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勉强说得通。
春花楼,是汜水镇上为数不多的秦楼楚馆,挨着几间酒肆。
以前谢欢就听单阳子说过,玄真道人爱喝酒,而单阳子总是三令五申,不许他喝。
大约是有这一条在,他怕回来被单阳子念叨,才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
而春花楼又是青.楼,他不愿意说,也是情有可原。
只不过世上真有这么多巧合?
谢欢淡淡地一笑:“是吗?那道长是太倒霉了一些。”
“谁说不是呢。”玄真道人没察觉出谢欢的阴阳怪气,懒懒地一摆手,又压低了声音,道:“小丫头,回头可别和你师父说我去买酒喝了,否则他肯定要念叨的我耳朵起茧子不可。”
他一脸懊恼,不想作假。
似乎真的怕了单阳子。
谢欢笑着应下,便不再提刚才的事情。
且,现在问了也没用。
玄真道人都是借口,没有实质的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谢欢歇了心思,不再开口,玄真道人便趁着单阳子还没出来,偷偷地拿起买来的酒,小酌起来,平静的不像话。
谢欢扫过他几眼,便起身去了厨房帮忙。
赵兴兰和婆子两人忙得飞起,梁山是个自来熟的,早就跑过来帮忙添柴烧火。
唐珂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正帮忙做饭。
谢欢进来,见他们各做各的,井然有序,便倚在门口,抱着虎妖,做了一次坐着等吃的懒人。
“砰砰砰——”
就在众人为晚饭忙活的时候,谢欢就听到,院子门被人敲响了。
谢欢抱着虎妖直起身,说了一句我去开门,便走过去。
当谢欢打开院门的时候,就瞧见明惠道人站在门口。
“祖师奶奶,我可找到你啦!”明惠道人哇啦一声,激动不已,张着双臂就要抱过来。
谢欢一把推开他,道:“你怎么过来了?”
明惠道人这才察觉到,他们男女有别,拘谨的立在一旁。
闻言,他又一脸委屈:“您还说,您不知道我最近有多惨。”
谢欢闻言,仔细看了看明惠道人,见他一身破衣褴褛,很凄惨的样子,不由地问:“怎么回事?”
明惠一听,赶紧把近日来所受的苦水,全部倒给谢欢听。
他本来在金州府过的好好的,有谢欢的符纸售卖,又有谢欢留下来的修炼心法。
他一边修炼,一边赚钱赚名气,过得风生水起,不亦乐乎。
但就在十多天以前,金州府忽然来了一批道士,说他是假道士,追着他打,要将他撵出金州府。
一开始,明惠还辩解,说他改好了。
那些道士却不听,明惠道人扛了几天,实在扛不住了,只能跑出金州府,在金州府城外的温泉庄子呆了几天,本想等那些人走了,再偷偷回去,谁知道那些人却在城门口守着,不知道在等什么人似的,很隆重的样子。
明惠没办法,只能灰溜溜地离开,身上属于他那一部分的银子,剩下没多少,他就来投靠谢欢。
明惠道人拿着过往书信,按照地址,找到了凤阳村。
但凤阳村的人说,谢欢家搬走了。
他一番恳求询问下,才得到谢欢新家地址,赶了过来。
“祖师奶奶,你说我惨不惨?”明惠道人说着,都替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
他明明改做好人,老老实实地修炼,但那些道士仗着自己势大,愣是将他撵出了金州府。
明惠越想越生气。
谢欢也忍不住蹙眉:“什么门派的道士?”
“我听他们说过,说是玄天派门下,云阳观的人。”明惠道人说:“不过,还有长春门下的道士。”
长春门?
谢欢记得,她在清平学馆处理鬼王时,遇到的穹阳道人,就是长春门的掌门。
穹阳道人看着不像是无礼的人啊。
谢欢下意识地问:“你确定?”
明惠道人皱着眉,有些迟疑:“我听他们是这样说的……”
“他们身上穿的什么道服?”谢欢又问。
明惠道人道:“长春门的人,穿着藏蓝道袍,云阳观的人,穿的是湖绿白底的道袍,上面还有云纹。”
打过几天交道,这些明惠道人记得很清楚。
“是我玄天派的道袍。”
明惠道人的话音刚落,就见玄真道人走过来。
他是见谢欢和明惠一直站在门口说话,特意过来看看,正好听到这么一句。
这形容,确实是他们门下道观的道袍。
玄天派势大,名下道观众多,道服属于大多相似,但小细节不同。
方才明惠所说的,正是他们玄天派云阳观的道服。
“你们说起这个作甚?”玄真道人不明所以地问。
谢欢看了明惠一眼,“这位是玄天派的天下行走,你把你刚才所说的话,再跟他说一遍。”
“是。”
明惠心下吃惊,连忙向玄真道人行了一礼。
然后他把自己最近的遭遇,都告诉了玄真道人。
他一开始很谨慎,略有些害怕。xiumb.com
毕竟眼前这位是玄天派的天下行走。
但是,真正说起来的时候,明惠忍不住越说越气道:“玄天派好歹是第一大派,为什么就不能宽容为怀?我又没偷又没抢,也没害人,非得杀了我不可吗?”
“这件事,我会去调查。”玄真道人闻言,眉头紧蹙,透着愠怒。
他素来不喜门下的弟子,在外行事嚣张。
但凡他能管的,必然会去管。
见他都这么说了,明惠道人不好再说什么。
玄真道人却看了看他,狐疑地问:“不过,你为何来谢家抱怨?”
谢欢闻言,接过话:“他是我徒弟。”
“你徒弟?”玄真道人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满脸愕然。
完全没想到,眼前这看着比谢欢大了一辈的人,居然是谢欢的徒弟。
玄真道人嘴角抽了抽:“你师父知道吗?”
谢欢道:“这是我自己的私事,还未与师父说。”
玄真道人捋着胡子,一言难尽:“你还是先跟你师父说吧,他若同意,再纳入门下不错。”
“不必了。”谢欢收下明惠,压根不是用的玄天派的名义。
便是连她,都不算是玄天派的人。
她和单阳子的师徒名分,只是挂名的。
她是九玄派的人,明惠道人拜在她名下,自然也是九玄派的人,不必让单阳子过问。
语毕,谢欢唯恐玄真道人继续追问,便将话题拨了过去。
“话说,天一派一直盘踞在江南附近,怎么会突然来金州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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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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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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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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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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