。怎么想,都是不要大张旗鼓,比较好。为了孩子,也为了你自己的脸面。”
纪成锟陷入深思。
……
纪成锟到底没有大肆宣扬,但是他提出条件,豆豆给了丁家,算过继,他不出抚养费。丁母只要他松口什么都依。最后,豆豆跟着丁父丁母回了老家。
因为丁月的婚事不顺,丁父对小女儿的婚事就格外上心,总打电话跟她说,“别找有钱的,找个对你好的。”
顾青安慰他,“放心,我不结婚,我是独身主义者。一个人多自在。”
完全没有被安慰到的丁父愁肠百结,大女儿没有好结果,小女儿又不结婚,这老丁家是什么风水啊!
丁母听说小女儿不结婚,而且想想这些年,确实连恋爱都没有谈一个,就打起了小九九,有一次打电话就问,“你外公外婆也不在了,你一个人不闷啊?要不要我去陪你?”
顾青一听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不用了,我跟学校申请了去加拿大做访问学者,半年。过两天就走了。”
丁母急了,“那你那房子谁替你看着,我过去给你看房子吧。”
顾青叹口气,“妈,你就不用打我房子的主意了。”
丁母恼羞嗔怒,“谁打你房子的主意了?怎么说话呢。我是说你既然不结婚,将来没孩子。不如多疼疼豆豆,好歹是你外甥女,她给你养老送终,你的房子给她这不正好。”
“这样啊,那你不早说。我刚把房子卖了。”
“什么?!”
“外公外婆去世后,我就觉得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没必要,前些天,我刚卖了。”
“你,你也不考虑一下将来怎么养老?你又不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不跟家里商量!”
顾青轻松地说,“养老问题您就别替我愁了。我用卖房子的钱买了养老保险了。”
丁母算盘落空,在家里沙发上坐着,呼哧呼哧“运气”。丁父听到电话内容,十分不满,“你以后别去算计琪琪。让她轻松地过日子吧。这几年你眼里只有大女儿和她的孩子了,其他人都没了。”
……
接下来的几年里,顾青主要从事教学,心情好就去卖卖蛋糕奶茶,假期出去旅行。身边的老师很羡慕她,觉得她过得很逍遥,但是想想这大龄剩女抱着独身主义,就又觉得这样的逍遥日子羡慕不来。
豆豆要上学的时候,丁母又叫顾青回来,说起来,想把豆豆过继到顾青名下,“A市是个大城市,豆豆要是能过到你名下,户口就在A市,上学、找工作,将来好处多了。”
顾青敷衍地点头,“我去派出所户籍科问问。”
临走的时候,丁父去送女儿,顾青给他一个信封,“爸,咱们家的财政大权都在我妈手里,你过得太拮据了。这个是我给爸妈的,但是,你拿着吧,别给我妈。”
丁父抽出里面的东西一看,“房产证?”
“以后我可能会比较忙,不一定能记得每月给父母赡养费。我在老家买了个房子,在爸爸名下,已经让中介租出去了,每个月的租金打在你的工资卡上。”
丁父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上次问我银行账号。你的钱自己留着吧,我们有退休工资。爸爸以前太忽略你,现在也不能为你做什么,最多就是把你妈管着,让她少去拿豆豆的事情拖累你。豆豆是我们的责任。我们管。”
顾青回去后就辞职了,她手里已经有一辈子够用的钱了。剩下的时间就去旅行,四处走走看看,喜欢哪个地方,就在那里住一阵子。
当丁母守在豆豆的病床边的时候,丁父在旁边看手机,还微笑。丁母没好气地说,“她倒好,满世界潇洒去了,也不说照顾家人。一年就回来那么几次,带点纪念品回来就没事了?我说,你看那旅行照片还没完了。你是不是还想再出去走走?”
“不是不可以啊。”丁父从容回答,眼睛还顶着手机屏幕。
丁母气结。她看出来了,为了自己偏着大女儿的事情,丈夫现在对自己是有意见了,经常爱答不理的。上次还不听自己的话,跟着小女儿在XX县住了几个月,回来就说那里气候不错,心旷神怡什么的。
……
多年后,豆豆长成了个大姑娘,大学毕业后,就在老家找了个轻松的工作。外表虽然看不出,但是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体弱。
这天,她早早回了家,在沙发上歪着看书。她外婆说她,“你怎么又看你二姨写的那什么游记?她每天在外面疯,当年都不肯收养你,你还老说她好。她给你寄的明信片都不舍得扔,都一箱子了,真占地方。”
“外婆,我很感谢二姨。我这身体我自己知道,是不适合旅行的。二姨给我寄过好多外面的东西,我就当自己去过那些地方了。”
“行了,你也收收心吧。赶紧找个对象。”丁母又老生常谈。
豆豆摇头,“不了。我要向二姨一样,做个独身主义者。我妈身体不好,生下我也身体不好。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也病怏怏地活着。而且,我有先天性心脏病,不适合结婚生育的,我问过大夫的。我守着外公外婆过日子就够了。”
“我们老了,照顾不了你的时候怎么办?”丁母发愁。
丁父从厨房出来,“儿孙自有儿孙福,年轻人的事情你少管吧。”
豆豆笑着说,“外婆永远不会老。外婆和豆豆永远在一起。这是外婆自己说的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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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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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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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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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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