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不走运的时候,他们去到之后一打听,刘主簿今日告假了。
再一问守门的人,刘主簿家的地址。
那门房瞧着方成林和兆子冉两位夫子跟着,倒是没隐瞒,直接报了出来。
得到刘主簿家的新地址,谢欢和一众人改道,去了刘主簿家。
到了之后,门房却说刘主簿与夫人都不在家,一大早就出去了。
“敢问老伯,那你可知他们是去哪儿了?”谢欢朝那门房老伯福了一礼,客客气气地询问。
门房随之说出一个震惊的缘由来:“我家老爷与夫人,去郡守府凭吊去了。”
“凭吊?”谢欢一愕。
“是啊,听说是郡守的侄儿前天夜里死了,我家老爷与夫人今天这才去了郡守府。”门房将事情说了清楚。
郡守的侄子死了!?
是他们心中认为的那个侄子吗?
方成林和兆子冉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多谢老伯,我们这就去郡守府看看。”
听闻人已经死了,谢欢更着急,跟门房告了一声辞,就带着人急匆匆赶去郡守府。
其他的地方,方成林和兆子冉或许不知道在哪儿,但郡守府他们确是很清楚的。
一行人迅速来到了郡守府。
看着郡守府的大门上,挂着白幡,门外还停了不少来凭吊的马车、小轿。
方成林和兆子冉只觉得,如今这事儿愈发诡异了。
两个人是唯一能和郡守侄子产生联系的人,谢欢便让他们上前去和郡守府的门房说,他们是来凭吊的。
果然,借着清平学馆任教夫子的光,门房略迟疑了一下,就将他们放了进去。
毕竟方成林和兆子冉,他们还是认识的。
进去之后,方成林和兆子冉与杜文轩便去灵堂上香,毕竟都来了,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做的。
而谢欢则一个人,在一群满目悲伤,一脸肃穆的人群中,寻找着刘主簿。
不过找了好半天,谢欢没找到刘主簿,却在女眷的偏厅里,寻到了刘主簿的夫人孙氏。
孙氏正与其他几位夫人说话,瞧见谢欢突然出现在眼前,惊讶了一瞬,才与那些夫人道了一声罪,朝着谢欢迎过来。
“姑娘何时到了郡城,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孙氏过来,握住谢欢的手,热热情情的问道。
在人家灵堂上,谢欢不好说别的,便道:“有些事,想来麻烦刘主簿,不成想没找到刘主簿,倒是先碰见了夫人您,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自然是方便的,姑娘请。”
孙氏感念谢欢提点过他们家,救了两个儿子,对谢欢没有不应的。
当即她就拉着谢欢的手,与主家的管家打了招呼,去到后院无人的凉亭里。
待站定了,孙氏便道:“姑娘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说?”
谢欢把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与孙氏说了,随后问道:“今日……大家前来凭吊的人,就是郡守的侄子,丛易名吗?”
“是他。”孙氏闻言,心里便紧张起来,顿了一顿,又道:“我们郡守姓丛,膝下有两个女儿,没有子嗣,这位说是郡守的侄子,实际上是过继的儿子,所以这灵堂才在郡守府布置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需要多多社交的刘主簿,今日才一早告假来郡守府上祭奠。
谢欢没料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沉吟了片刻,道:“那夫人知道,他死了多久吗?”
“听说是前天夜里死的。”孙氏语罢,左右看了看,小声地与谢欢咬起耳朵,“不过我还听说,这位死的不寻常,听闻日前被烫伤过,本是小伤,不知为何,却越治越重,昨天夜里忽然高烧不止,没等大夫来,人就没了。”
“竟是这样?”谢欢诧异地一挑眉。
孙氏点点头,“因为这件事,这位的亲生父母,觉得是大夫的错,没有尽力救治,原本还要最开始给这位治伤的大夫偿命,幸而郡守是个好心的,并没有迁怒,放过了那位大夫。我本来就寻思着,一点点小烫伤,怎么就要了命,如今听过姑娘的话,才算明白,这里头定然有邪祟作乱,要不然好端端一个男子,会因为一点烫伤而死的这般蹊跷?不过姑娘你说,这……这郡守府里会不会也不干净?”
“不会。”谢欢直接摇头。
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郡守府里虽然挂着白幡,看着有些阴森,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阴邪之气。
对!
谢欢猛地想起一件事来。
不仅没有阴邪之气,也没有亡魂之气!xǐυmь.℃òm
若前天夜里,丛易名才死,现如今他还没有出殡,魂魄应当还残留在郡守府才是。
就算阴差很闲,等他死过,立即来勾魂,也不至于一点亡魂之气都没有留下。
那丛易名的亡魂呢?
谢欢看了看郡守府内四周,确实没发现。
可以肯定,丛易名的亡魂,已经不在这里了。
这委实有点奇怪了。
她立即抓住孙氏的手,急道:“不知夫人能不能找到刘主簿,托他将郡守带来一下,我有事要问。”
“自然是可以的,姑娘且等着,我这就去寻我家官人。”
孙氏一口答应下来,便提着裙摆往外头走去。
而这时,杜文轩等人正好过来寻谢欢。
瞧见谢欢在凉亭里,就问她有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待听到谢欢正托人将郡守带来,他们一行人便都坐在凉亭里,等着郡守和刘主簿过来。
大约等了一刻钟的时间,寂静的小道一头,出现两个人的身影。
一个是刘主簿,另外一个略有些大肚腩,年四十左右,紧抿着唇,神情悲苦焦灼,一张脸上透着憔悴之色,但三庭五眼长得极好,官运和财帛运势都不错,不过人中平滑较短,显然是无子之命。
谢欢猜,这人大概就是郡守了。
“郡守大人这边请。”那头,刘主簿已经看见了谢欢,立即引着郡守往凉亭来。
到了之后,刘主簿先客客气气地对谢欢拱了拱手,语气中带着熟稔:“姑娘安好,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姑娘,这位就是我们郡城的郡守大人。”
“郡守大人万福。”闻言,谢欢等人便规矩地朝丛郡守行礼。
丛郡守向来是个快人快语的,不喜欢玩虚的,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起来之后,目光便直接落在唯一的姑娘,谢欢身上。
“就是你,一定要见本郡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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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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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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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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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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